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观智睁开眼眸，漆黑的眸子静如死水。

平静道：“我本就不是为了他们的感激，他们如何贫僧不在乎，贫僧只知道不这样做贫僧内心难安。至于值不值得，贫僧既然这样做了定然是值得的。”

定南侯回头看了眼宿流臣，两人纷纷大笑起来，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和尚就是和尚啊，现在还在扯这些无用的慈悲心肠。”

宿流臣奉承着他笑，“在寺庙那种地方长大的自然不能和王爷您比。”

定南侯脸色猝然一变，眼神毒辣，“既然咱们的观智圣僧这么伟岸，不为百姓付出些什么岂不可惜了，宿流臣今日你将他两只手的手筋挑断了吧。”

说罢，起身离开地牢。

宿流臣在太师椅上坐下，挥手招来两个侍卫，“王爷的话没听见吗？还不动手。”

锋利的匕首划开观智手腕的那一刻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脸上青筋凸起，疼得身子瞬间痉挛起来。

鲜血顺着手指一滴滴落在地上，两只手刹那间无力地垂下来。

观智昏了过去。

观智是下半夜醒来的，周围看守都不在了，宿流臣还坐在太师椅上打瞌睡。定南侯让他在这里看守观智，所以一直没离开。

观智顺着胳膊看过去，见自己两只手像是木偶断了线，无力地耷拉着，他试着动了动，除了剧痛席卷而来，他的手再也没能抬起来。

观智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身子努力晃动，带着身上的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宿流臣咂吧着嘴被这声音吵醒。

睁眼瞧见观智忍不住出言奚落两句，“手都断了你还不老实，脚筋也不想要了？”

观智扯动干涩的唇瓣慢慢开口。

“定南侯筹谋这么多年为的不是就是名正言顺四个字，现在朝堂大权已然落到他手中。宿大人跟在定南侯身边十来年了，算得上是定南侯的心腹了，这些年知道的事情定然只多不少。”

宿流臣睡意消散，坐直身子沉脸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观智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定南侯想要光明正大，宿大人又知道得太多了，现如今大局基本已定，该得到的定南侯已经得到了，大人对定南侯也就没了价值，大人就不怕定南侯杀人灭口将这些污遭彻底掩埋？”

“大胆！”宿流臣愀然变色，大喊一声，“你以为我是痴傻？如此明显的挑拨离间看不出来？”

观智也不急，只是旁敲侧击地提醒他，“大人跟在定南侯身边这么多年了，他的手段大人还能不清楚？这些年定南侯暗中处理了多少幕僚大人心里清楚。”

宿流臣猛然抬头看过去，“你是故意的。”

故意任由事情发展下去，故意被抓进来，他的目的是他。

观智勉强扯动唇角露出一个冷静从容的笑，“贫僧只是想和大人做个交易。大人不妨回头瞧一瞧，府上这些幕僚是怎么一个个消失的。”

宿流臣心颤，他当然知道，因为有些人还是他亲自送上路的。

犹记得当年几人来自贫寒，科举落第，聚在酒楼喝酒抒怀，把酒言欢，畅谈自己的抱负。后来他们被定南侯招到府上，给他们施展抱负的机会，将他们奉为座上宾。

他们也愿意为定南侯出谋划策。定南侯这样的人为了大祈疆土在边疆守了五年之久。后来他们渐渐发现定南侯的野心，他哪里是护大祈疆域，分明是想借一件件军功将边疆将士的心笼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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