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书楼 > 我成了帝王后佛了免费阅读小说 > 第20章 疗重伤隐居大明湖 返昆仑救难黄河浪(二)

第20章 疗重伤隐居大明湖 返昆仑救难黄河浪(二)


单浩还是磕了四个头才起身,道:“上次在洛阳,因小人无能,险些陷少主于罗网,致被鹰爪子害了性命。若非公子仗义出手,小人定无颜面苟活于世,唯有自尽以谢。是以公子不但救了少主,更救了小人性命,给公子磕几个头算得甚么?”

风剑雄道:“过去之事,单兄不须再提,坐下再说。”两人坐下,风剑雄递过瓜来,单浩正渴甚,亦不客气,三口两口一块瓜已下肚。风剑雄问道:“单兄何时脱险?何时到济南?”

单浩用袖子抹抹嘴,道:“劳公子下问,小人到此不过一刻。那天少主被公子救走后,那柏开章无法,便将小人带回开封下至刑部大牢。这柏开章虽是鹰爪子,人却不错,言而有信,果未难为于我,还派人送伤药来。不想过了几天,柏开章却也被下到大牢。听狱狗子们说,是因走了少主,皇帝本已不快,这柏开章却在朝廷上直言进谏,火上浇油,结果皇帝恼了,一怒之下把他下到大牢革职问罪。小人想这真是加减乘除报应不爽。这柏开章坐镇刑部近三十年,江湖匪盗多有收敛,不敢大干,各帮派也是小心翼翼不敢过于张扬。本教进入中原二十年,一直未敢亮字号,也与这鹰爪子有关。不过话说回来,这柏开章也确是了得。”

风剑雄道:“在下亦曾闻此人之名,武功不论,却是极为能干,盗匪无论多凶多猾,在他面前都缚手缚脚,束手就擒。听说以前他曾率百多个公人捣掉孟良崮上千土匪的寨子?”

单浩道:“嗯,此类之事不少。教主亦甚为钦佩此人,说他是将军材料儿,可惜混在公门里了。他这一下狱,朝廷对各地帮派的牵制也散架了,且因接任官太过饭桶,刑部缉捕司形同虚设,不少武功硬的公人也辞差不干了,因此大牢看守便虚了很多。山西敝教虎猛坛封坛主带人进京,不费事就劫了牢,将小人救出。当时柏开章已过了几堂,被大刑折腾得只剩一口气了。小人心想少主受惊吓,虎威坛被毁,全拜这鹰爪子所赐,须得拿教中请少主和大小姐处置,就把他顺手带走。小人在山西将养好了,听说少主和大小姐一直呆在济南未回关外,就过来问安,顺便把柏开章这厮也带来让少主出气。方才见了少主,得知公子在此,就赶过拜谢。”

风剑雄笑道:“单兄再不必客气。当日在下本无心出手,只是见单兄和阿娇均甚有义气,才不忍坐视,无须言谢。且想必单兄已听阿娇说起,在下与人打架,险些丧命,全亏大小姐和阿娇所救。这一命换一命,两下早抵过了。”

单浩道:“公子千万莫如此说。少主是教主家四世单传的宝贝疙瘩,敝教将来前程全在少主身上,如有闪失,如何得了?小人就磕烂了头也还不上公子这份人情。”

风剑雄一笑,道:“在下如何当得。在下这数月养伤,滋味却与单兄坐开封大牢无异,遑论出门,就连出外透口气,大小姐也不许。这半年音讯隔绝,外面朝野动静如何?”

单浩笑道:“可是热闹得紧。小人在太原听说刘承祐这兔崽子自去年杀了王章三人后,大约手颇是发痒,竟又想对付天雄节度使郭威,下密旨令郭威手下副将郭崇威和曹威伺机取郭威首级。结果这两人不但不奉旨,反将此事告知郭威。那郭威手握重兵,威望极高,且久有不臣之心,得了这个由头,岂肯放过?当下便点起兵马南下讨伐,一路朝廷兵马望风而降,现下怕是已打到濮阳了。这刘承祐不是耗子戏老猫吗?”

此事倒不出风剑雄意料。当日在开封携郭荣和赵匡胤突围时,便知必是如此。想着叹道:“干戈又起,战祸不知伊于胡底,中原看来又得大乱一阵了。”

单浩笑道:“公子倒菩萨心肠。其实管他呢,听老人们说,中原自中唐以来就未怎么消停过,砍砍杀杀总有二三百年了,谁握着刀把子,谁就是大王。依小人看,只要不砍到自家头上,管他奶奶的。不过这一回倒不会拖得太久,这刘承祐平时刻薄寡恩,众叛亲离,谁给他出死力?郭威打到开封就在这几天了。谁坐龙庭都一样,只要咱日子过得下去就行,是啵?”

