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舒缇从他身上离开，轻轻捧起他的脑袋，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观智的眼皮上。

“我身子成了如今这样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该难受。”舒缇语调轻快，没有因为身子变差而忧伤，“反倒要感谢你这段时间一直帮我调理身子。我知道的，若不是你，此时我的身子只怕更糟糕。”

很多事她心里都有数，有些事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

舒缇松开他，疲惫地再次靠在他肩上，神色恹恹，轻笑一声开口，“你说我的寿数会不会改变？”

“不准胡说。”观智皱眉，语气冷峻，默了片刻接着说，“我会治好你的。”

耗尽毕生所学！

舒缇嘴角含笑，点点脑袋，“嗯，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累了，眯一会儿，到的时候记得喊醒我。”

她是不困的，可是马车颠得她实在难受，说不定睡着了就没感觉了。

就像晕船的一样，来的路上走水路的时候她非常不适应，刚上船那几天吐得昏天地暗的，那时候她就逼自己睡觉，睡着了感觉迟钝了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观智将一旁的毯子盖在她身上，柔声，“睡吧。”

提到寿数这个话题舒缇不自觉陷入胡思乱想。

她想，依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虽然她比观智小了两岁，她也一定会比观智先离开吧。她先走一步也挺好的，至少她不用因为他的离开而痛苦。

舒缇哪里知道自己此时的想法一语成谶，几十年后的一天，她是带着笑意离开的，她更不知道的是她离开当晚观智就为她殉葬了。

观智早秘密准备了一个能容下两人的棺椁，他将两人都封在里面。

他是医者，如何不知道她身体到底是何情况。

舒缇病重那段时间便不许观智再为她诊脉了，她说，他老了，医术不行了，她不放心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他，她还总是说她感觉越来越好了，她哪里知道观智会趁她睡觉的时候指腹偷偷落在她的手腕上。

观智也没有伤心，反正不管她去哪他都跟着，只要两人在一起在哪都一样。

不过这些都是几十年后的事了。

……

马车走得很慢，返程比去的时候生生多用了一个时辰。

马车停下来舒缇就感受到了，她离开观智的肩膀，“到了？”

“嗯。”毯子从她身上滑下去，观智伸手拽了上去，“你先回去休息，我去一趟太医院。”

观智刚站起来，舒缇迅速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观智垂眸看她，问，“怎么了？”

舒缇仰头看着他的眼睛，“我有话和你说。”

观智怔了下，重新坐下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你说。”

舒缇视线还有些昏暗，脑袋也不怎么清明，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这些话应该寻个合适的时机郑重地同他说。或许是睡着之前脑中不自觉想了很多杂事，她不想浪费一丝光阴，就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好好和他在一起。

人生无常，谁知道明天是不是还活着呢。

尤其两人身处权利的旋涡，豺狼环伺，身边时时刻刻潜伏着未知的危险。

她问，“所以我们和好了对吧？”

观智没有说话，因为他心中有了新的顾虑。

舒缇以为他还在生气，心急之下开口，“我知道的，我已经知道你为何生气了，我这几日有好好反思己过。”

“因为我不信任你，什么都不和你商量便抛下你一走了之，你气我心中并没有真的将你当做枕边人，气我遇到的事只会自己做决定将你划分在外，更气我的自认为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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