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实际上，不论我在乎不在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我真的想要阻止屠杀，就必须表现得毫不在意。系统，你不要忘了，我再怎么被高高捧起，在也只是个小孩，而且还是个，小女孩。】

【不要小看这两种身份，它对任何一个想要做成一件事的人来说，都太致命了。】

【我不懂，你明明可以换一种方式，也能做到。】

【所以我说了，你不懂人类。】

【人类这种生物，大部分时候，是以理智取胜的，但在人类漫长的抗争史中，感性与理性较量，却从来未尝一败。也就是说，事实上，人类本身，其实是感性的动物，情感或者说本人的观念，会战胜理智，指导他们的一切行动。】

【哪怕他们明明相信我是神女，明明知道我很厉害。但只要他们看见的我是个小孩，他们就会天然地无视我的权威。因为这个世界的所有小孩都没有权威，他们给了他们对待小孩时的这种印象和本能。】

【同样的，只要他们看见我是个女孩，他们也会天然地曲解我的话语，因为这个世界的所有女人，都不被放在眼里。她们同样给了他们这种对待女人时的印象本能。】

【那么问题来了，当一个年龄又小，性别也处于劣势的人站在他们的面前，说要主导他们，指示他们听从命令，他们的第一个想法会是什么呢？】

系统不知道。

【是什么？】

【杀了，或者控制。】叶西来说：【如果实在杀不了也控制不住，就开始讨价还价，他们不会乖巧地马上听话。】

叶西来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因为，人并不畏惧你，所以哪怕处于劣势也觉得会有讲价的余地。对让他们畏惧的人，就不会。】

【比如不会对皇帝？】

【错了，是残暴的皇帝。】

【你看过那些史书和诗文中，那些史学家，大诗人，还有历史名臣们，是怎么期望贤明的君主了吗？是怎么赞颂睿智的皇帝了吗？】

【看过，因为他们都很希望得侍奉的是明君，而不是暴君。】

【你错了，他们是在告诉那些后来人，想要成为君主，想要成为皇帝，想要得到臣子的拥戴，想要得到历史的褒奖，既要圣明，就要贤良。】

系统奇怪：【这不对吗？】

【这很对啊！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希望想当皇帝的人都去表现的贤明？】

【因为……】系统说不出来了。

叶西来就笑：【因为能当皇帝的人，本来就是凶恶的，就是残暴的。】

【就比如眼下，你只觉得皇帝昏庸阴狠，是个昏君。太子备受打压，但看上去是个好人。可实际上，不论太子现在处境多么危险可怜，他本质上，都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掠夺者。】

【他生来便是皇子，身份尊贵。所有贫民百姓穷苦一生的汗水，都会源源不断地，通过各种渠道进入他嘴里。所以他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就可以站在皇权这个架构上，饕餮饮海一般蚕食所有人的民脂膏血。你看不到他的恶，是因为他不用亲自去做恶，他的恶，社会结构已经帮他作了。】

【那这和我们最开始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在说的是你怎么看待平民生死的问题。】系统道：【实际上，太子的善恶，我并不关心，他对系统来说，就是个注定会消失的NPC。】

【我们就在说这个问题啊！因为他是皇子，或者说，因为他的身份，天然就站在优势的一方，残暴的一方，人人都怕他这身份所代表的暴力。所以他想要做什么，只需要表现的温和，贤明，仁慈，就会有很多人前赴后继，投靠他支持他，拥戴他。不是因为他本人是恶，而是因为他的身份所代表的那个群体，一向是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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