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刘符竟然都会,问他,他便说是姐姐教的,广德公主把绣经书的活儿交给了刘惠媛,自己亲手给刘符做了一对儿虎头小鞋子。原来侄女还小,看着一团孩气,有些事有些话新安公主都不问她,没想到一转眼就懂事起来,新安公主伸手摸一摸儿子的头,这次显儿回来,也要同他提一提,两个孩子若是乐意,婚事也不是不能提的。广德公主此时却专心打起要去会一会杨妃的主意,她拥着锦被,乌发散在肩上,叫来沉香:你找一匹颜色好些的销金素纱,我明儿要去杨娘娘宫里讨个新样子。阖宫之中最会打扮的就是杨云翘了,她旁的甚都不会,心思全花在穿衣梳头抹胭脂上,广德公主也爱打扮,新制的宫裙,头上的花钗,原来也常往杨妃宫里走动,她这么说,倒无人起疑。第二日广德公主身边只带沉香,叫她抱着宫缎,去之前让小顺子去给杨思召的茶里下点料,免得在珠镜殿里碰见他。
广德公主把那块料子抖开,比划着要做什么样的裙子,杨云翘梳了个高髻,衣裙轻薄,腰束长带,行动之间好似仙娥,额头上点了花钿,着意打扮了正等永初帝过来。可永初帝这两天是不会来的,广德公主说了一通抱着料子要走,杨妃果然忍耐不住,问她道:昨儿太后娘娘宫里闹成这样,陛下可说了什么?她眉尖一蹙,眼里便似要流下泪来,广德公主等的就是她问这一句:姑父一向孝顺,我听说已经让礼部议章程去了。是给官还是封妃她没说明白,杨妃却只当是要封妃了,本来只她一个妃子,如今又来一个,揽镜自照无人有她颜色这样好,可那是太后的侄女,连皇后都要礼让几分……当真进宫,她贵妃的称号便捞不着了。广德公主还没走出珠镜殿殿门,就见杨妃身边的宦官李朝恩一溜儿小跑往前三宫去了,广德公主心情大好,一路笑盈盈回了丹凤宫,往牙床上一坐,跟新安公主道:我想去飞龙厩挑一匹马来,跟哥哥学骑射。新安公主正看礼部议出来的章程,把这烫手的山芋又扔到了吏部,果然袁礼贤把爵位卡得很紧,想着赵太后又有一番好闹,正自头痛,听见广德公主这么说,头也不抬:这有什么难的,让你哥哥陪你去就是了。广德公主换上骑装出殿门,就看见永初帝往丹凤宫来,脸色很不好看,见着广德公主一身骑装手执马鞭的样子,神色一松,冲她点点头往殿内去。广德公主拉住王忠:王公公,姑父从哪儿来?这话王忠公是能答的:回公主的话,陛下适才去了珠镜殿。
广德公主哦一声,压低了声儿招手,王忠弯着膝盖侧耳来听,听见她问:姑父是不是生气,会不会跟姑姑拌嘴?他遥一摇头,含笑:公主只管放心骑马去罢。昨天咕噜小傻子捉小飞虫每次一捉着,它就想看看一抬爪子虫就飞掉了于是咕噜生气了拿尾巴拍地板,继续扑这只虫扑一回它就好奇一下终于……这只虫被累死了……、竹哨永初帝之后果然有十来日都没踏进珠镜宫的殿门去,反而往徐充容那儿呆得更多,徐充容往丹凤宫也跑得更勤,除了日日请安,还给刘符做了一身衣裳。赵太后依旧在挑剔永初帝给的官儿太小,她娘家哥哥不能进宫来,便把娘家嫂嫂接进来陪她一道住,先头那个嫂嫂待她刻薄,可那已经是个死鬼了,如今这个是续娶的,对赵太后百般奉承,很得赵太后的意。每天一到请安时,宫人们就要想着法子领那位赵太太出来,她半点规矩也不懂,还以为见的是外甥媳妇,太后坐着,她也坐着,反要皇后杨妃给她行礼。寿康宫里乱作一团,新安公主伸不进手去管,也不愿意管,有广德公主在永初帝耳朵边上叹辛苦,又有徐充容帮衬,永初帝自己思来想去不是办法,武官不管这些,文人最讲究不过,他只得紧盯着赶紧把舅舅一家的封号宅院给定下来。果然最后松口给的是思恩公,圈定宅子的时候倒犯了难,京□□勋人家早已经把大宅都占了去,出了太平门,一条街上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俱是一品二品的大员要员,赵家想往这里插一脚,根本就没有空屋子。赵家人来京城时候不长,知道的却不少,赵太后的哥哥来了京城就出去打听,什么官儿最大,哪一家的房子最好。这两样通通都落在刘家身上,刘家的宅子是前朝王府,自然气派非凡,赵太后的哥哥一打听就惦记上了,反正妹妹许了他的,说跟着上京要房子有房子要官职有官职,老婆一进宫,张口要的就是刘家的宅子。
赵太后再闹也知道要刘家的宅院是不能够的,她这两天也听翠桐说了许多朝上事,这个宰相那个尚书个个都出来挑刺,把儿子磨得头疼,一听要刘家的房,半天没作声。后来还是礼部官员拿了办法出来,除了直系,把余下的都还送回去,乌泱泱走了一船人,来的时候当地的官员竟不奏报拦截,也吃了瓜落,来一趟再遣返,也算见识过京都繁华,各家再赏赐些绢帛金银,事儿就算了了。一个个算下来,就只有赵太后哥哥这一家子。里头带头挑事儿的也确实就是赵铁柱,给这么一个人封公,永初帝是捏着鼻子好不容易咽下的这口气,紧接着赵太后又要给两个侄孙要官。卫平当了什么官儿,她就要这两个侄孙当什么官儿,卫平十四五岁就上了战场,到如今已经五年有余了,他这一趟跟着晋王还有大功,是要加官的。可这些同赵太后说也说不明白,永初帝知道母亲是带着夸耀的心思,原来叫老家一票人看不起,如今要好好抖一抖威风,但这一回可没有新安公主在里头周旋调和当挡箭牌了。广德公主小病一场,吃不下睡不着,躺在床上只缠着她,她一时分不出神来替永初帝管这些事,广德公主脸上泛红,殿中又煎了苦药,请了医正来看,医正也摸不出脉来,含混其辞,说她底子弱些,天儿一热一凉,是容易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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