第一百九十一章：缓解之法
不过，就算希望渺茫，可总是不能放弃，要不然，阿姐可怎么办。
这般想着，谢茵不知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
“阿姐，不若让宁太医看看，他医术高超，我的身子便是由他在调养，我觉着甚好，让他看看，想必能有什么缓解之法。”
谢倩听了，眸子一亮，她自是相信谢茵的，因此听她如此说，眼里也有一丝期待。
“好。”
说完，谢茵也不再耽搁，连忙吩咐梧枝去告知宁太医，一行人便往后院走去。
还未靠近卧房，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时不时的伴随着几声咳嗽的声音。几人赶紧加快了步子走过去，尤其是宁太医，一把年纪了，却仍是步子飞快，旁人看着都有些担心。
把脉之时，众人皆是心中一紧，神情紧张，不过谢倩看着，倒是面色平静，有些习以为常。
不知过了多久，宁太医摸着花白的胡须，长叹了一口气，不等其他人催促，便是开口说道。
“唉，这毒早已经伤及根本，就算是解了也无济于事，无法根治，只能寻着温和的方子好生养着，切记劳心伤神。”
贾廷玉的表情无任何变化，这话也不知道听多少御医说过了，早已经习惯。不仅是他，就连谢倩都是如此反应。
反倒是谢茵听了，急切的询问道。
“那可有调养的方子。”
既然说养着，那养着便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不也照样活得好好的吗，总比无药可救的好。
宁太医面色纠结，欲言又止，有些难以开口。
见此，萧裕直接冷声说道。
“有话直说，不必顾及。”
见都督亲自吩咐，宁太医也无法默不作声，又是叹了口气，思量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臣方才观大人脉象，温和的方子似是已经无用了，这般拖下去，迟早有亏空的一天，到那时——”
后面的话实在是不吉利，宁太医也未说出口，不过，众人都猜的到。
对此，贾廷玉似是毫不在意，语气极为平静。
“有何法子，御医直说即可。”
如此平静的语气，听得人心里一紧，他说话之时，谢倩亦是看了他一眼，眼眸流转，思绪万千，不知在想着什么。
其余人皆是默不作声，一时间，室内安静不已。
见状，宁太医无法，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说道。
“臣确实有一个方子，乃是臣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只是——只是这方子用药大胆，臣是怕以贾太守的身子，无法承受的住这般猛烈之药，会适得其反。但臣思来想去，如今情况，也唯有这个法子可行了。”
“可有效果。”贾廷玉问的无悲无喜，似是一点都不在意，可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心中是万般情绪，复杂不已。
若是他孤身一人，怎样的结局于他而言不甚重要，可偏偏，如今的他，却是无法做到像以前那般洒脱了。
问出那句话之后，他的心里便有几分忐忑，若是这个结果未尽人意，岂不是空欢喜一场。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抱有期待，这样也不会失望。
宁太医是个本分的人，自是不敢弄虚作假，思量了一会儿之后便说道。
“回禀大人，自是有用，这药虽然药性较强，可正好与大人之毒相克，虽说解不了，可也是能够缓解一二，缓解这毒性。但是，这药有些霸道，若是服下，恐要受一番罪啊，至于是否需要服用，大人还需三思而行。”
言尽于此，宁太医也不再多说，跪在地上，低着头，默不作声。他已经尽了一个医者的本分，至于结果如何，就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
本以为，贾廷玉会犹豫一会儿，毕竟，这种法子却有不妥之处，未成想他竟是这般爽快的接受了。
“如此，劳烦御医了。”
话音刚落，谢倩便立马侧头看着他，眼神惊讶，似是不解，她看着那人，喃喃的出声。
“廷玉——”
贾廷玉似是未听到一般，仍旧开口说道，虽看着面色苍白，但也是有骨性的一个人，即使看上去觉着柔弱，可也是个固执的性子。
“御医，此事便交由你了，我知晓你是要回建康，因此不强求你留下，这方子一事我会重金求之，绝不会亏待了你，御医可放心，只是，日后若有何情况，还望御医多留心。”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他便已是将接下来的事情安排好了，此番行为，倒是不似之前一般毫不在意，想来，他也是极为重视的。
宁太医心中只觉得惶恐，听了那番话后，连忙开口说道。
“大人严重了，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臣身为御医，更是如此，药方虽说是祖传之物，可也抵不过人之性命，此番能对大人有益，已是福分，哪里还敢奢求其他。大人那番话，臣听着实在心中难安。”
若是旁人说这番话，可能会半信半疑，可从宁太医嘴里说出来，自是不会让人生疑，当初杨南萧重伤，萧裕昏迷不醒，陛下得知后，派遣朝中御医前往救治，可这太医院无一人敢主动站出来，无非就是怕离开建康之后就回不来了。
便是在此时，年迈的宁太医主动请缨去往海浦，这份胸襟，岂非常人所有，那些只顾着仕途顺遂的郎君，怕是没有这般胸怀了，到底是医者仁心四个字未放在心上。
宁太医都如此说了，贾廷玉自是不好再强人所难，只得作罢，倒是站在一旁的谢茵却是突然间说道。
“姐夫，阿姐，若是需要，宁太医也可留在寿宁，待回到建康之后，我会进宫向陛下禀明此事，无需担忧。”
这般重要的事情，若是有宁太医在一旁协助，也可放心一些。
对此，站在一侧的萧裕虽皱起了眉头，冷了神色，可也是未发一言。
而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一时皆未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沉默不语的谢倩却是看着谢茵，莞尔一笑，随即说道。
“唯唯心意，阿姐心领了。只是，宁太医一直都是替你调养身子，如何能离开，你上次所受之伤，亦是严重，如今总算好了一些，万不可前功尽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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