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主子这般好的一个人，她绝不能见主子被欺负。

月牙状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一个又一个痕迹，她挺直了腰杆将人送出去。

她伸手将房门关上，转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两条腿软得厉害，好似被人抽了筋。后背也是一身的汗。

一旁的红豆和芭蕉看得一愣一愣的，瞠目又结舌。

第一次见有人敢忤逆定南侯。

舒缇淡淡开口，“以后再来，一律不见。”

她不想这时候和定南侯扯上关系，她有种预感，距离这定南侯自食恶果的一天不早了。

红豆和芭蕉齐声，“是。”

舒缇眉眼舒展，两条腿从地面离开，“红豆芭蕉你俩走远些，月喜你过来推我。”

她上次玩秋千是什么时候？

她想不起来了。

月喜来到舒缇身后，轻轻地推着，她不敢用力，怕舒缇从秋千上摔下来。

随着秋千越荡越高，温暖的春风吹拂在脸上，抚摸着她脸上每一个毛孔，好似那压在心底半年之久的阴郁都被吹散了。

她仰头看着半空中刺眼的太阳，心中一遍遍地默念着，“观智、观智。”

一个秋千舒缇玩得很开心，这是小时候不曾得到的快乐，赵太后每每见到她在秋千上都会呵斥她，说她没有皇室公主的样子，不守规矩，没有礼仪……

对于赵太后的这些她不以为意，她也曾叛逆地偷偷玩过，在她身边伺候的那些宫人讲事情告到赵太后那，赵太后不仅罚了她禁闭，甚至还打了李妈妈和冷霜。

打那以后她再也没碰过这些东西。

……

一个时辰下来舒缇竟是身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苍白的脸蛋浮出一层淡粉，好似那枯萎的花乍现生机。

她感到有些疲累，转头让月喜停下来，她则慢悠悠地等着秋千一点点慢下来。

月喜不免多看了这秋千一眼，心中暗暗记下来，主子喜欢坐秋千这件事。

以后月喜跟着舒缇每到一处，她第一件事就是为舒缇架起一个秋千来。

买下她对主子来说或许只是一句话的事，将她买下来的银钱甚至比不过主子身上随便一支珠钗。可于她来说却形同救命之恩。在牙行三年她都没被人看中，已经算是年纪大的了，就好比铁匠铺里的残缺品，没有任何价值，若主子晚来一个月她便会被送去斗兽场，关进那猛虎的笼子里，被野兽生吞入腹，成为换取权贵们一时快意的“食物”。

她们的生命就是这般低贱，如草芥，只能沦为野兽的食物。

在牙行时她只盼着自己赶紧被买走，从没奢求过能过上今日的日子，更没想过自己会遇到主子这样好的人。

她至今记得她衣衫褴褛，浑身恶臭地跪在那萦绕着淡淡幽香的马车中，那时她是那样的惶恐无措，害怕主子嫌弃她身上的恶臭将她赶下马车。在她担惊受怕之际，主子那天籁般的嗓音从上方传来，“以后你就叫月喜了，人生无常，乐少苦多，愿你日出月夜长欢喜吧。”

想到昔日种种，月喜恨不得将自己的真心掏出来捧到舒缇面前，告诉她，“主子你可以全身心地相信月喜，月喜永远不会背叛您。”

月喜心思敏感，舒缇对她的防备和那点不信任她感受得出来。

“月喜？”这已经是舒缇第三声喊月喜了，前两声她都没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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