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李妈妈知道舒缇这是担心她，笑道：“老奴身上的伤不严重，那些下人都不敌老奴了解公主，做的东西定然没有老奴做的和公主口味。”

舒缇笑了笑，“冷霜呢？回来了吗？”

李妈妈眼神闪躲。

一宿了，舒缇不敢想冷霜在寿康宫待了一晚了。

她想着昨晚那女医将她的话带过去赵太后定然会放人，可谁曾想冷霜居然没有回来。

舒缇撑着两条手臂要起来，身子一动后背伤口撕裂的剧痛让她摔回床上。

李妈妈急忙抱住她，“你这是做什么，宫外都有寿康宫的人看着，就算你起来也出不去，听老奴的话好好将养身子，一个……奴婢，别折腾自己了。”

舒缇抓着李妈妈的袖子，眼睛湿润，“李妈妈你知道的冷霜于我而言不仅仅是个奴婢。”

冷霜跟在她身边五年了，感情早已越过普通主仆，比起主仆冷霜于她更像常伴身侧的姐妹。

她哽咽了，一整夜，她知道冷霜很可能……

那个字舒缇不敢想。

赵太后了解她，她又何尝不了解她这个母亲。

赵太后作为先皇的续弦，进宫后仍能坐稳皇后之位就是因为她的雷霆手段，在管制下人这一方面她从来都有一套自己的手段。

后宫的争斗不亚于朝堂，很少有下人能在她手中撑下来。

舒缇还想再起来，人被李妈妈抱得紧紧的，“老奴知道，可是现在太后正在气头上，您去了又有什么用，只会累了自身。”

舒缇抓着李妈妈的衣服，抬头看着她，眼泪不受控制的出来了，“当年秋柠就是这么死的，被她带去了寿康宫便再也没回来过。”

秋柠是舒缇的贴身丫鬟，是当年先帝微服私访救下来的一个孤儿，因为可怜就带进宫里，之后便将人给了舒缇。

秋柠比舒缇大了五岁，当年舒缇刚开始为舒向哲供血时就是秋柠陪在她身边。

秋柠抱着她，挡在她面前，在她伤口难捱时给她讲故事听，唱歌给她听，告诉她女子其实不必依附男子，靠自己也可以过得舒心。

割开肌肤实在是太疼了，她太害怕了，她想了逃跑的法子。

太后找不到她便抓了秋柠去审问，秋柠到死也没将她的行踪透露出来，等她回来只见秋柠的尸体被潦草地扔在流华宫的院子中，浑身鲜血淋漓没有一处好肌肤。

赵太后那双和今日一般无二的眼神睨着她，警告她，“她是因你而死，你是哀家生的，是上邶的十一公主，此一生注定只能生活在这四方皇宫中，再敢出逃，本宫定将你流华宫上下的奴婢都问罪了。”

那时的赵太后还是皇后。

李妈妈摸着舒缇的脸红了眼眶，她日日在公主身边照顾如何不知道舒缇心里害怕，尽管宫里人都不记得曾经在长宁公主身边有个叫秋柠的丫鬟，公主却永远不会忘。

这是她的心病，秋柠死的那一年也是公主失眠之症显现的那一年。

舒缇抓着李妈妈的衣服，“李妈妈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她是赵太后的人，她一定有办法的。

冷霜若是出事了，她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原谅自己。

冷霜跟在她身边五年了，当初刚进宫的冷霜背后无人做依仗，经常被那些年龄稍大一些的宫人欺负殴打，当年舒缇从寿康宫回来，一个小丫头晕倒在她跟前，可能因为刚放了血，她的脑袋也有些晕，见倒在地上的丫鬟起了同情心，便将人带到了流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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