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三章 一水之隔（五十四）

等走近一点，就能隐约听到他在那边破口大骂。

“就这么受不了这烟酒女人离开一样，你们就活不了是吧？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只放几个新兵蛋子在这里，你们两个心和脑袋都被狗吃了，还是被狼叼走了，你们两个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指望我来都住吗？赶紧带着你的姘头一起去司令夫人那里自己自首去怎么结果你们不归我管，这事儿太大，老子兜不住，赶紧滚！滚！”

他面前两个人早就吓得抖得筛糠一样，根本就不敢动，而且他这一说俩人都快哭出来了，谁不知道司令夫人什么脾气，看着你跟老菩萨似的，那下手又黑又狠，平时杀鸡儆猴的事儿也没少干，司令不在这司令家的大旗就是夫人一手扛着，现在这边莫名其妙死这么多人，他们俩去自首，那是分分钟吃枪子怎么可能敢去，还不如在杨副官，这死个体面的。

其中一个年纪略长的，咕咚，一下就跪到地上了，对着杨副官磕了一个头以后，抬起头大声涨红着脸说道：

“副官，我自从上这里当这个兵，就是你带着我，昨天本来什么事儿都没有，我们俩一直守到凌晨，后来大伙都乏了，这才说不行的话，我们两个去给兄弟们买点酒菜，你放心，我要是昨天晚上滚到女人被窝里去了，您现在掏枪就把我这鸟给打碎，我一点意见都没有，可事实上不知为啥你能闻到我们身上有胭脂味，可我们俩根本就没去，而且你瞅瞅我昨天买的菜去了就想回来，可是回来时候就是找不到路，我们俩在这大城里转了半天，就是找不着怎么回来？这刚刚才找到，我们两个走一晚上嘴干舌燥，连口水都没地方喝，从来没停过，你可一定要相信我。”

放你娘的狗屁！

杨副官根本不信，只是一碟摇手让他们俩赶紧走，直接就上脚踹了，可是两个人真的是这话一说出之后齐刷刷跪在地上动都不动，眼神里也是坚定无比，誓死也要把这件事儿直接在这儿解决掉。

祁萤一眼望过去就看到了他们两个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干涸开裂的嘴唇加上剧烈的动作，虽然说脸上通红，这也是没少被打，但是通红的脸嘴角的血跟嘴唇裂成这个样子，完全不是一回事儿，他寻思寻思，直接上去把杨副官拉开。

“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走的？又是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找到这地方，你们两个去的地方离这儿有多远？而且走之前这地方有没有什么异常？”

那个汉子一看到小掌柜的啥也顾不上了，现在这会是男人说的话，就是让他解释，他还能放过这机会吗？赶紧说。

“这位兄弟，我说的全都是实话，我们走的时候大概不到三更，也离天亮不是很远，要不然我们不敢在夜班时候偷溜，我们去的地方就是外面街对角几家酒店，因为到晚上酒楼就关门了，没有吃的，后来想一想我们是往长春楼那边去了，毕竟那地方他什么时候都有恩客，也就有酒菜，我们也是花钱买的，司令说过不允许我们在城里吃霸王餐，然后拎着热乎乎的东西，想着兄弟们半夜只手啥也没吃，我们俩就往回赶，结果出了楼没走出半条街去，就发现这街怎么都不对劲，”

说着说着，祁萤把他拖起来，边走边继续说，他就把原来的场景领着杨副官他们重新走了一遍。

这一看他们俩买东西的地方，跟这儿离得真的是很近，而且今天已经到晌午，昨天凌晨的事儿只能说这中间他们两个不知道被什么困在了别的空间里，你要知道天亮以后街上就一直都有人来人往，这小破房子外面锁的严实里面什么构造别人不推门根本不知道，他们俩在外面，就算是耽误了一会儿，看到姑娘不会走路，也断然不会这么久不回。

杨副官没走出半里路去，就明白祁萤的意思，同时他也知道刚刚自己确实是急躁，祁萤是一边，让他屡屡事情怎么回事儿，一边让他消消火，以免被冲破理智以后做出不该做的事儿，他刚刚要是不问青红皂白一直那样做下去，这俩人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不光错过很多线索，还会枉杀兄弟，寒了人心。

也是真的是一时急火攻心，不知道该干嘛，这兄弟们要是上战场死了，那情有可原，保家卫国战死沙场是每一个当兵的最终夙愿，但是这不明不白死在这么个无人问津的小楼里，而且如此凄惨，这让他怎么接受。

“好了，杨副官找两个兄弟带他们俩下去休息，你这脾气虽然平时是挺好，但是这会事实在是有些不对啊，你回头要跟这俩兄弟怎么处理我不管，但现在快让他们两个休息吧。”

“掌柜的，我们不休息，我现在不认识你，但我知道你是谁了，这事儿我们两个是有责任兄弟们跟我们两个出这么大岔子，我们俩不能逃这事儿一定要带上我们别的忙帮不上，有两把子力气，我们俩也就是累了，走多了路喝口水缓缓就行。”

说这话的功夫，杨副官略带愧疚的笑了笑，拍了拍肩膀就是最大的冰释前嫌，随后他一挥手，俩人去一边喝水，也没有再提休息的事儿，祁萤当然也不会再刻意去提这里面怎么个上下级关系他就不管，但是不能让人家一片好心当驴肝肺扔了。

“看样子真的是有人不想让咱们好过，而且时间掐的恰到好处，就赶在司令走的时候，月月这件事就是这么来的，现在是谁干的？也只能是在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情况下，我们还要装模作样非得把这事来龙去脉摸清楚，才能去兴师问罪。”

他一说起这个，杨副官的脸色更臭，大小姐这次的来龙去脉，现在他也听人家跟他说好了，小姐其实并没有最后被侵犯，可当时受到的惊吓，以及造出来的假象，都让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如此可恶，肯定就是那帮王八蛋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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