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云凌风逞威创仇家冯神医施技救垂危(三)
东方豪笑道:“这偷儿今儿也开了杀戒了。今日洒家与石将军乃是奉命带兵来相助公子,虽未辱命,然折损兵马不少,洒家又立什么功劳了?”
全守道笑道:“嘿嘿,剿匪嘛。四大家族虽非黑道强人,然均独霸一方,不纳赋税、不出徭役,与扯旗造反其实并无两样,此番他等明知公子是太子义弟,还敢下毒手相害,这不是公然谋逆么?将其剿灭岂非大功一件?两位将军不如干脆再请一道兵符,将飞龙城与洪雷堡等全都踏平,这场功劳才立得透彻。”
屠山在旁拍了他一巴掌,笑道:“这偷儿当真损透了。”
柏开章笑道:“也未必是损,防后患于未然嘛。百年前,云家放了龙家一马,任其在太行山中苟延残喘,休生养息,结果今日反险些伤在他等手中。老夫看这场功劳该当立得!”
云凌风笑道:“罢了,何必赶尽杀绝?经此一役,他等想必数年内无力发难,由他去罢。”
任明宣笑道:“凌风可别学楚霸王妇人之仁,到头来反受其祸,这些人恨你入骨,弄得不好必成祸殃。”
汪子昆拽过葫芦长饮了一口酒,笑道:“老花子倒挺佩服小子的妇人之仁。若一味心狠手辣,还当得起‘侠’字么?”
云石度四处不见唐三,道:“三公子去了何处?”
贡渊指着陵外官道道:“唐爷,外面,出去了。”贡渊在这一仗中如利器发硎,锐不可当,击毙击伤对手上百人,且力挫少林罗汉堂首座心照,大放异彩,自此人人另眼相看,可谓一战成名。屠山、任明宣等随云陵风入昆仑山拜见凌飞羽,得他与颠道人指点武功,一路勤修,今日一战,均觉武功颇有长进,自是甚为欣喜。
且说心觉缓过气来,运功三转,发现自己没有受伤,遂走过来道:“今日贫僧造次了,多谢云檀越手下留情,为贫僧留下臭皮囊。然今日宋檀越丧命之事少林虽不能再过问,但老衲仍以檀越为非。还望檀越三思才好。”
云凌风倒佩服这和尚骨气,笑道:“那是自然。唯世上事有不得不为者,尚请大师见谅。”
心觉叹道:“檀越之言亦不逾人情。唉,檀越好自为之罢。”便与心照亦退了下去。屠山不放心,口唤“恩师”,上前去扶,心觉推开他手,拂袖而去。二僧虽是出家人,向来修行佛门之观空坐忘,然毕竟是习武之人,且在武林中地位尊崇,今日两人合四大家族七人之人犹未胜得过云凌风,实是颜面扫地,徒落得以众暴寡、以长欺少之名,因此二人脸色均甚黯然。
至此云凌风力败少林、武当,并与群豪一道,重创四大家族,可谓大获全胜,占尽风头。陵中众人纷纷上前行礼贺喜,采声如雷,几将云凌风视为神人。庞好古第一个上前,拉着云凌风赞道:“了弗得哉!公子武功简直比神仙还高哩!俺那日在临潼看公子出手,已是佩服得紧,哪知今日竟比那时又高出十倍!啧啧啧,俺可开了眼界哩!”
赵发阔亦竖起大指赞道:“老朽今日才知甚么叫武功盖世呢!”
计春、杨炯凯、奥秋、铁线三、连甲英、赵发阔、游丹崖等一干数千人方才均未参战,见此都上前各致敬畏之意,便如群星拱月一般,云凌风至此尚未开家业、登王位,已俨然成为武林盟主了。只少林、武当一干人远远地站在陵后,人人均面色复杂,心绪不佳。
林妩明先前混战之时,本欲上前相助,单浩却担心大小姐在兵荒马乱之中有甚闪失,便与手下人护住林妩明不令上前,因此她只得在圈外焦急观战。此时大局已定,林妩明松了口气,伸手在心口拍了拍,本想上前与云凌风说话,却见张知在旁呲着大黄牙望着自己,意欲取笑,顿时脸上一红,径自跑回庐屋去了。
却见单浩方才本欲参战,却因护持林妩明而不得上前,此时见云凌风大胜而回,欢喜得手舞足蹈,叹道:“今日才真正领教公子武功!怪道大小姐如此倾心!”
