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马掌柜

　　“小……小人名叫王老三，平安县人士。”

　　王老三早在进入衙门时便害怕不已，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说话也再不似之前那般牙尖嘴利。

　　他本就是平安县城中的市井无赖，向来欺软怕硬，尤为惧怕公门中人。

　　此时，便是不用莫北丞威胁，他也乖乖的跪在谢长安面前，倒豆子般将所有事都一一道来。

　　“是……是珍馐楼的马掌柜给了我二十两银票，让我卖假奶茶与天香楼叫板的，还……”

　　他偷摸瞥了眼苏茉和黄子栩，见二人神色淡淡，似乎并没有生气，这才继续道：“还让我编故事污蔑天香居和那有奶茶方子之人。”

　　谢长安眉峰微蹙，看向黄子栩，后者老神在在坐着，似乎对此事一点也不意外，反而开口问道：“那假奶茶是你自己做的？”

　　王老三连连摇头，忙说道：“当然不是，这是马掌柜派人给我送来的，我就是在珍馐楼后门取的货，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这是假的。”

　　“若非少东家和这位姑娘出面，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意思就是他只负责售卖假奶茶和编故事。

　　“谢大人，那假奶茶铁定是在珍馐楼做的，”王老三似是想到什么，急忙说道，“你带人去搜查，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谢长安并未应他，反而是问道：“那马掌柜是本人与你交易的吗？”

　　“是，我可以帮大人指证他！”

　　他语气激动，显然是想戴罪立功。

　　一旁的苏茉追问道：“那就可有决定性的证据？”

　　“决定性的证据？”王老三皱着眉陷入沉思，好一会才猛然抬头，“还真的有！”

　　“谢大人，”黄子栩闻言，起身朝谢长安拱拱手，“不若我们就去珍馐楼走一趟，此事总归是要有人负责的。”

　　谢长安也正有此意，颔首道：“也好。”

　　他招手喊来两个小吏，让他们押着王老三，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赶往珍馐楼。

　　方才那事闹得那么大，郑老爷定然已经得到消息了，此时他们再去珍馐楼搜查，大概率是什么都不会搜到的。

　　这些包括苏茉在内的几人都很清楚，但既然王老三招供了，他们势必要走一趟。

　　若是不能抓到那马掌柜，黄子栩也要把他珍馐楼闹到不得安宁，若是能抓到马掌柜那就更好了。

　　也是巧了，几个人大大咧咧的走进珍馐楼时，那马掌柜得到小二的报信正要往后院跑，莫北丞闪身追去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他并不知此人就是他们要找的目标，只是见他鬼鬼祟祟这才将人制住。

　　王老三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挣脱小吏的束缚，疾步走到马掌柜面前，扯着他的衣服就骂道：“姓马的，你骗我！”

　　“我就说你怎么找上我去卖那什么破奶茶，还卖的那么便宜，原来是假货！你可把我害惨了！”

　　他平日也就是偷鸡摸狗、吃吃霸王餐、欺负那些软柿子，哪里干过这种律法明确规定禁止做的事，他虽然不是好东西，但可不想坐牢。

　　此时正值夜宵时候，珍馐楼大堂中仅有的十来个食客闻言都凑过来看热闹的。

　　毕竟在场的不但有天香居的少东家，还有谢镇长呢。

　　“这是怎么回事？珍馐阁的掌柜指使别人卖假货？”

　　“你刚才没听到卖假‘奶茶’，对面天香居最近不是奶茶买的正红火么。”

　　“这怕不是故意的！”

　　“啧啧啧，谁不知道天香居和珍馐楼一直是死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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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马掌柜被他拽的一个趔趄，待稳定住身形后才一把推开他，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眼中暗芒一闪而逝。

　　他理了理衣服，这才走到谢长安面前，不卑不亢的笑道：“谢大人，不知您大驾光临，当真是蓬荜生辉。”

　　那模样，竟是完全没有搭理王老三。

　　“呵~”

　　黄子栩仿佛没骨头似的靠在柜台旁，嗤笑一声，“既然‘蓬荜生辉’，那马掌柜方才跑什么？莫不是心虚了？”

　　马掌柜丝毫不见心虚，呵呵陪笑两声，不疾不徐的说道：“黄少爷说笑了，我马某不曾做过什么亏心事，何谈心虚之说？”

　　“莫非您也信了某些市井泼皮的无稽之谈。”

　　他说着，还极具暗示性的瞥了眼王老三，而后又看向谢长安，“谢大人，马某说的可对？”

　　苏茉轻啧一声，这人不但脸皮厚，胆子也挺大的嘛！

　　“马掌柜，你与这位王老三都各执一词，谢大人自然是谁也不信，”她笑眯眯的说道，“除非二位能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所说为真。”

　　马掌柜眸色微闪，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王老三打断。

　　后者早在马掌柜忽视自己时就积累的满腔的怒火，但在谢长安他们面前又不敢造次，此时听苏茉这么说，忙走上前。

　　“我有证据！”

　　王老三说罢，就从怀中取出一个翠色的玉扳指来，向众人展示一遍，“这是我与马掌柜交易时他亲手送给我当做订金的。”

　　“这可是马掌柜平日一直戴在手上的，我相信与他熟识之人都认得此物。”

　　众人闻言下意识将目光落到马掌柜双手的拇指上，果然空空如也。

　　黄子栩意外的瞥了眼王老三，开口作证，“我的确见过马掌柜戴这种扳指。”

　　他并未偏颇某一人，只是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事实，只是说罢，又好整以暇的看向那人，“不知马掌柜的扳指在何处？”

　　早在王老三拿出扳指的时候，马掌柜便在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他之前只以为那扳指是被他遗失在何处了，万万没想到竟是被那泼皮偷去了。

　　没错，当初二人交易时，马掌柜只给了王老三二十两银子，至于什么订金都是后者编的，他最是擅长那些小偷小摸的。

　　便趁机将前者的扳指偷走，原本是想着卖点钱，谁曾想这玩意竟在关键时候帮了他。

　　不过那马掌柜也不是这么好对付，他面色不变，似是无奈的说道：“真是不巧，我那扳指早在三日前就丢了，想来是被这泼皮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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