风剑雄道:“单兄说得是。不知江湖中现下如何?”

单浩道:“那就更热闹了。四大家族原本想借对付敝教之名,吞并其他一些帮派,被公子在飞龙城收拾一通,倒老实了些时日。后来不知怎么商量的,借着人多势众,到处起衅,夺人码头,占人地盘。其中数龙震天胃口最大,竟想收编太行山各寨数万强人,那太行山总瓢把子计春是好惹的?一言不合,双方打将起来,结果死伤不少,龙家却未占得半点上风;年绍良在西凉与马慧天冲突得厉害,开始打了几个胜仗,后却中了回人埋伏,损折不少人,只得退回武威;南永刚也在千柳山庄招兵买马,蠢蠢欲动。”说着喝了一大口茶。

风剑雄却想知晓万人雄父子动静,问道:“那万家又如何?”

单浩道:“万家却不同,一路顺风占了不少地盘。只因万家有个人物了得,便是那万卓群。这小子年纪虽不大,武功既高,又谋略过人,诡计多端,极不易对付。这小子胆也够大,上月竟向敝教在庐山虎信坛偷袭,险些得手,后敝教容护法、范护法找上门去问罪,这小子大加赔礼,好话说了一车,看样子就是叫祖宗也说得出口,两位护法也不为己甚,就此揭过。事后却都说这小子能屈能伸,吃得龙肉,喝得马尿,实是个枭雄人物,将来不可限量。小人说那是放屁,这小子给公子提鞋也不配,顶多是个枭雌。”

因龙馨玉之事,风剑雄对万卓群恨之入骨,上回在飞龙城险些出剑将之毙了,因不好在群雄面前为一女子杀人,以免显得气量狭窄私心过重,才强行忍住。听单浩提起此人,心中怒火又起,勉力抑住,淡淡道:“这人也算一号人物。只强力可逞一时,终不可久,江湖想来已将四大家族视为大敌了?这对贵教可是好事。”

单浩道:“可不是?现江北以东方豪为首,江南以柳三变为首,各帮派正欲携手与四大家族大干一场呢。原先各帮派盯着敝教,现在也顾不上了。这次小人乘船东下,却听得不少江湖人对公子颇有些不恭之言。这回在开封,黄河帮几个蟊贼对公子胡说八道,张口乱咬,小人当场把他们满口牙都打了下来。”

风剑雄心知救了林娇,江湖上必有些流言斐语,心下亦不在乎,吃了口瓜,道:“他们说些甚么?”

单浩道:“这些王八蛋说甚么公子与敝教这个这个狼狈为奸,丢了剑圣他老人家脸,又说公子与大小姐这个这个……颇有情意,有心要入赘敝教,做教主乘龙快婿,还有这个这个……不说了,反正都是胡说八道。小人当场打掉其牙,又命他们自个儿掌嘴,对他们说公子救少主乃是出于慈悲心肠,义薄云天,莫说与白虎教毫无瓜葛,就是真的入了教,与大小姐结为百年之好,还是甚么坏事?别人还巴不来哩。小人本想找他们帮主算帐,后一想怕给公子添麻烦,就罢了。”

风剑雄见单浩吞吞吐吐,知道这帮江湖汉子说得要龌龊难听得多,不由苦笑,心道:“江湖人向来以讹传讹,越传越黑,好端端之事往往传来传去不成样子。所谓口碑似铁,怕就是指此而言。好在自己身正不怕影斜。但要说一点不斜也不见得,阿明……”

单浩见他面色不预,忙道:“公子亦不必烦恼,不是人人都这么说,也有说公子敢作敢为,义字当头的。再说公子神剑无敌,还怕他人说些甚么?实在不成,索性入了敝教,保管天下人再不敢动公子一根毫毛。”

风剑雄叹道:“神剑就能堵住天下人之口?”心中计议一番,道:“单兄把柏开章先生带来了?”

单浩道:“带来了,就在前院。公子要会会他?”