奥秋在一旁又冷冷道:“云公子才不会与你等魔教有甚瓜葛!”
单浩闻言又是大为恼怒,但这回他却抑住性子,道:“你个黄河泥鳅,偏与白虎教作对!好,今日老子不与你打架,也不与你吵闹,只问你一句,你口口声声诬白虎教是魔教,是邪教,白虎教到底‘魔’在哪里,又‘邪’在何处?”
奥秋拍拍脑袋,欲寻出几样白虎教不是来,却再也想不起来,只得强道:“你等魔教作恶多端,早磬竹难书,还用老子来说?”
单浩怒道:“放屁!白虎教入中原近二十年,哪个见白虎教杀人放火来?哪个见白虎教淫人妻女来?每回与各派打架,都是他人挑衅,本教被迫应战。白虎教每年赈灾、舍药、架桥、铺路,做了多少好事,你等是眼瞎了,还是故意装作不见?”又转向众人道,“大伙儿也帮着想想,只要寻着一宗白虎教劣行来,老子给他磕头!”
汪子昆皱眉道:“既然白虎教并未为非,却为何不来申辩?”
单浩道:“老花子说得倒轻巧,你们中原江湖人对本教敬而远之,如避瘟神,何尝容我等分辩?今日若无公子之事,大约俺连这几句也说不完哩。”
众人细细想来,确也寻不出白虎教扎实劣迹来,只因江湖传言说得有根有梢,众人又异口同声贬斥,才自然而然大加厌恶。想至此虽对单浩之言未能全信,敌意却减了不少。
奥秋却又冷冷道:“你们白虎教便算个个圣人门徒,毫无恶迹,此番进入中原难道不是图的霸业?公子却是中州王世家,待承了王位,自然便是天下江湖霸主,你白虎教岂不是捋公子虎须?那时老子却效力公子麾下,与白虎教大干一场哩。”
众人一听,亦觉甚是有理,频频点头,便望向云凌风,云凌风心下沉吟,倒一时不知如何答对才是。
单浩亦是一楞,随又笑道:“公子会收你这等酸瓜歪枣?公子与大小姐不日成亲,大伙儿便是一家人,还能有甚么事?”
奥秋在旁还要接口,却听张知扯着破锣嗓子嚷道:“行了!行了!现下都甚么时辰了,还耍嘴皮子?打了这半天架,老子却是饿得性命丢了半条了!”
众人听了,抬头一看,才发觉天边红日西沉、暮霭低垂,已是酉时过半了。整整一天,云凌风与群豪跟少林、武当及四大家族较量不休,人人惊心动魄,哪里还顾得上吃喝?此时事体将毕,顿觉饥渴难忍,便欲告辞各去吃喝。
庞好古笑道:“孟县乃洛阳地界,俺庞好古家在洛阳,却是地主,总得尽些地主之谊才是。今日大伙为云公子来此,俺便代云公子管待大伙儿吃喝!大伙儿以为如何?”
众人正觉兴奋异常,情绪高涨,加之武林中人均好热闹,雅不欲就此离开,听庞好古之言,正合心意,均轰然叫好。
云凌风忙道:“方才庞老板已出了巨款军费,怎好再破费?却应由在下出面款待才是。”
庞好古笑道:“公子说这话便是瞧不起俺老庞。再说此地情形俺再熟不过,公子不必客气。”便又向众人道:“此地约有四千人,想来天下却无恁大饭庄可容得下,俺便令人将饭食买来,大伙儿就地将就着吃如何?”
