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为人处世的老银币
两個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从弄堂口哼哼着出来，没有看见侧身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李一。
刑侦出身的李一无声地隐匿在黑暗里，就像一只不发出声音的黑猫，静静地跟在两個人身后，插着口袋，低着头，脚步落地没有一点动静。
“大哥，那女人不会有事儿吧？”
跟在后头的小弟心里似乎有点害怕，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塑料透明小袋子，随手扔到地上。
袋子里残留着一点点药的粉末。
“能有毛线事儿啊，那么一点点剂量又吃不死人，再说了她自己不是也挺享受的嘛！你怕个蛋啊！”
“呃......老大，我背后凉凉的，你说会不会被人发现啊？”
李一走在两人身后好像一阵风，只是紧紧跟着，没有半点声响。
如同一只潜入深夜的黑猫，注视着自己即将到手的猎物，目光紧紧锁死，近一点......再近一点。
“放你妈的狗屁，别乱说，这大晚上的哪儿有人，谁会看见，再说了看见了又能怎么样，当事人都没话讲，他还能直接宰了我们不成？”
“老大，为什么我总感觉背后有人在看着我们呢？”
小弟不停的张望着身后，可每次回头都没看见人，奇怪的是，他们走过的地方，所有的光亮好像都在被一个点吸收，而后陷入黑暗。
“不对啊，大哥，我妈说了凌晨两点半还不回家准没好事儿，这都三点五十了，别闹出人命啊......刚才的那个女人没干死吧，死了不会来找我们吧？”
“去你奶奶的，吓老子！”
领头的那个男人被说怕了，忍不住跟着往回看，同样什么都没看到。
“活见鬼，我怎么也感觉背后有人呢？”
“老大，要不咱们回去看看，说不定真是那个女的出事儿了呢？”
“真出事儿了回去不是找死吗？你脑子让咸蛋超人踢了啊！赶紧走。”
两個人加快脚步，身后的黑暗越来越深邃，逐渐变得扭曲难以名状，像是粘稠的黑色血浆。
“哥哥，你们愿意陪我玩吗？”
两個人正走着，忽如其来的女孩儿的声音从脑后钻进耳朵里，两個人不约而同想要回头却头下意识停住。
“大晚上的自己吓自己，这么晚了肯定是听错了，怎么可能会有小女孩儿的声音。”
男人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头也不回拉拽身后的小弟：“走走走，走快点。”
“大哥，我.....我好像也听到了，是個小女孩的声音，她要我们陪她玩？”
“去你妈的，一定是我们做太久，太累了，都累出幻觉了，哪有什么小女孩......”
“哥哥，我好无聊，你们两個陪我玩儿好不好，我睡不着觉，陪我玩！”
“走！走！”
两個人脚步止不住加快，脚下好像蹬了两个轮子。
尽管两条腿已经抡得冒烟，却丝毫没有前进半点，脚下黏腻的黑色液体拉扯出丝状，滑的好像冰面。
噗通——
两人摔在地上，看见一双白色的芭蕾舞鞋，轻盈地越过黑色粘液，仿佛不可沾染，点着地走到眼前。
视线在战栗的颤抖声中上抬，雪白的蕾丝舞裙下是一双细嫩的女童的腿，双臂张开，
对着趴在地上的两人行了一个礼。
惊愕的目光最终落在小女孩脖颈处一道拇指宽的切割线上，再往上......什么也没有。
“啊——鬼啊！”
两個男人打着滑从地上爬起来，慌不择路四处逃窜。
有一双眼睛躲在不远处的黑暗里静悄悄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轻轻转动音乐盒后边的发条。
滋滋——
轻盈舒缓的“叮铃”声从小盒子里悠扬飘出，渐渐填充到这条街的每个角落。
两個“亡命徒”的求救声仿佛被音乐阻隔，整条街除了天真的音乐声听不见半点其他声音。
远远望去，光影交错的街道上只有两个疯狂呼喊却好像哑了嗓子的男人。
浸在黑色粘液的双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握住，有一次倒在地上。
两個人挣扎着，却没能再次爬起来，惊恐的目光再次回落，回应他们的只有一声声低沉却带着愤怒的声音。
“你们不愿意陪我玩？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都不陪我玩！”
两個人被黏腻难以挣脱的液体束缚住，浓密的仿佛富有生命的液体一点点爬上两個的身体，逐渐包裹住，吞掉。
“呜——没人愿意陪我玩。”
小女孩的哭泣声带着尖锐的爆鸣声刺穿两人的耳膜，在一次次的挣扎里彻底被黑色的血腥味覆盖。
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大街上仅剩的丝丝光线在这一刻被黑暗占据，
阴影里，一只手抓住小女孩的手。
“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玩。”
小女孩的哭声从抽噎中脱离，忽然止住的哭声被同样惊悚刺耳的笑声掩盖。
“大叔，你真好！”
......
睡到大中午，白晓舟爬起来迷迷糊糊套上衣服，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似乎全然没了记忆，自顾自吃完早饭，
数了数日子。
“还有三天时间，强化训练的任务就要截止了。”
想起来陆锦州还被关在十九楼夜店里，每天都有人送吃的喝的，还活得好好的。
既然答应过他的自己得说话算话，不杀他。
既然这样......
“喂，猫姐姐。”白晓舟好声好气地给猫鬼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猫鬼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软软糯糯的声音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她在方硕的赌场里做荷官那天的妖艳场景。
“有事说事，老娘刚睡下去，不说挂了啊。”
“诶别别别，还真有一件事儿可能得麻烦一下你。”
“有屁快放。”
“要不您麻烦一下，帮我把陆锦州杀了吧，我答应过他不杀他的，但只是说我不杀他，但没说不让别人杀他，咱们做事得讲规矩，您说是不是？”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打进了诡事局，白晓舟发现自己的为人处世越来越向一个老银币靠拢了。
“你小子心机挺重的呀，好，我会让人处理的，挂了啊。”
“还有一件事儿想随后问问，你认识诡事局里有個叫石敬瑭的老头儿吗？”
猫鬼轻悠悠的飘出几声均匀的呼吸声......呃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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