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一次次护着
那大夫嘴硬心软，嘟嘟囔囔着，“你这当娘的就知道哭，还不把孩子放屋里，烧些水给孩子退退烧。”
小壮媳妇赶紧点头。
拿着木舀子就去舀水。
“这水，有问题。”
江清婉凝眉开口。
“你们村里的瘟气怕就是源自于这些水。”
小壮媳妇吓得立刻将木舀子扔在了地上。
“那……那怎么办？”
江清婉转头看向村长。
“你们村子里一共几口吃水井？”
村长赶紧道，“六口。”
江清婉点点头看向郑擎。
“舅公，你带几个人跟着村长去，每一口井都摇些水上来，标记好哪桶水是哪口井的，莫要弄乱，一会全端到这边来。”
郑擎点点头。
“李斗，青穗，你们两个护着她。”
吩咐完，他立刻叫了几个人和村长走了。
江清婉再次看向大夫。
“孩子的事交给您了，辛苦。”
说完也不等他拒绝，就问，“小壮，你父母在哪个屋？”
小翠一看江清婉真的愿意给治，立刻站了起来。
“贵人，奴婢带您过去。”
她迅速擦了擦鼻子眼泪，引着江清婉往主屋走。
大夫气得跺脚。
“就算我让孩子退了烧，他这瘟病我也治不了，这不是白忙活吗？”
江清婉却没解释。
只是淡淡说了句。
“您不治，也走不出去。”
噎的大夫又想骂人，可瞧着外面的官兵，只能认命。
“我不进你们的屋子，搬个凳子或者桌子过来，我给孩子针灸。”
小壮赶紧去弄。
主屋门槛前，江清婉抬手将李斗和青穗拦在了外面。
“你们不要进。这里面瘟气重一些，以防不测。”
青穗一听这话，立刻将她拉住。
“王妃，那您还进？”
江清婉笑道，“我金刚不坏。”
青穗绷着脸不说话。
手也不松。
摆明了这个理由她不信。
江清婉拍了拍她，“放心，我比你们都要惜命。你们进去倒也不会死，可若是染了病，怎么保护我？”
说完抽回手臂，抬步走了进去。
里屋内，死气和瘟气异常浓郁。
江清婉看着床上并排躺着的两个老人，已经是气若游丝。
果然，瘟气在死气汇聚时最为猖狂。
若是她不来小河村，等到这里接连死了人，死气越聚越多，瘟气怕是真的要成了气候，如旋风般刮过四周，一个生灵也别想活。
到底是谁这么疯癫，这是要彻底毁了大周吗？
她不由又想起方明心的话。
若真是瘟疫，倒也可以定为天灾。
可眼下，显然不是。
“爹，娘……”
小翠喊了好几声，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贵人，我爹娘他们……”
“你退开。”
江清婉摆了下手。
等小翠退开几步，她抬手凝气，虚空画符。
金色的符箓在半空中汇聚。
符成瞬间，被她抬手一拍。
猛地朝着大床而去。
金光如利刃，瞬间冲散了凝聚在一起的死气和瘟气。
如烈火焚烧而过，一切烟消云散。
床上的两人，忽地浑身抽搐，几乎同时侧身呕吐。
污秽染了满身，酸臭冲天。
吐完之后，人却幽幽睁开了双眼。
小翠激动的扑了上去。
“爹，娘！”
她倒是孝心可嘉，也不嫌，拿着帕子给两个老人擦拭，一边擦一边道，“爹娘，你们能醒实在太好了，是贵人救了你们。”
房间是朝阳的，光线很足。
江清婉走到一旁打开了窗子。
“瘟气已除，剩下的交给大夫即可。”
她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老人和小翠的道谢声在身后不断响起。
院子里刚刚收针的大夫听了都惊住了。
“竟然醒了？这不可能啊，以他们的脉象，过了一夜，早就撑不住了，怎么听着气息竟在好转。”
他火急火燎地迎了上来。
双眼求知若渴的看着江清婉。
“你真的有法子解瘟疫？”
江清婉道，“不是瘟疫，是瘟气。我祛除了瘟气，便不会再传染，剩下的你来治。”
大夫一脸不信。
“你……你是说，没了瘟气的瘟疫，不会再传染？”
江清婉点了点头，随后喊道，“小壮，你过来。”
小壮应了一声，赶紧跑了过来，下意识就要跪。
江清婉抬手扶住。
一道灵气顺着掌心打在了小壮的身上。
抽回手道，“把你的掌心给大夫看看。”
小壮只觉浑身一阵发虚，这一路上都没怎么出汗，这会儿，汗珠子跟不要钱一样拼命往外冒。
整个人像是水洗似的。
连头发丝都染湿了。
他来不及擦汗，赶紧翻手。
不等大夫看，他自己就惊了。
“没了，粉色没了。”
大夫从没见过这种神奇的事。
立刻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细细查看之后，啧啧感叹。
“没了？竟然真的没了？”
“你竟然真的能治好？”
院墙上趴着看的村民们瞬时就炸了锅。
一窝蜂地往小壮家里冲。
“仙姑，仙姑救救我们。”
“我爹也病倒在床上了，求仙姑先去我家吧。”
“凭什么去你家，我老娘八十了，你家的再坚持坚持，仙姑，先去我家。”
青穗和李斗挡在前面，官兵也结成了肉墙。
大夫提着药箱进了正堂，去给两个老人诊脉。
他还是不敢相信，这被瘟病折腾的快死的人，能被三两下救活。
小壮还在冒汗，双腿都是虚的，踉跄着冲着众人喊。
“我娘子和我妹子还没治，你们先别抢。”
村民一听就不乐意了。
“小壮，话不是这么说的，仙姑是村长派你去请来救全村的，你怎么能霸占着不给我们看病？”
“就是啊，做人不能这么自私，村长说这次看病，银子是全村凑的，你没资格占着活菩萨不放。”
现场越闹越凶。
这时大夫诊了脉出来，脸色却依旧很凝重。
“你们都别嚷嚷了，这世上没有菩萨降世，给不了你们免费的仙丹。就算她能帮你们祛除瘟气，之后的病症想要痊愈，用药极贵，一个人至少要五十两银子。”
众人一听全都停止了吵闹。
五十两？
这谁家也没有这么多闲银子啊。
难不成真的要等死吗？
大夫叹了口气。
“不传染已经是万幸，至少你们村子是安全的，至于药钱……”
江清婉从怀里摸出一个药方递过去。
“您瞧瞧这个方子可能替换？”
大夫伸手接过。
“瘟气伤了身子根本，要是换掉了那几种珍贵药材，怕是半点用也没……”
他的话戛然而止。
大眼瞪着药方，反复看了好几遍，激动的面红耳赤。
“这……这方子竟如此巧妙？难道……难道这是神医洛天的手笔，天下除了他，没人能有这种奇思妙想。”
江清婉点点头。
“九王爷得知瘟疫一事，特高价从神医手中购得，能救百姓性命便好。”
村民不知神医洛天，但却知道当朝九王爷。
闻言齐齐跪在了地上。
“九王爷仁慈，九王爷千岁。”
郑擎提着水桶站在人群之外，听到这一切只觉心潮澎湃，满眼欣慰。
他很清楚，此番来得着急，那药方根本就不是墨云寒给的。
有人要将墨云寒踩入泥沼，恨不得将全天下的脏水都泼给他。
这女人，却一次又一次护着。
他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若是墨云寒将来辜负了这女子，他定要打断他腿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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