风剑雄道:“有劳单兄。”

当下两人先去见了林家姐弟说知,恰他二人亦欲见柏开章,四人遂一同向前院而去。穿过抄手游廊,绕过庭中假山,便到前院一小院落,几个教徒手执兵刃守在院外。林妩明命打开门,一教徒上前开锁,推开门,将手一让。四人便迈步进院。

院内亦有几个教徒走动看守,见其进门,齐向林家姊弟行礼。见一人在院内缓步晒太阳,五短身量,浓须环眼,从容平静,只面色异常苍白,似身患大病,正是柏开章。他衣着齐整,看来白虎教却未难为。柏开章见着四人,便迎将上来。当下单浩将林妩明绍介了。

柏开章向风剑雄拱手道:“风公子久违。”

风剑雄亦拱手道:“柏大人别来无恙?”

柏开章道:“公子在洛阳醉仙楼一剑之威,乃在下生平仅见,当真钦佩之至。今日得能重逢,幸何如之!”

风剑雄见他身处不测之地,仍镇定如常,侃侃而谈,不禁起了爱重之心,道:“柏大人宠辱不惊,高风雅量,令我辈后生汗颜。如此能臣重臣,正是国家栋梁,朝廷却因些小过而弃置不用,大刑相加,当真昏愦之极。柏大人何苦为其效力?江南唐、吴越,西南大蜀、任是到哪里,定受重用。”

柏开章淡淡道:“在下早不是甚么‘大人’了,现只一庶民布衣而已。当初先帝不以在下是前朝臣子而加以贬谪,已是莫大之恩。况食其两载俸禄,不忍一朝弃之。此次办差不力也是实情,朝廷处置虽重,亦不脱于情理。”又向单浩道:“在下本在牢内奄奄待毙,蒙单兄带出,得以苟延残喘至今,柏某已是深感。现随贵教处置便了。”

单浩道:“请大小姐和少教主示下。”

林妩明尚未开口,林娇抢着道:“姊姊,我看这姓柏的不是坏人,那天他其实不想抓我。最坏的是那个姓党的,他不但一心要抓我,还偷袭单叔叔,真是坏出水了。单叔叔,明天我和你去开封,一起狠狠将那姓党的鹰爪子揍一顿怎样?”

单浩笑道:“谢少教主,待少教主长大再去吧。“

林妩明见风剑雄在旁欲言又止,笑道:“还是风公子帮着拿个主意吧。”

风剑雄来此就是为替柏开章讨情,闻林妩明此言,心道:“阿明倒送个大人情给我。”遂开口道:“此是贵教中事,在下怎好插言?只是依在下看来,此番柏先生得罪贵教,乃是奉旨行事,身不由己。且柏先生历三代朝廷,甘于清贫,清廉始终,贤能之声素著,坐镇刑部三十年,夙夜辛劳,办大案、捉悍匪不计其数,使乱世治安较治世并无两样,实是功在社稷百姓。于公于私,柏先生均问心无愧,贵教想来亦是深知。在下言尽于此,如何办理却是贵教之事。”

林妩明笑道:“公子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敝教还能再难为柏先生么?”

柏开章在旁却是大为感动,倒不因风剑雄为他讨情。他为官两年多来,对汉廷忠心耿耿,尽心办差,痛剿各地蜂起贼匪,使其未成气候便加殄灭,以免威胁朝廷根本。是以汉廷能至今日,实有柏开章一份劳绩,虽只位居侍郎,却并无怨怼,办差不懈。而今只因些小过犯、直言进谏,便被朝廷弃如敝屣,全不念昔日劳绩,实是灰心如死。今得风剑雄如此知音,感动之下险些落下泪来。

林妩明道:“柏先生,敝教得罪,便不虚留了。来人,给柏先生取三粒虎髓丹来。此虎髓丹炼制不易,不论多重的外伤,三粒即愈。先生莫怪敝教悭吝。”

柏开章笑道:“岂敢!贵教不加怪罪,反惠赐灵药,已是莫大盛情,在下谢过。”

单浩道:“先生欲往哪里去?现先生正被朝廷通缉,又因多年在刑部办差,仇家想必不在少数。如今龙搁浅滩,难保这些狗日的不趁机啰唣。现先生重伤未愈,怕是难以抵挡。在下陪先生走一趟如何?”单浩平生以武功自傲,此番被柏开章击败,本心中颇有芥蒂。今见风剑雄与林妩明甚是敬重,自己亦佩服其武功气度,不忍见其出外被害,遂自告奋勇前往护送。

林娇一挽小胳膊,道:“我也去!”

