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李言祈和李初祭站起身要离开，但是还没有走两步，君玄墨便喊住了李初祭，“国师啊，你先留下，朕还有话要跟你说。”
李初祭停下脚步，“是。”
李言祈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了一抹的异样，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步履如常的抬步离开。
等到人都走了之后，君玄墨也挥了挥手，让周围的下人也都下去了，整个御书房内就只剩下了他和李初祭两个人。
可是却没有人说话，只有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熏香声音，寂静的有些让人心慌。
李初祭倒是无所谓，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的喝茶，反而倒是身为皇上的君玄墨脸上闪过了一抹沉不住气的浮躁。
果不其然，半晌后他先开口了，“国师啊，你知道朕为什么要单独把你留下吗？”
李初祭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就连语气都波澜不惊，“臣不知。”
君玄墨深吸了一口气，想着旁边靠了靠，靠在了一旁的椅子扶手上，掩唇咳了咳，“咳咳咳，没有想到这天下竟然还有国师不知道的事情。”
李初祭道：“臣虽说可以上观星象下算命脉，但是也不是神仙，终究是个凡夫肉胎，很多事情也不是能掐会算就可以知道的。”
君玄墨吐出一口浊气，嗤笑了一声，“是啊，都是凡夫肉胎罢了，朕竟然还想着寿比天齐，长生不老，确实是可笑的很。”
李初祭道：“世人都渴望长生不老，这没有什么可笑不可笑的，更别说皇上本就是天龙真子，更有着远比世人更加大的气魄。”
君玄墨摆了摆手，似乎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变的憔悴了几分，“国师啊，你和朕之间就没有必要隐藏什么了，朕虽说位居高位很久了，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昏庸之辈，你实话跟朕说，朕的病到底还能活多久。”
李初祭抿了抿唇角，“皇上吉人自有天相……”
“行了行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君玄墨打断了，“这些话都是那群人用来敷衍和阿谀奉承朕的借口，好话赖话的也就那么一回事，你知道的，朕不想听这些话，朕只想听实话。”
李初祭垂了垂眸子，纤长的睫毛将他的眸底的神色遮挡的一干二净，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回皇上，最多半年。”
本以为他听到这个时间后会变得情绪激动，或者是变得歇斯底里，又或者是大怒一场，但是都没有。
他表现的很是平静，平静的好像不是在说他的寿命一样。
“嗯，朕知道了，没有想到这时日倒是比朕想的时间还要久一些，咳咳咳，朕还以为最多只有一个月了呢，没有想到是半年……呵。”
“半年啊，这时间还是挺久的。”
李初祭神色一变……
这话的意思，好像是他早就知道了什么一样，但是他却表现的很是平静，平静到好像他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他不问，君玄墨自然也是不会回答的。
这样的诡异气氛一直持续到君玄墨再次开口，“国师，你说除了朕，谁还能坐的好这皇位？”
李初祭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君玄墨似乎是知道他肯定不会说话一样，继续道：“或者，朕说的再清楚一点，你觉得是侯爷能坐好这皇位，还是长公主能坐好这个皇位？”
“咔嚓！”
李初祭手里的杯子，裂了一个缝隙。
君玄墨听到声响后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随后便移开了视线。
李初祭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面上，任由里面的茶水慢慢的漏出来，“这国家大事皇上应该和朝廷忠臣商议，而不是跟臣。”
君玄墨一笑，“确实，这些事情问你确实也是为难你了，但是你身为国师，就算是不会能掐会算，应当也可以看得到这朝廷中的变化，人心不稳，拉帮结伙，跟他们商量这跟羊入虎口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到这里，他叹息了一下，“都说高处不胜寒，但是在高处的时间久了之后就会发现，真正不胜寒的不是高处，而是人心！”
“这人心千变万化，有的时候自己都摸不清楚自己的心是怎么想的。”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挂上了一抹的苦涩，这抹苦涩正巧被李初祭捕捉到，他从来没有想到，竟然能在皇上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这种的神情并不像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天子，而更像是一个没有办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普通人。
李初祭抬头看着他，“所以，江雨眠做的那些事情，其实你都是知道的。”
他甚至都没有称呼长公主的名号，直呼其名。
可是君玄墨却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治他大不敬的罪名，而是勾唇笑了笑，道：“虽说朕不是手眼通天，但是在皇宫这个眼皮子底下，很多事情还是知道的。”
李初祭皱了一下眉头，“那你为什么就任由她这么做了？”
君玄墨笑了笑，“这皇位，我本来就从来都没有想要过，她想要我给她就是了，不管是谁，我都没有意见。”
他自称我，而不是朕！
“只是，让我头疼的是，这皇位不是想给谁就给谁的，不是谁想坐就可以坐的，毕竟这不是赶大集，这关系着百姓苍生，我虽然不相当皇上，但是我还是相当个人，这黎民百姓是无辜的，我不能把他们送进火海里受苦。”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皇上，但是我在位期间，却自问无愧于心。”
李初祭挑了一下眉梢，“所以，之前李意欢劝说你发展民生，不要和边境周边的国家起冲突，你当时也听取了她的意见，也是因为百姓苍生，对吗？”
君玄墨勾唇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看着却有些说不出来的勉强，“嗯，我说了，我不是一个好皇上，但是我在努力的学习当一个好皇上，李意欢她头脑聪明，有着不属于这里的智慧，既然她能帮助我处理好国家的事情，能让百姓过上好的生活，我没有不听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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