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舒缇停下来，转身盯着观智离开的背影讥笑一声。

他的行为就像是一把刀子一下下往她心里捅，血肉模糊，她缓缓闭上眼睛，竭力压制心底那些疯狂想要跑出来的情绪，再睁开眼睛，琉璃色的眸子只剩冰寒，冷得可怕。

转身，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回来后，舒缇将屋里的丫鬟都赶了出来，将自己一个人锁在屋里。

她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好像这样就能像刺猬一样将自己保护起来。

房间的门窗都被她关上，罗汉床的帷幔也被她尽数放下来了，房间昏暗，没有一丝光能透进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

房门被人轻声叩了两声。

舒缇本能地抱着膝盖缩了下身子，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动静停了一小会，然后观智的声音从紧闭的门扉传进来，“舒缇，是我。”

舒缇怔愣片刻，“我现在不想见你。”

外面久久没有动静。

舒缇眼睛闪烁两下，泪意翻涌。

应该走了吧，他本来就不喜欢她，不关心她很正常，她烦了他那么久，现在他心里应该很开心才是。

都走吧，她只是变回以前一个人的常态。

嘎吱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一直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舒缇并没有察觉到这声细小的声音。

直到床上的帷幔被人掀开，她才惊觉观智站在床前，正垂眸凝视着她。

“能坐吗？”观智轻声询问。

舒缇脑袋往膝盖中埋了埋，翁声应了声。

观智在床边坐下来。

舒缇看着他，“你不是回去了？为什么又过来了？”

观智拿出药瓶，“你脸上有伤，贫僧回去找药了。”

另一只空闲的手朝舒缇伸过去，“贫僧帮你上药还是你自己来？”

舒缇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掌，眼眶中隐忍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直接朝观智扑了过去，抱住他的脖子，脑袋埋进他的肩膀，哽咽着说着，“丢……丢脸死了。”

观智身子僵硬起来，纠结再三还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不丢人，每个人都有哭泣的权利，喜怒哀乐是人之常情。”

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低哑又磁性，就像四月的春风，缱绻轻柔，拂过脸庞，让人心神一颤，不由自主沉浸其中。

这些年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发泄口，都发泄出来了，等他从观智肩头起来，上面深深的一片都是她的眼泪，舒缇红了脸，觉得有些丢人。

她抬起手腕擦着眼泪，小小的身子还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怜，“是、是不是很丑？”

舒缇没瞧过自己哭起来的样子，可她看过别人哭泣的样子，鼻涕横流，眼睛还肿着，丑死了。

“不丑。”观智如实回答。

“哼！”她傲娇地发出声音，挪着身子往他身边靠近，主动将左半张脸对着他，“上药。”

“好。”

观智拧开瓶塞，指腹点了药膏轻轻地落在她脸上，伤处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已经高高肿起，舒缇的皮肤本就白，伤口看起来骇人许多，观智手上的动作更轻了，甚至不敢放上去。

舒缇垂着眼睑，手指搅着腰间的细带，“观智，这次我好像真的给你惹麻烦了。”

当时的场景被看去，太后会找她麻烦，同样会找观智的麻烦，太后在后宫多年，雷霆手段，要是想对观智做什么只是一句话的事。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舒缇信誓旦旦，“我一定保护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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