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买桂花糕的端倪
海城某公寓。
顾知衍找到这里时，确实没想到，曾经也算辉煌过的段榆景，现在会住在这种地方。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沈梨初略带埋怨又满是心疼的唠叨。
“阿景，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吸烟，会让你的病情更加恶化的。”
屋里沉默几秒，随后段榆景嗓音沧桑的回道，“没关系，反正多一天少一天都是这样。”
顾知衍听得出来，他指的是活着这件事。
咚咚咚——
敲过门后，沈梨初小跑着打开了门，“谁啊？”
抬头的那一瞬间，她是怔愣的。
屋里的段榆景听到动静，顺嘴问道，“是谁啊？”
沈梨初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顾知衍则是直接回答道，“是我，顾知衍。”
屋里也开始沉默。
不一会，段榆景缓缓走了出来。
一年来的时间，他是断崖式的衰老，脸色非常难看，蜡黄的没一点人样。
“你……”顾知衍皱紧眉头，“这是生病了？”
段榆景表情很淡，随意的指了一下屋里，“进来说话吧。”
顾知衍走进这个狭小且并不隔音的小房子里，沈梨初在围裙上蹭了蹭手上的水，赶紧关好了门。
“不好意思，顾先生，我这里比较简陋，也没好茶，就不给你倒水了。”
段榆景永远记得夺妻之恨，尽管他恨不起来姜柚，可面前这个男人总归是让他讨厌的。
顾知衍也不在意，直接坐在沙发上，自带一种王者气势。
沈梨初在后面拉了段榆景一下，示意他不要阴阳怪气。
然后又倒了一杯白水给顾知衍，“你今天来，是为了姜柚的事吗？”
“阿景出来之后，我们打听了一下姜柚，她……好像很长时间没消息了，是出事了吗？”
提起这个，段榆景脸上表情更加不好，他愤恨的指着顾知衍，“我就说柚子和你在一起不会幸福的，现在可倒好，她人都找不到了！”
“你说说，她消失的这段时间，你都是做了什么？”
“你又能为她做什么？”
“你只会带给她无尽的灾难与痛苦！”
说到最后，他身体虚弱的往后踉跄了几步，呼吸也有些跟不上。
沈梨初担忧的扶着他坐下，拿出一粒药，塞进他嘴里，“医生都说了，你病情都恶化成什么样了？不能情绪波动太大，更不能抽烟喝酒了！”
“除非，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本身也不能活了！”段榆景整个人的状态非常不好，“如果不是为了见柚子最后一面，我都绝对不会接受你花那种巨额保释金的！”
这点沈梨初心知肚明。
可她只想为段榆景最后再做点什么。
尽管后来她知道，段榆景并不爱她。
顾知衍眉头又锁紧了一下，“什么病？”
“还有多长时间？”
沈梨初抹了抹眼角的泪，声音哽咽道，“是癌，最多还有一个月，如今已经出来好……好几天了！”
说到最后，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转身跑进里屋，哭的泣不成声。
段榆景叹了口气，然后声音平静的问，“你这时候不去找柚子，过来找我做什么？是想看我的笑话吗？”
“那恭喜你已经看成了，我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已经进入倒计时。”
“别当初柚子倒计时离开我的现实还要残酷。”
最后一句话透出他的无奈与心酸。
他原本以为，出狱之后是有改过自新的机会的，但人生的剧本只有一次，原来有很多错是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有很多人一转身就再也见不到了。
“段榆景，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意见，但眼下你都到了生死边缘，就应该放下过去的这些执念。”
顾知衍的声音更加平静，“我相信你一定能猜到我今天是做什么来的？”
“我想你放下过往的种种，协助我快点找到姜柚，她只要在顾晓手里多一天，危险就会多一分。”
段榆景这时候却是不想计较过往的种种，正如顾知衍所说，他的生命已经不剩几天，而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找到姜柚。
“不瞒你说，我出来之后一直在找柚子，也发现她失踪了有一段时间。”
段榆景换了一副很认真又严肃的语气，“她曾经经常去的那些地方我都找过了，没有半点她的痕迹，唯独有一处，我有些说不好，是不是跟她有关系？”
“哪里？”顾知衍激动地站了起来，“你给我具体位置，我找人赶紧过去查，如果能查到线索的话，说不定就能找到姜柚！”
“不行！”段榆景一口回绝了，“你刚刚说柚子在顾晓手里，也就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据我所知，你那个弟弟心里有些不太正常吧？如果柚子在他手里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那么这几个月时间里，柚子会经历什么，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如果我发现那个地方，出现的那一点端倪，真的和柚子有关的话，那么也一定是在顾晓的掌控范围之内，一旦有大动静，肯定会打草惊蛇，他就不会再去！”
顾知衍眉头锁成一个死结，“那你是什么意思？那个地方又究竟是哪里？”
段榆景朝他摆了摆手，“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讲。”
“说起着急，我肯定比你更加着急，因为我的生命都已经不剩几天时间了，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稳妥为主！”
“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个地方就是，我在柚子来到海城的这10年时间里，她唯一最爱吃的一家桂花糕。这10年当中，她从来没有改过口味，而这家店也开了10年之久，从来没有换过地方。”
“这次从里面出来之后，我本想着去买点桂花糕看柚子，但后来知道柚子失踪之后，我就每天都去买一份桂花糕回来。”
“结果我发现，有一个小孩每天都去排队，而且排队买完之后都会跑到店后面那个偏僻的胡同里。”
“一开始我也没有在意，但一连几次都是这样之后，我就有些怀疑了。如果说那个小孩是穷苦人家的孩子，那他根本买不起这家店的桂花糕，更何况那家店一排队就要排几个小时，一般人也不会让自己家的孩子去排队买。”
“当然，我说的这些只是自己的一种假想，而这奇怪的地方也不见得就和柚子有关。”
说到这里，段榆景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可有线索总比没线索的好，最起码这也能勉强算是一个突破口，但要怎么查下去，还得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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