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我帮你啊
顾筱雨约谈林舟的那天下午，陆依然正陪顾辞修在顾氏附近的咖啡馆看一份新能源材料的分析报告。
陆依然在之前就看好新能源产业，让张巧思去负责，现在是成果回馈的时候，她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她把报表递给顾辞修看。
“你看这组数据，上个月的产能比预估高了七个点，供应链也稳当，当初的投资，总算没打水漂。”
顾辞修侧头看她，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发梢，泛着层浅淡的金光。
他伸手替她把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蹭过耳廓，“嗯，真厉害。”
陆依然拍了拍报表：“那是当然。”
她抬眼看向顾氏大厦的方向，“说起来，筱雨的投资眼光也很毒辣，之前我帮忙处理顾氏时，她帮了不少忙。”
提到顾筱雨，她话锋一转，“对了，她想找人接替自己的工作，你觉得，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落地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着飘落在窗沿，顾辞修摇头。
“论能力比她强的，目前没有见过。”
说到顾筱雨，难免会想到昨天顾震禹的事情。
“那个林舟是三叔硬要塞的人。”
顾辞修端起咖啡杯抿了口，杯沿在唇上留下道浅痕：
“顾震禹很久前之前就提过林舟，话里话外都想让他往上走。”
他放下杯子，指腹在桌面轻敲，“但林舟太急了。”
顾辞修拿起报表，翻到另一页，“她知道顾震禹想安插自己人，却没明着拒，就是想等林舟自己露出破绽，让不合适的人自己退出，更能服众。”
他抬眼看向陆依然，眼底带着点了然。
“不管怎么样，筱雨都不会让这个人通过的。”
正说着，陆依然的手机震了震，是顾筱雨发来的消息：
“林舟出局了。”
陆依然把手机递过去，顾辞修扫了眼消息，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
“我就说他沉不住气。”
他把手机递回去。
陆依然忍不住笑：“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接下来怎么办？交接人的事又得往后拖了？”
顾辞修摇摇头，拿起自己的手机：
“不用。我让林言整理过项目组所有人的考核记录。”
“筛了三个跟筱雨超过四年的，都是从基层跟着她做起来的。”
“这几个人轮流顶过她的位置，没出过错。”
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我让林言把名单发筱雨那边了，她看过应该就有谱了。”
顾辞修发完消息后，放下手机，握住她的手：“咱们晚上回家，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陆依然笑着点头，指尖在他手背上划了下：“那得再加个番茄炒蛋。”
“好。”顾辞修应着，目光落在她脸上，软得像窗外的阳光，“都依你。”……
某天，白如显和顾筱雨“偶遇了。”
白如显得到消息，顾筱雨出来谈生意。
他在茶室外站了快十分钟了。
茶室的木门是磨砂玻璃的，隐约能看见里头的人影。
顾筱雨背对着门坐，穿了件米白色的衬衫，头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
她对面坐的人似乎在说什么，她微微点头，指尖在桌上的文件上轻划，侧脸的线条比从前柔和些，却也多了层疏离的利落。
白如显理了理袖口，推门时故意让风铃叮当作响。
“筱雨？”他扬着声音笑，装作刚看见人的惊讶，“这么巧，你也在这儿谈事？”
顾筱雨闻声回头，看见他时眉梢几不可察地蹙了下，随即又松开，起身时顺手把桌上的文件拢了拢：
“白总。是挺巧的。”
她没叫他名字，也没问他来做什么，客气得像对普通合作方。
她对面的人识趣地起身：
“顾总监，那我们就先按刚才说的定，我先回去整理材料。”
“好，辛苦李总。”
顾筱雨颔首，等那人走了，才转向白如显，“白总也是来会客？”
“刚送走个客户。”
白如显顺势坐到刚才李总坐的位置，自顾自地找了话题。
“上周听人说你想看冰川，正好我到两张内部票，后天下午的，据说有科考队的人现场讲解。”
顾筱雨垂眸看了眼，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
“多谢白总费心，不过我最近怕是没空。”
“忙交接的事？”
白如显接得快，像是早知道。
“我听说林舟没通过考核？也是，他太急功近利，哪比得上你带人的眼光。”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她拢起的文件上，“交接人没定下来？培训起来费神吧？”
顾筱雨端起桌上的茶抿了口，热茶的温度没暖透指尖：
“还好，都是跟着我做过项目的老人，顺手。”
“再顺手也得手把手教。”
白如显往前倾了倾身，语气里带着点熟稔的关切，像是从前在大学时帮她占座时那样。
“你手里还有三个核心项目没交出去，白天盯项目，晚上教新人，哪扛得住？”
顾筱雨抬眸看他，眼底清明：“白总倒是对顾氏的事挺清楚。”
这话里的疏离像根细针，白如显脸上的笑淡了些，却还是把票又往前推了推：
“关心则乱。你要是实在忙不过来——”
他话没说完，顾筱雨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屏幕，起身道：
“抱歉，我接个电话。”
走到窗边去接，声音压得低，隐约能听见“明天上午谈”的字眼。
等她挂了电话回来，桌上的文件已经收进了包里。
“白总，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她没再提票的事，也没看他，径直拿起包往门口走。
“筱雨！”白如显追了两步，脱口而出，“我帮你啊！”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茶室里的安静瞬间凝住了。
顾筱雨停住脚步，回头看他时，眼里没了刚才的客气，只剩一片清明的冷：
“白总，顾氏的事，就不劳费心了。”
她拉开门走了，风铃又叮当作响，却没刚才那般清脆。
白如显站在原地，指节攥得发白。
此时，青竹湾。
厨房飘着番茄炖牛腩的香味，顾辞修系着围裙往砂锅里撒葱花，陆依然靠在门框上剥蒜，蒜皮被他指尖捻得簌簌掉，忽然听见客厅的手机响了。
陆依然擦了擦手要去接，顾辞修按住她：“我去。”
他走到客厅拿起手机，看清来电显示时挑了挑眉：“筱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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