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内部的人
陆依然赶到顾氏。
前台见是她，没多问就按了电梯权限，电梯上升时，她指尖还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划着。
刚让陈意宁把项目所有技术专利的备案文件整理成加密包，又叮嘱公关部拟好两套应对方案。
一套针对监管处的问询，一套预备给可能提前嗅到风声的媒体。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顾辞修暂时回到了顾氏，明面上没有办公，但其实，在公司依旧有话语权。
这件事，毕竟和陆氏也有些关系，顾辞修不会让陆依然一个人面对。
她刚走出电梯，就见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影衬着窗外江城的楼群。
听见动静，他转过身，眼里的温意先落下来：“刚到？路上没堵吧。”
陆依然把手机揣进口袋，快步走过去，从包里翻出打印好的举报信截图递过去：
“刚下电梯。你看这个。”
顾辞修接过纸，指尖扫过“抄袭国外某机构核心技术”那行字时，眉峰微不可察地挑了下。
陆依然站在他身侧，视线跟着落在纸上，眉头拧得更紧：
“现在正是项目对接的关键期，上周刚敲定生产线的技术参数，这周就要签设备采购合同。”
“要是这事儿传开，别说合同签不了，陆氏的技术团队得被按上学术不端的帽子，顾氏这边，怕是也得被连带。”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蹭了蹭袖口：
“我让公关部先备着声明了，没提举报的事，只说项目技术有完整自主研发记录，专利备案可查。”
“先把有证据的姿态摆出来，免得真有人带节奏。但监管处那边最麻烦，他们要是正式介入调查，按规矩得暂停项目对接，这一拖，至少得半个月。”
“半个月都算好的。”
顾辞修把纸放在办公桌边缘，伸手揽过她的肩，指腹轻轻蹭了蹭她发顶，带着点安抚的力道。
“真被缠住，想搅局的人再在外头放些似是而非的话，不用等调查结果，股票先得抖三抖。”
陆依然往他怀里靠了靠，鼻尖蹭到他衬衫上淡淡的雪松味，心里那点急火似的焦躁慢慢散了些：
“我就是怕这个。团队熬了两年，光实验数据就堆了不少，怎么到临门一脚了来这么一出。”
“急也没用。”
顾辞修捏了捏她的后颈，把她往办公桌那边带了带，按着她的肩让她坐进椅子里，自己转去桌对面，点开了电脑屏幕。
“匿名举报大多是为了搅局，真有实锤，不会这么偷偷摸摸递举报信。”
屏幕上跳出个文件夹，他点开，里面是份初步调查记录。
“我上午就打过招呼了，他们知道轻重，先把消息压在了内部，没往上报，也没通知媒体。”
“项目对接该走的流程照常，有筱雨的人先盯着，不会耽误。”
陆依然看着松了口气，指尖却还绷着：
“那技术比对呢？举报信里提了国外那个实验室，说我们的储能算法跟他们三年前的专利重合度有百分之六十。”
“技术部正在比对。”
顾辞修指尖在键盘上敲了下，调出另一个文档，
“我让他们把咱们的核心数据拆成了二十三个模块，跟国外实验室公开的专利文件逐行对。”
“刚收到消息，前八个模块比对完了，重合度最高的才百分之十二，都是些行业通用的基础代码。”
他侧过身，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别皱着了，你这眉头再拧下去，该成川字纹了。”
陆依然被他揉得痒，往旁边躲了躲，嘴角却松了些：
“谁让这事儿来得突然。”
“突然才好。”顾辞修收回手，“越突然，越说明对方没准备太周全，就是想打咱们个措手不及。”
“你想想，要是真筹谋好了，怎么会只递封举报信，不直接把证据捅给媒体？”
陆依然听出了写意思。
“你是说，他们手里没真凭实据？”
“十有八九。”
顾辞修靠在桌沿，双臂抱在胸前。
“要么是猜着咱们项目快成了，想搅黄了抢机会。”
“要么就是冲着陆氏或者顾氏来的，想借这事儿泼脏水。”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她脸上：“不过不管是哪种，都得查。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让技术部把最新的比对结果发过来，咱们一起看看。”
陆依然点头，桌上，放着顾辞修准备好的水，她正好有些口渴。
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那点堵得慌的感觉又轻了些。
她抬眼看他，见他正低头发消息，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得飞快，侧脸的线条在窗外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顾辞修发完消息，站在她椅子旁，指尖勾了勾她的头发。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他的电脑“叮”地响了声，技术部把新的比对结果发过来了。
他坐回椅子上，点开文件，陆依然也凑过去，两人头挨着头看屏幕上的数据流。
“你看这儿。”
顾辞修指着其中一行，“国外实验室的专利里，根本不是一个路数。他们说重合度百分之六十，纯属瞎编。”
陆依然点头，心里更踏实了些：
“等全部比对完，把结果拿给监管处，这事儿就能澄清了。”
“澄清是肯定的。”
顾辞修关掉文档，转头看她，“但得先找出是谁干的。不然这次澄清了，下次指不定又来什么幺蛾子。”
“那举报的人……”
陆依然抬头看他，眼里还带着点没散的担忧，“能查到吗？匿名举报，又是虚拟服务器，怕是不好查。”
“不好查，但也不是查不到。”
顾辞修指尖敲了敲键盘，屏幕上跳出个新的窗口，里面是几串密密麻麻的IP地址，还有对应的轨迹图。
“我让宁东去查了，举报信是昨天晚上通过三个虚拟服务器转发的，源头暂时没追到，但有两个服务器的IP段在江城。”
他指着屏幕上的轨迹图：
“而且能精准知道咱们项目的核心技术细节，就只有顾氏和陆氏的几个高管知道。范围不算大。”
陆依然看着那几串IP地址，眉头又皱了起来：
“会不会是团队内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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