柏开章叹道:“多承单坛主、少教主美意。想来天道好还,报应不爽,柏某平生通缉捕拿他人无数,如今亦被通缉捕拿,此次倒想见识一番。再说在刑部做官久了,经柏某之手捉拿处决之人无数,仇家何出不有?怕单兄也无能为力。正所谓生死有命,柏某听天命便了。”说罢一拱手,从教徒手中接过伤药,便向门外而去。

“柏先生且慢!”风剑雄道,他对柏开章豪情胆气深为佩服,不欲其再落入朝廷仇家之手。

柏开章止步问道:“公子尚有何事?”

风剑雄道:“先生落到今日地步,与在下亦有干系。如不见弃,可否随在下入昆仑山?在下恩师所居之地,却没人敢去罗唣。”

柏开章傲然道:“老夫虽无用,却不敢求凌剑圣庇护。”

风剑雄道:“在下失言了。只以先生现下重伤,不敌普通壮汉。且先生尊容扎眼,那等愚民不分好歹,只希图赏金,一旦认将出来,必会为难先生。遑论朝廷捕快公差之属。且《易》有吉凶悔吝,如明知凶险还自蹈不测之地,天亦不佑。不知先生以为然否?依在下之意,不如且在此养好伤,再作打算。且在下才学疏浅,阅历有限,早晚正好向先生请教。”

柏开章道:“公子心意,老夫岂有不知?只在下乃在逃案犯之身,怎好连累公子?”

风剑雄笑道:“在下亦是在逃案犯,先生为何便忘?那张海捕文书怕还是先生亲手草的呢。”

几人都大笑不已,柏开章笑道:“老夫平生办差无数,上次在洛阳却是头一回失手,心中确是不忿。那张告示虽非我起草,不过钤印时却着实用了些劲。”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林妩明和单浩也挽留柏开章在坛内养伤。柏开章最后道:“也罢,反正老夫现无官一身轻,亦无家室之累,既蒙公子错爱,便以此无用之身随侍左右罢。”

风剑雄大喜,他人也俱各欢喜,林妩明吩咐治酒为柏开章压惊。自此风剑雄将柏开章收在身边。

柏开章受的刑伤,虽是外伤,但因在狱中长时未疗治,耽搁久了,因此脓肿溃烂,伤处不易收口。现虽得绝佳伤药,亦不是数日内即可见效。柏开章在大明湖边足足养伤两月,方无大碍。

风剑雄再不情愿,也知不可再呆下去了。想起师父定是在山中挂念不已,不由心中惭愧,再说江湖上人言可畏,在白虎教呆得时日长了无疑授人以柄。可他心里又割舍不下林妩明。犹豫再三,才向林家姊弟提出辞行。

林娇不舍,闹着不让他走。林妩明却默默无言,只顾为他收拾行李。这日晚间,林妩明、林娇与单浩及坛里几个头面人物给风剑雄和柏开章置酒饯行。白虎教给二人均厚赠了盘缠。

次日一早,风剑雄与柏开章上路启行。林妩明等送出十里之外。因怕林娇哭闹,走时遂未惊动。当下众人亦无多话,互道珍重,便拱手而别。风剑雄催马走出几步,回头一望,见林妩明别过了脸,肩头微颤,想是正哭泣。风剑雄心中一痛,便想拔马回转,又强行忍住,心中长叹一声,一提丝缰,赶上柏开章。

风剑雄二人商议后,决定取道水路。遂在泺口渡口雇了艘大船,将马匹行李载上,要解缆开船时,风剑雄又想起师父凌飞宇多年未回故乡,便购了许多鲁地耐伫土产及好酒,足装了半船,拟待回山时请师父尝鲜。遂开船沿黄河一路逆流而上(若非拉纤,逆黄河而上实非古人所能,此亦是小说家言)。

行船虽慢,却与江湖、朝廷接触也少,因此省了许多罗唣。但见一路上遇到无数难民,或乘船,或步行,成群结伙,扶老携幼,往冀鲁而去。打听之下,原来是郭威带大军南下,与朝廷兵马大战于濮阳等地,兵燹所至,无不顿成白地。百姓闻风逃难,背井离乡,或东往鲁赵,或西往陇晋,冻馁疾病之下,倒毙无数。风剑雄与柏开章见此惨状,唯苦笑叹息而已。

又过半月,闻得郭威攻下开封,刘承祐死在乱军之中。风剑雄想起在开封时赵匡胤所言,又是一笑。船过开封时,风剑雄本想进城去探望郭荣与赵匡胤。又一想,郭威早晚称帝,此二人必然大贵,自己以一布衣贸然去见,图他们报恩怎的?因决意不去。柏开章本想到京城看望几个老友,见风剑雄如此,便不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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