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她笑得不算灿烂，却是路边一道最惹人注目的风景，引得金发碧眼的男人纷纷侧目。
谢衡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久没在她脸上见过笑容。
而这一刻，他心中五年来的空洞麻木，忽然就被填满了。
林清晗蹲得腿有些麻了，终于站起身。
却在抬眸的一瞬，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在原地僵持几秒后，她转身就走，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
阳光刺眼，而她的眼前是大片大片的白色光斑。
几乎快要看不清路，只感觉到一阵阵的晕眩。
横冲直撞地到了公寓楼下，她的腿一阵阵得发软。
在摔倒的前一秒，一只男人的手扶住了她。
林清晗很抗拒，一下子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回。
她抬起头，看到了那张挥之不去的脸，仿佛梦魇。
谢衡看着她，眼底是抑制不住的疼惜：“你瘦了很多。”
林清晗扶着墙壁后退，眼睛戒备地盯着他：“干什么？”
她脚步踉跄，险些又跌倒，谢衡想要上前扶她。
可对上她冰冷的眸子，他的脚步终是停在原地。
他轻叹了一口气：“我怕你过得不好，所以来看看你。”
林清晗的手攥紧：“不需要，你现在就走，我不想看见你。”
她转身就走，他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你曾经打掉过一个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清晗的脚步停在原地。
她浑身都在颤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助地抱住自己。
谢衡走过去，看着这张让自己朝思暮想的脸：“周言初没碰过你，那个孩子只可能是我的。”
林清晗抬起一双空洞的眼，看着他：“我不喜欢你。”
谢衡伸出手轻抚她的脸，声音很温柔：“我知道。”
她到他身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夺走他的一切。
可知道又如何，还不是在面对她时心甘情愿地步步沦陷。
谢衡心里比谁都清楚。
五年前，让他失去唾手可得的一切，只身远走异国他乡的，从不是周言初的权谋心计。
而是他放在心里的那一人。
而她此刻就在他眼前。
她为周言初做了那一切，又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吗？
如果她如愿以偿，谢衡尚可以说服自己，无怨无悔。
可周言初对她弃如敝屣。
她离开了江城，而她一心一意爱着付出着的那个人呢。
心安理得地娶了别人。
谢衡收回思绪，手掌温热，握住她单薄的肩膀：“清晗，我不在乎自己过得好不好，可我在乎你过得好不好，你走之后，他有给你打过一个电话吗？”
林清晗的身体抖得厉害，像是风中脆弱的枯叶。
谢衡的声音尽量温柔：“据我所知，他已经结了婚，而那位周太太，长得和你有几分相像。”
“在旁人眼里，周言初对前任旧情难忘，所以在玩莞莞类卿的游戏，可真正是怎么回事，清晗，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林清晗忽然就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那一双眸子如同无边的大漠和死寂的湖面。
谢衡小心翼翼拭去她眼角的泪：“清晗，你这样我会心疼……你如果生气，我们就去讨回公道，为过去的自己。”
林清晗怔怔抬头，眼里噙着泪看他：“讨回……公道？”
谢衡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嗯，为你讨回公道，也让他为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她不说话，只是红肿着一双眼看他。
她的唇瓣嫣红，像是无声得邀请，他低下头来吻她。
林清晗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手抬起来，却没有推开他。
她的顺从，让他越发失控。
最后他放开她，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朝公寓里走去。
室内，衣服散落一地，他们粗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恍惚间，谢衡想起这五年。
没有了她在身边，他的每一天都没有了滋味。
那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宁愿糊涂着被她利用，也好过这样空洞得清醒。
而如今重新将她抱入怀中，他的心一瞬间就被填满了。
林清晗的脸压在枕上。
她一动不动，漂亮的眸子漆黑，而那漆黑深处，又有什么一闪而过。
身后男人的粗喘，仿佛完全与她无关。
在这一出戏里，她从不是演员，而是坐在屏幕前的导演。
一切结束后，谢衡从浴室洗完澡回来，看到了床上的她。
她的目光没有焦点，茫然地望着某一处，脸颊两侧还能看到他失控时留下的指痕。
他快步走过去，将她抱入怀中，抱得那么紧：“清晗，孩子的事是我亏欠了你，我跟你保证，只要我谢衡活着一天，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林清晗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你也别指望我会原谅你。”
她越这么说，他越是内疚，恨不得把一颗心挖出来，完完整整交到她手里。
林清晗进了浴室，门关上，里头传来哗哗的水声。
谢衡想到她这会儿心情不好，不想看见他。
他沉默着穿好衣服。
浴室里，林清晗坐在角落。
听到外头传来关门声，她知道是谢衡走了。
她的眸子依旧那么冷，眼神没有一丝波动，甚至很轻地扯了扯唇角。
手机在这时响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看一眼立马接起来。
电话里，男人浑厚的声音响起：“怎么样了？”
林清晗：“搞定了。”
男人：“倒是让我刮目相看，说说你怎么搞定的？”
林清晗看着自己葱白纤细的手：“故意让他知道了一些旧事，那是他欠我的。”
“他还以为是自己查出来的，我越拒绝，他陷得越深。”
电话里传来一声低笑：“有城府，也能沉得住气，不愧是我李嘉楷的女儿。”
林清晗抿抿唇：“我不会让您失望，我说了要帮您拿到想要的一切，就一定会做到，但我也希望您信守承诺。”
李嘉楷笑得慵懒：“放心，我没忘记答应你的事，我会让做堂堂正正的李家大小姐，不需要再躲躲藏藏你的身份。”
说完这句，他挂了电话。
忙音在耳边响了半天，林清晗才放下手机。
她打开通讯录，给那个久违的号码发了一条消息：言初，好久不见，你还好吗？我下个月回江城，希望能见你一面。
……
周言初趴在宋昀肩上，平复着呼吸。
听到手机响，他拿过来看一眼，又随手扔在了一边。
伸手将人捞回怀里，他轻咬她的耳垂：“评价一下，是不是家里的床垫包裹感更强？”
宋昀红着脸：“嗯。”
周言初笑了，声音暗哑低沉：“茵茵，我就喜欢你诚实的样子，和你的身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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