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回忆里的怪物

突然经理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防护服的人看见瘫坐在地上的白晓舟，身边掉落着染血的水果刀，还有窗台边已经断了气息的猫鬼。

“这....这......”一对受惊的瞳孔投射出白晓舟扑过来的样子，仿佛被兽性控制的白晓舟第一时间扑倒了闯进来的人。

那人企图按下警报，但被白晓舟活活掐住了脖子，直到无法再动弹。

白晓舟颤抖着捡起掉在地上的姓名牌，是李一。

这个名字像是一记重锤砸在自己的脑海里，足以让身体颤抖的头痛不断侵袭着白晓舟，脑海中无尽地响起刚才那个人的话——你会亲手杀死你记忆里的所有人！

啊——白晓舟野兽一般吼叫了一声，疯狂冲出门去，所有人看见一头野兽发疯冲下楼，冲撞开路上的车辆，漫无目的地朝着一个方向跑过去。

半夜，空气中凝结的水汽慢慢化作小雨落下，白晓舟躲在一处垃圾堆里，被污水浸湿身体，凉意不断地把自己从困倦中拖出来。

凹凸不平的水潭在月色中投影出自己被兽性感染后的模样，不断喘息着的白晓舟依旧没有从那人的话语中逃脱出来。

他记得那人说的，他会亲手杀死他回忆里的所有人，爸妈、猫鬼、李一......那下一个会是谁呢？

白晓舟不断地告诫自己，只要自己不遇到那些人，那样他们就不会死，他现在必须把自己藏好。

沉闷的午夜，让满身湿漉，早已经变成怪物的白晓舟和垃圾混为一谈，静静地萌生了睡意。

迷迷糊糊闭上眼过了不知道多久，被一个易拉罐砸在地上的声音扰醒。

垃圾堆里一对兽眼猛然睁开，像是静谧等待猎物的野兽。

看见一个小女孩撑着伞从小巷子里经过，被三個喝醉酒的小混混拦住去路，幽深的巷子里监控因为年久失修早已经损坏，周围远离居民区，只有几家酒吧在深夜还开着。

“小妹妹，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家啊，一个人回家可是很危险的，来来来，让哥哥们送你回去。”

“诶呦瞧这小模样，穿得还挺提神醒脑的，冷不冷啊，要不来哥哥们怀里暖一暖，别怕嘛，哥哥们都是好人，瞧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万一被哪个色狼盯上了，可就危险啦！”

女人低着头，把伞挡在自己身前不去看那几个喝醉酒的混混，自顾自往前走，可还是被三個小混混合力拉了回来。

“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嘛？”

“诶呦还有小脾气呢！我喜欢，让哥哥亲一口，摸摸——”

“滚开！流氓！”女孩举起伞往三個小混混身上打过去，但很快就被几個小混混控制住，一个人从后面抱住女孩，贴着女孩的额头。

“嘿嘿嘿，我管你爸是谁呢？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宝贝闺女，今儿也得等爷爷我爽完了再走！”

白晓舟试图不去管这些，但出于本能，或许也是仅剩的内心一点点没有错乱的正义感让他涨红眼睛盯着三個小混混。

“我爸是赵东林！你们放开我！”

“赵东林？听都没听说过。”其中一个小混混抬手撕扯开女孩的裙子。

“赵东林！”突然袭来的头痛让白晓舟深深记得这个名字，与此同时，从脑海中涌上来的是一股强烈的恶意，这个名字像是被自己憎恨了很久很久。

虽然这个名字让他格外的厌恶，但他却对眼前这个女孩有着难以言喻的怜悯和同情，还有内心隐约流淌出的愧疚和自责。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复杂情绪，交错的情感让白晓舟的兽性再次盖过了理智，掩藏在垃圾堆里的野兽朝着其中一个小混混扑过去。

“啊——鬼啊！”

看清白晓舟面孔的小混混吓得提着裤子就想跑，被厚实的兽爪扑倒在地。

女孩扭过头浑身颤抖着，听到三個小混混痛苦的哀嚎，还有骨头被啃食的声音，默默缩在墙角不敢去看。

两三分钟以后，雨势渐渐变大，冲洗掉地上通红的血色，还有那些细碎的骨头和肉渣。

怪物喘息着扭过头，担心自己的模样吓到女孩，方才面对三個小混混的暴戾和凶恶都消失不见，捡起地上被砸坏的雨伞放到女孩身边。

“你是赵盼？”怪物突然开口问道。

女孩犹豫着点点头，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但也只是听到远去的脚步声。

白晓舟控制着自己加快脚步，离开那个女孩。

赵盼这个名字同样在自己脑海中盘旋了很久，白晓舟明白她也是自己记忆中的人，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个名字，但他不想伤害那个女孩，自己靠近那个女孩就可能会给女孩带来不幸。

“你就这么走了？这可不像你啊，那个女孩的名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叫赵盼吧，你仔细想想她的名字，是不是特别耳熟？

喔——还有她爸，可是叫赵东林啊，提起赵东林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种突然而来的恨意嘛，一种难以被湮灭的仇恨和厌恶。

现在你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他的女儿，你不应该把仇恨发泄在她身上嘛？”

戏鬼的声音萦绕在白晓舟周围，就好像他无处不在，随时随地都在看着自己。

白晓舟犹豫回头。

“这就对了嘛，像你刚才吃掉那三个畜生一样，把你心里全部的恨意都发泄在她身上。”

雨中，怪物仰起头，闭上眼睛任由雨水打在脸上，白晓舟并不好奇为什么那个声音会知道自己对赵东林的恨意。

那个人想要驱使自己将恨意转移到赵盼身上，然后亲手杀了她。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想法，但我绝不会变成你的傀儡。

我记忆里的名字很多，我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也许是我忘记了一些事情，但我知道你的名字叫戏鬼！”

白晓舟叫出戏鬼名字的一刹那，雨水停住了，时间好像静止，停留在半空中的雨水凝聚成自己的样子，从黑夜中走出来。

“不错嘛，还能记住我的名字。”

“我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的手笔吧，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哈哈哈哈！你回头看看，你以为你能控制得了自己嘛？”

白晓舟转过头，眼神忽然震颤起来，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怪物，此刻正扑倒赵盼，一点点啃食着女孩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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