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没有真正的好人

　　谢汝才笑得谄媚，当即跪在地上高呼万岁，“从今往后这皇城这天下就都是您的啦！”

　　段溪之兴奋的狂笑了好一阵，他随意的拉过来身边的丫鬟，蹂躏戏耍一番又把她们都狠狠推走再将魔掌伸向下一个，等他发泄够了理智稍稍回潮一些才想起来转身问谢汝才。

　　“你不在外面为我筹谋，这时候进宫干什么！”

　　谢汝才一脸诡笑的跟他说：“奴才听说皇上已到大限命不久矣了。”

　　没想到段溪之不但没有丝毫担心反而还微动怒气说：“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他杀了！”

　　“奴才正有此意，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您且看这个……”

　　他说着就从怀里掏出来一卷明黄色的卷轴，段溪之眼睛登时一亮，“这是！”

　　打开一看果然是一纸诏书，只不过内容是空白的，但右下角却清晰地盖着玉玺印章。

　　段溪之瞬间兴奋狂笑：“好好好！”

　　他小跑过去把桌面上的东西全拂到地上：“你就在这写！本宫、哦不！朕要亲自看着你写哈哈哈哈！”

　　谢汝才赶快一溜小跑的爬起来，狗腿子似的忙不迭执笔就写，一边写还一边说，“那些朝臣已经都被奴才收买了，只要您一登基就会受到拥戴，除此之外奴才还在外面给您搜敛了一大批金银财宝足够您无忧无虑的花上一辈子！”

　　段溪之被谢汝才得大饼迷惑的越来越飘飘然，等一封传位于他的诏书写好送到他手里的时候，段溪之的膨胀情绪算是到达了顶点。

　　谢汝才看准机会赶快说：“为了一切稳妥您且再忍耐一晚上，千万别出寝宫，待奴才为您把外面的一切都安排好之后您就可以畅通无阻直接上朝，到时候奴才保证皇上和皇后那边绝对都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段溪之哪里等得及，当时就面露不悦，“你竟还敢叫我等？”

　　“不过是一晚上而已，只要您给足奴才这个时间奴才保证明日一早您能顺利登基，前朝后宫所有的事奴才都给您安排的妥妥当当绝不让您有半点分心，再说了，”谢汝才恭敬的给他行了个皇上才配享有的礼数，“晨光熹微之时才是一日中最吉利的时辰，您在那时登基为皇方保国运长久啊。”

　　段溪之算是被勉强劝住了，谢汝才赶快又哄了几句还告诉他自己为了给他庆祝特地送了几个西域美女进宫，今晚美酒美女悉数管够，这才算是把段溪之安抚住。

　　一整夜太子寝宫都歌舞升平，他丝毫不加收敛，把动静闹得满皇宫都知道了。

　　另一边的太皇太后安然倚在软榻上，玄檀在她身后轻柔的按压着她的太阳穴，“您若是觉得烦躁，奴婢就去让太子那边停了。”

　　“不必，”太皇太后语调温和，“灭亡之前必使其猖狂，太子现在闹得动静越大以后越是能给后人敲响警钟，咱们不过是在这观戏罢了。”

　　“您说的对，是奴婢目光短浅了。”

　　太皇太后笑了笑：“你只是太关心哀家罢了，你自幼随哀家入宫之后便再没有了自己的生活，满心满眼都是哀家和那几个孩子们，其实在太子小时候咱们也是那样的宠溺过他。”

　　玄檀回想起太子小时候的事，脸上却没有半分温暖的感觉，“奴婢以前就对这位主子喜欢不起来，他自幼就凶残蛮横，也就是您宅心仁厚对他不错。”

　　太皇太后长长叹了口气：“哀家也不是完全的善良人，只不过是感谢他母妃为这江山的付出罢了。”

　　当年太子的母妃惠嫔出身低微，但为人极其聪明不仅能左右逢源更是懂得进退之术，段颐承很是看重她，但奈何她出身不好又不是皇帝钟情的人，所以在后宫中难免会听些风言风语。

　　但她都没有想段颐承诉过苦，反倒是尽心尽力做好一个妃子的本分，后来段颐承娶了孟芷宁为皇后，没想到几年过后孟芷宁竟然请旨叫惠嫔帮着一起协理六宫。

　　段颐承猜到了其中原由，大抵是因为惠嫔性子好与人为善，又母家单薄没有依靠更重要的是她膝下已经有了段溪之，而皇后孟芷宁却一直无所出。

　　惠嫔聪慧自然也是看懂了孟芷宁的言外之意，她便主动找到段颐承表示自己愿意去做孟芷宁的帮手，只希望他能善待自己唯一的孩子，那时候的段颐承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抵御外敌上面，他的后宫的确是不能出任何问题。

　　所以惠嫔明知道是火坑还是为了段颐承跳了，为了尽可能的对她好一点段颐承抬高了她和她母家的位份，但最后还是让惠嫔死在了孟芷宁的手中。

　　孟芷宁为了能将段溪之扶养在自己膝下，设圈套给惠嫔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自此之后皇后算是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

　　段颐承也是因为对惠嫔的亏欠所以才一直善待段溪之，他始终没有放弃他，但国事不是儿戏，随着段溪之的性子愈加暴露，愈加注定他与皇位无缘，现如今竟已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

　　太皇太后闭目仰躺在软榻上，喃喃说，“没有人一辈子是彻头彻尾的好人，只有不停地被巨浪裹挟，又转过身去制造更大的巨浪。”

　　玄檀蓦然一愣，像是被点醒了一般问，“难道皇上和您也不算是好人吗？”

　　“当然不算，”太皇太后拍拍她的手，“我们在有些人眼中是一心为国的贤德君主，但在另外一部分人眼里则是彻头彻尾的恶人，比如惠嫔，她的家人应该对我们恨得不轻吧。”

　　这一夜皇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林黛儿和杨静如等人趁热打铁发表了第二版江湖小报，上面主要更进一步讲解了南部的诸多事情，还浅浅提到了当年擎云军的战绩。

　　毕竟擎云军还顶着罪臣叛军的罪名，这份报纸一出百姓们立刻炸了锅，都在猜测这报纸背后的主人是谁怎么就这么敢说，连叛军的事迹都敢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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