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说话的时间忘忧已经走过来了，在观智身边弯下腰，帮着两人收拾。

空心吐了吐舌头，嬉皮笑脸，“记得记得，怎么不记得，就算是将名字忘了我也不会忘了寺里的规矩，以后再也不说了，还望师兄不要怪罪。”

“观智。”忘忧指名道姓，“你明白吗？”

观智沉默了一下会才慢慢开口，嗓子似喝了穿肠毒药，稍微一动就是开皮见肉的疼，“明白。”

明白什么？

明白两人之间身份的阻隔，明白她终有一日会离开慈光寺，明白……她对他的感情不像她嘴上说的那般……深。

忘忧淡笑，“明白就好。”

***

另一边，舒缇两人回到小院。

丫鬟端来刚煮好的热茶放到两位主子身边的桌子上。

舒缇看了眼陆怀川那边的玉杯，“喏，虽然比不上宫里御赐的茶叶，可这也是从长安城买来的最贵的了。”

陆怀川爱喝茶，舒缇经常说他像那些蓄着胡须的老头，老神在在的。

陆怀川很配合地端起茶盏送到唇边，一手捏着杯盖沿着边沿轻轻撇了两下，吹了吹这才抿了一下口，放下杯子说着感受，“味道略苦涩了一下，不过还不错。”

能送到宫里的东西定然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最好的，很多物件即便花再多的银子都不一定买得到。

舒缇不是很喜欢茶水，没有动，笑了笑说正事，“因为侵占良田的事？”

陆怀川点头。

舒缇严肃起来，“我也是偶然知道这件事的，知道事关重大这才让人告知你，侵占良田这样的大事百姓自然不会愿意，绝对会闹这件事，可朝堂上并未听闻此事，可想而知是有身居高位之人将这件事压了下来。”

越说，她眉头皱得越紧，突然停下来，端着茶水抿了一小下，“这件事若是查下去势必会威胁到那人，其中危险不言而喻，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我才想调查这件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自己的人生自己做选择，不能受任何人的影响。

陆怀川目光灼灼，一向温润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像磐石般坚固，“你放心，不管我是从谁那得知的这件事我都不会放任不管。”

“民者，天下之本，有害于民者，皆当拔其本，斩其源，侵占良田损害的是朝廷的根基，那人竟还蒙蔽圣听，罪加一等，臣是朝臣，是陛下的朝臣，更是百姓的朝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百姓谋福祉，臣责无旁贷，这件事不管是谁告知臣，哪怕蚊力负山亦鞠躬尽瘁。”

陆怀川皓首穷经，读文读史，学的那些大道从不允许他退缩胆怯。

听着他的高谈阔论，舒缇震撼得舌挢不下。待胸腔中那颗心脏恢复正常，她扬起嘴角，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眼，“我懂了。”

陆怀川其人在长安城声名赫赫，书香门第之后，举世清流之臣，材优干济，皇兄得此良臣何其有幸。

“这件事之所以一直没捅到皇兄面前，很可能是那些贪官污吏在朝堂上官官相护，你将来面临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那是众矢之地，稍有不慎不说你，整个丞相府都有可能跟着你万劫不复，你要想好了。”女子不能参政不代表舒缇什么都不懂，她喜欢看才子佳人的话本不代表她只看话本，策论之类的书她皆有涉猎。

她深吸了一口气，“女子不得涉政，今日你我二人说的话和之前一样，出了我的院子，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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