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初见端倪
“师父，在这儿呢！”
白晓舟把自己描摹的定身符拿给徐三爷看。
“我是说我给你画的那一张，你拿一张自己画的以为能糊弄得了老头子我，真以为你师父我老糊涂啦？”
“嗯没有没有，您的那一张我没带在身上。”
“别耍心思，是不是丢了？”
白晓舟见徐三爷一眼就看穿了，也不装了。
“昨夜出了些事儿，原本那人都被我用定身符定住了，结果后来不知怎么的，定身符就不见了，像是被人拿走了。”
“又是和符箓纸人有关联？”
“师父你怎么知道！”
“哼我怎么知道，你一进门就一脸怪哉，若不是心里有鬼，怎么可能是这个表情，遇到什么事儿了说来听听？”
“倒也不是大事儿，只是我不明白，照理说被符箓纸人控制变成傀儡以后，就算人死了，通过这一纸符箓，也应当能暂且保留住一丝丝气息，一旦符箓纸人被扯下傀儡的最后一丝气息也就会散去。
可为什么死后的傀儡却会如同猛兽一样发狂，到处撕咬破坏，有点像......”
“有点像狂犬病，是不是？”徐三爷不急不慢说道。
“对对对，师父您在给我讲符箓纸人的时候可没说符箓纸人还有这等副作用。”
“那是因为这符箓纸人被浸入了人血，造出来的纸人会有浓重戾气，如此一来，符箓纸人一旦被破坏，傀儡就会发狂疯癫，像头摆脱束缚的野兽张狂。
做法属实不常见，而且有违天道伦理，这类邪门歪道的事情做多了可是要遭天谴的。”
“那您知道在酆都有谁会做出这种符箓纸人嘛？”
徐三爷这时才慢慢睁眼，细细想来，道：“印象中是有这么一个人，怎么想不起来了呢？年纪大了这脑子有时候确实容易秀逗，这人名就在脑子里，可是就是死活蹦不出来啊，是谁呢——”
徐三爷满眼褶子就是记不清是谁，白晓舟随口问了句：“是您的三位徒弟嘛？”
“不是褚工，也不是罗卞，那就剩下......小三子名字叫什么来着？”徐三爷敲敲自己脑门，三徒弟的名字就是难以脱口。
白晓舟忽然想起老余前日晚盗走的那份案件卷宗时，自己明明看见了老余的面孔，记忆中却是一片空白，就仿佛记忆被挖去一块。
“师父，您仔细想想，那个三徒弟叫什么？”
“别急嘛，这不是在想了嘛，叫......叫什么来着呢？”
白晓舟想起上一回徐三爷在讲到三位徒弟的时候，同样没有说第三个徒弟叫什么。
“师父，您说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这么一门招数，能够修改人的记忆，把某些记忆抹除，以至于人想不起来过去发生过什么，或者说是没有办法完全记起事情的全过程。”
徐三爷被白晓舟这么一说，灵光乍现，到：“还真有这么一门秘术，不过会的人据说是已经死了，的的确确是能够蒙蔽人的回忆，虽然不能够做到完全抹除掉，但却能够让人的记忆出现残缺，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记性不好一样。”白晓舟像是打通任督二脉，追问道：“酆都有会这门秘术的人嘛？”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确实有这么一个人精通这种术法，就是......小三子！”
徐三爷确信自己没有记错，自己的三徒弟天赋异禀，在和自己学习符箓之术前曾经学习过一段时间的诡异之术，其中就包括蒙蔽回忆的诡异招数。
可问题在于，即便知道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三徒弟，徐三爷还是记不起这人姓什么叫什么，只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徒弟，甚至连同过去两人之间的事儿都蒙着一次雾气，朦朦胧胧。
“这招还真是天衣无缝啊，就算是想起来了也拿人家没办法。”
“不，还有办法，我虽然记不起来了，但我印象中小三子的一些东西还在我这里，说不定看到那些东西我就能回忆起来啦！”
徐三爷跑进里屋，捣鼓半天，搬出来一大箱子东西，里面什么乱七八糟的杂物都有，吃过半根的香蕉、用过的指甲刀、撕碎的扑克牌......
白晓舟从箱子里翻找出来一本小册子，册子密密麻麻们写着制作符箓纸人的步骤，还有和白晓舟一样，本质上满篇都是各类符箓的图纹，抄写工整，字迹清晰，在封面页上白晓舟发现了端倪。
“这儿好像淡淡地写过一个名字，后面用橡皮擦擦掉了，臭....臭老头去你大爷？”
白晓舟扭头看见徐三爷满脸的黑线，噗嗤一声笑出声。
“笑毛啊？”
徐三爷手起烟斗落，咚的一声敲在白晓舟后脑勺上。
白晓舟捂着后脑勺从箱子里翻出来一只乌龟玩具，龟壳上用小刀刻着八蛋两字。
“师父，您这徒弟小名叫八蛋啊？”
徐三爷的脸臭的不能再臭了。
“这是我六十大寿的时候，小三子送我的礼物，当时我还没注意，以为他是祝我寿比南山，后来才发现这小兔崽子是借着这王八骂我呢。”
“噗哈哈哈，咳咳咳——不是我说，师父，您这位徒弟还真是天赋异禀啊，就连送礼物都送的这么的别致！”
“你再笑信不信我给你贴一张含笑九泉符，让你笑个够！”
“错了错了，师父，这一大箱子东西里应该没有他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了，有的话，他早就拿回去了，他连档案文件这么细腻的东西都能想得到，肯定早就把落在这里的东西拿去了。
您这位徒弟还真是心思缜密啊，总能先一步想到我们会出的牌，每次都能抢先一步。”
“话不要说得太早，事实总有万一，就比如这张照片，虽然没有名字，但是这张面孔我永远也忘不掉。”
徐三爷在箱子里找出一本相册，翻开其中几页，找到小三子的照片，指着照片上一个穿着背带裤，留着辫子的年轻人。
“这就是小三子，这臭小子当初帅是真帅的，颇有几分我年轻时候的模样，当初会收他做徒弟就是因为总是能在他身上看到我的影子，天赋自然不用说，还有那股油嘴滑舌的调皮劲儿，一天到晚总是想着偷奸耍滑。
诶——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最后误入歧途啊。”
“误入歧途？”
“这些都是后话了，也是那天误打误撞让我撞见小三子居然将狗血和人血混合用于浸泡符箓纸人，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人血是从哪儿来的，但酆都这地方想要搞到这点血浆并不难。
我们俩斗嘴了几句，那臭小子就跑出去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嘛，我听说酆都来了一个做符箓纸人的高手，做出来的符箓纸人功效多样，威力强盛，身为同行，我本想着去瞧一眼，但看到那一双眼睛我就确信是小三子没错。
只是他的容貌却变了样，我怀疑是符箓纸人带来的副作用想劝他放弃，可那人却非不承认他就是小三子。
后来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去那个铺子转转，直到有一回我听说那家店被一场大火烧了，老板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从那时起我就觉得小三子已经不在了。”
白晓舟还是从徐三爷的话里面听出来些许端倪。
“或许这个小三子没死呢，而是换了一张面孔一直活到现在。”
“要真是这样，倒也是件好事儿，只不过他做的那些勾当，迟早会遭到反噬的。”
“那这个小三子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习惯？除了脸之外，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其余的标记，像是胎记或者伤疤之类的。”
“小三子爱玩，曾经被车压断裹腿，就在脚踝这个位置有一道三指宽的疤，不过就算他还活着被火烤过，浑身早就已经不成样子了，这道疤很难说还在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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