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海上漂泊
待自己的身体情况好了一些，能够适应海上漂泊后。
林晚替换下赵为民掌了一会儿舵，按照他指示的方向努力保持航向。
这一上手她才知道这活儿多难，舵杆在水下的力量很大。
所以需要持续用力才能稳住，海流和波浪随时都在试图让你偏离方向。
趁着林晚掌舵的空隙，赵为民趁机检查了所有的绳索和捆绑点。
此时海水已经浸湿了一切，木材因为吸水变得更深沉。
他仔细摸着关键部位的绳结，尤其是那几根主浮木的连接处。
确认海水浸泡后没有松脱的迹象之后，他又趴下去借着网格的缝隙查看水下部分的情况，看看有没有木材出现新的裂纹或者被什么东西磕碰。
好消息是，这艘木筏还能挺得住。
这要是刚出海就出问题，那两人也别回家了。
干脆直接回小岛度过余生得了。
检查完之后，赵为民重新接过舵杆。
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金红，壮丽却也让人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黑夜即将袭来。
也是让赵为民最害怕的情况。
天至少还能看清四周，知道往哪里走。
但夜里呢？
在这浩瀚无边的海上，失去视野意味着什么，两人心里都清楚。
赵为民根据太阳最后的位置再次修正了一下航向，然后让林晚将帆降下一部分。
“晚上不能全速，”许久没有说话的赵为民，也开了口，“看不清，万一撞上什么东西，或者风浪变大，反应不过来。”
林晚只是茫然点头，随后看看有什么有自己能帮上忙的。
天光迅速消退，墨蓝色的天幕上。
星星一颗接一颗地冒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没有城市光污染，星空清晰得令人震撼，也令人感到自身的无比渺小。
银河像一条发光的巨川横贯天际。
气温也明显降了下来。
白天的湿热被带着寒意的海风取代，吹在湿透的衣服上，冷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好在两人早就准备了保暖的东西。
他们赶紧把之前准备好的毯子拿了出来。
这玩意儿是用大片树叶简单缝在一起的毯子。
披在身上勉强能够保暖。
然后两人就挤在筏子中间避风的位置轮流休息。
不过谁也不敢真正睡死，一方面要警惕天气和海况的变化。
另一方面也要随时调整帆和舵，保持大致的航向。
好在今晚天气还算可以，还能有北极星可以辨别方向。
要是下雨的话，那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然而夜晚的大海也不宁静。
海上各种声响都被放大。
这些嘈杂的声音吵得赵为民根本睡不着。
直到后半夜轮到他值守。
换上林晚裹着树叶毯子，蜷缩在网格甲板上。
不过林晚也是冷得睡不着，也根本不敢深睡。
她看着赵为民的背影，神情复杂。
就在她看得入神之时，赵为民的声音忽然响起，“冷不冷？”
“啊？”林晚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是有点。”
“你要是冷的话就起来活动活动搓搓手脚。”或许是因为熬夜的原因，赵为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在海上千万别让身子发冷，反正横竖也睡不着，不如起来动动。”
“哦！”
林晚闻言坐起身来轻轻跺了跺脚，又揉搓着冻得发麻的手指和脚趾。
活动了一小会儿之后，她小声询问，“你说咱们能碰到路过的船吗？”
“唉，看运气吧。”赵为民双手一摊，“这片航线路过的船应该不多，指望着碰到船来搭救咱们，不如指望着咱们别走偏。”
这话直接给林晚浇了一盆冷水，浇熄了林晚心里那点微弱的侥幸。
两人一边聊着一便航行。
就这样，在海上漂流的第一夜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海平线的轮廓重新变得清晰时。
看到这一幕两个人都长长地松了口气，只是一个晚上就仿佛熬过了一个世纪。
虽然浑身酸痛，被海风吹得头发凌乱，嘴唇也开始干裂。
但至少是平安度过了在远海上的第一个夜晚。
太阳跃出海面，带来些许暖意。
赵为民仔细地检查了一便所有物资，淡水消耗了一些，但还在可控范围内。
食物也还好，因为还未适应海上的晃荡，其实两人都没吃什么东西。
于是乎他重新调整了帆向，估摸着昨晚可能稍微偏离了一点航线，但大致方向应该没错。
赵为民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眯眼迎着初升的太阳。
海面上泛着刺目的金光，晃得人眼晕。
他挪了挪身子，换了个更稳当的姿势蹲着，尽量让麻木的双腿缓一缓。
随后他把一小块硬得硌牙的熏鱼干递给林晚，“多少吃点东西，万一掉进海里你都没力气爬上来。”
林晚挤出一丝笑容，然后接了过来。
她先是犹豫了一下，最还是小口小口地啃起来。
鱼干咸腥，嚼在嘴里像木屑。
胃里有了点东西，那股因为颠簸和饥饿带来的虚弱感似乎减轻了些。
赵为民自己也嚼着一块，眼睛不断扫视着海面。
一般来说，尽管是同一片海域。
但是海域上出现的东西也会不尽相同。
就比如说近海，就会出现海鸟这些东西。
因为代表着附近有岛屿或者陆地什么的。
甚至海水颜色的细微变化，都是判断位置和寻找生机的重要线索。
整个上午，木筏都在不停地起伏前行。
太阳越升越高，烤得人头皮发烫。
赵为民教林晚用浸了海水的树叶盖在头上降温，只是效果有限。
嘴唇上的裂口被咸涩的海风一吹，就火辣辣地疼。
让人没想到的是，淡水消耗比预想的要快。
虽然已经在极力控制了，但高温和干燥还是让人忍不住想多喝一口。
没办法赵为民只能严格把控着椰壳水罐，每次只允许抿一小口。
也别想着解渴了，只要能让人体维持水分就行。
午后，一直还算稳定的风忽然变小了。
鼓胀的帆渐渐松弛下来，噗噗地拍打着桅杆。
木筏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几乎是在随着海流缓慢漂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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