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三章 一水之隔（四）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凌迟，但是听起来又不是很像陷入沉思的他开始琢磨到底水中的东西发生了什么才会在死后还能惊扰到别人，变成这种。
“这种就算是怨气很大，一般能够达到这种情况的大概就是活着的时候，受到的是相同的刑法。”
青浦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他这次也憔悴了不少，平时一向打理整齐的衣服上罕见的也布满了褶皱，在他帽檐上的那些装饰，这次诡异的都不见了，干干净净的帽沿，反倒是加深了他几分优雅的气质。
开门见山，他这次回来真的是有事，这事儿也不小，把这件事做好，也许还有别的转机。
“这些是本王留下的，也是因为当时想要研究一下这边才弄的，结果当时没有用上，现在看正好用上。”
小店里还很仓促，很多东西预备的并不齐全，祁萤也是跑到厨房去才给他弄出一杯热茶来，这一杯热茶喝下去，他明显整个人的精神放松了不少。
“一个小小城镇里面也不是很安生，或许现在就没有一处安身的地方，这地方的水患不是鬼怪而来，单纯是人为。”
点点头不说别的，就说当时遇到那个蜃楼不就是干这个的，只不过这东西往后的时候没有声响若声响，它若自己来到这边，只怕早就饿死，应该也是有人圈养，那么圈养它的是谁？是那水鬼吗？
他这么问，青浦思索了一下这件事他并没有留意，因为觉得无关紧要，没有刻意去注意。
“回头让人看一下，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张家所说的想要治理的事情，虽然没有明说不过。用不了两天还要有大事。”
算是落下来缴了，可是休息的不是很好，最近扒着噩梦已经能和白天的事情连起来，往往睡了一夜比没有睡还要累，顶着熊猫眼他早上茫然的坐在床上，抓着乱蓬蓬头发的时候外面锣鼓喧天，事情果然如期发生。
淮江那边出现了大批的死人，这一开始还是早起捞鱼的渔民发现。
等到祁萤也随着人流赶过去的时候，张耀宗红着眼珠指挥着一群当兵的，正在岸边扯开多远的大圈，不让人们靠近，同时它垫脚能看到江里面有不少人在水里游着，每个人身后还拖着几个白花花的东西。
这种事情就算再恐惧，人们也舍不得离开。
“哎，一到这六七月，这江里头，就没有不出事儿过，你说咱们这小县城真要没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谁也不知道，你看张家李家人都齐全着，但是这是哪来的上面的话，我有个远房亲戚在那边，没听说有这么大变故。”
他身边站着一个年纪，不算太轻，弓着腰，面上全是皱纹，手里还抓着几节渔网的人，一看就是这渔民中的一员，目光有些闪躲猥琐，不过总体来说没有什么大毛病。
看旁边这年轻人说话没遮没拦，老头眉头一皱不太愿意。
“心一天天学那长舌妇，扯什么老婆舌，这种事儿你没看有当官的官吗？我们在江里只要不是捞吃吃了死人肉的鱼，卖出去就不算眯良心，再说了兵荒马乱，水这么长，谁知道哪来。”
他身边围绕着十来个渔民，看样子老头是他们的村长，或者是一小圈人里领头的他，这话一出，几个人纷纷点头，一点点扩散出去，大伙一开始惊惧的情绪平缓不少。
祁萤下意识的往他身边凑了凑，老头多精啊，一看就是这小伙子有话说吧，他看看这小伙子的装扮明显跟他不是一个阶层的，眼睛中有那么一丝蔑视，大概又是一个想听新鲜故事的。
他的反应倒是让祁萤有些下不来台，老子知道的故事比你多多了好吗？谁稀罕，不过既然已经凑过去了，这半推半就就问吧。
“听老伯说的话，咱们这边平时挺安生，可是这一到七八月份也没听说哪打大仗怎么就有这么多呢。”
咳嗽了两声，老头听他这么问就知道，真是看热闹的。
他倒是也不装什么老城，反正土老帽一个，其实跟谁聊天，而不是说。
“这后生你就不懂了，常言说得好呀，坐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这水里的鱼可是养活江两边儿十来个镇子的，现在一到七月份就出这事儿，你说到哪节前节后时候，谁敢保证江鲤鱼吃的是人肉还是吃的是别的，不说别的，我们这靠水吃饭的，就怕出这种事儿。”
他的眼神中，对于这些事没有什么心情，也没有什么隐藏坦坦荡荡看得出来，单纯是有些担心自己收成，你说他人心麻木也好，你说他人心不古也成，反正逝者已去，活着的人都在想办法活下去。
“老伯说的是，这种事情算是天灾，谁又有办法，只不过一下子出这么多，总感觉心里不安分。”
“倒是个有心的孩子，谁能心里安分，就不说别的，这水里死掉的都是怨气冲天的，或者有冤屈的，然后这江边儿早早晚晚总有人没办法要挨着过，一旦给勾进去，这不又是白白的一场伤心，”
祁萤一直就想着这事儿，所以有这机会，肯定是要一问到底。
“那可有什么办法听这意思，往年咱们这儿也有这种事儿，最后怎么解决的。”
就在这时，离他远处的码头那儿传来一阵喧闹，仔细听还有咚咚的鼓声，老头一撇嘴伸手指了指那边。
“那不是有神婆在吗？咱们江两边的人可全靠这神婆火，人家一句话比咱们老百姓多少句。”
神婆装神弄鬼他相信，能解决这东西他可不信，要是能解决就不会年复一年再三出现这种事。
跟老头抱了抱拳，他从人群中往最热闹的地方用力的挤，大家也都翘首以盼，希望能看到那神婆做法的壮观景象，所以这一股脑往前挤没用上多久，祁萤就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开始疼了。
而且细细感觉，总觉得身边有人在贴着自己，他举目四望，周围全是一张张不认识的脸，又兴奋又害怕，什么情绪都夹杂那种一股脑往前冲着，他也不知道这若隐若现的触碰是有意还是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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