张知笑道:“依老子看,这么吃最有味道。庞老财要请客便快些,现下大伙儿饿得土块狗矢怕也吃得下去。吃饱了饭,不但打架有力气,骂人也觉得他奶奶的格外精神爽利哩。”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庞好古便令一众伙计去附近饭庄、田庄尽快购些吃食鱼肉来。
云凌风笑道:“还有三万兵马没有吃喝,这倒是大事。”
石守信与东方豪已经整好兵伍,令其在陵外扎寨,走过来笑道:“士卒们都随身带得干粮、炊具,再不必劳烦公子费心。”
庞好古一拍脑袋,骂自己道:“俺这臭记性!咋把这大事忘了?大军的晚饭俺也包了!”便令伙计们道:“便把洛阳、孟县挖地三尺,罗掘俱穷,也得把吃的东西心买齐!”东方豪、石守信阻之不及。
却说武当派诸人见云凌风如此武功,都不敢再加追究宋锡铭之死,只得忍气吞声默默无言,便欲抬宋锡铭尸体离开。云凌风极力留挽留,笑道:“天快黑透了,何必赶夜路?与大伙儿一起打尖却不好?”又再说了些致歉之言,并应允重加赔补,并为宋锡铭大办丧事,玄极却也不好再说甚么,便留了下来。少林诸人也欲离开,经云凌风力劝,也都勉强留下过夜。
云凌风与众人说笑一阵,转眼望见佟萨非与一干终南派弟子瑟缩一旁,不敢离去,便脸上一板,道:“倒忘了正事。佟掌门,今日之事如何了结,还望示下才好。”
众人也恍然想起今日此来,原是为终南山财宝一事,只后来另生枝节,少林武当与四大家族倒成了主角,反将此事晾在一边。现见云凌风发问,场上众人便一齐静了下来,望向终南派诸人。
佟萨非与终南弟子一直未敢离开,心惊胆战了一日,现见云凌风发难,顿时唬得面无人色,屎尿齐流,结结巴巴道:“云公子,这……这……在下非是敢冒犯虎威,只是……”
汪子昆面色一沉,道:“佟掌门却支吾甚么?为此事大伙儿劳师动众,打了一天架,伤了多少人命?武当派宋大侠送命,龙、万、南、年四家几乎灭门,还惊动太子出动大军,折损人马,佟掌门若无象样交待可太过份了。”
佟萨非当真追悔莫及,心道:“明知这小子乃云家人,躲还躲不及,奈何还去招惹?总是贪心太过昏了头。这可如何是好?”晓得若说明真相,必惹起众怒,尤其少林、武当两派今日栽在云凌风手里,更加不会放过。想着全无主意,只揸煞两手站在那里,背脊上冷汗淋漓,惟低头不语。
全守道见状,从怀中取出那本《左氏春秋传》向众人一扬,道:“佟掌门敢是尚欲一争?俺这里却有物证。”便要说知原由。
云凌风不欲逼人过甚,遂道:“全兄且慢。今日天晚,此事暂搁一边。佟掌门,贵派请自回山,在下便不虚留了。改日在下至终南山拜访,再了结此事罢。”
佟萨非闻言如蒙大赦,忙拱手谢道:“最好不过!最好不过!公子大量,在下实铭于心。望公子早至敝派,在下扫榻相候!”当下片刻不敢再留,更不敢与众人招呼,带着门人慌忙出陵而去。
全守道犹自不平,向终南派门人背影戟指道:“今日之事全是终南派这干贪心狗贼搞出来的,就这么放他等走了?太便宜了这些厮们!”
云凌风笑着摆摆手,示意不必再说,便与众人席地而坐,说笑谈天。众人见云凌风武功高强,却胸襟宽大,对终南派手下留情不为己甚,均由衷敬服。
因夏日昼长,其时虽已近戍时,天光犹亮。又过一个多时辰,便见庞好古派出众伙计已陆续赶回,均满载而归,购得数十大车酒食,几百只猪羊,连心觉等出家人斋饭亦预备了,尽够众人与官军一餐之用。庞好古便招呼众人先将吃食分出,给官军送去,然后点起篝火,将酒果菜肴分配与众人,又命伙计放翻猪羊,架火烤肉。
一时酒肉之香飘动,众人饿了一日,闻香更是食指大动,馋涎欲滴,哪里忍得?取过酒肉便是一通大吃大嚼。一时便见陵里陵外亮起无数堆火光,蔚为壮观。
众人大吃海喝一通后,顿觉身上有了力气,说笑哄闹声比先前也响了许多,酒令声、拼酒声亦渐次响起。众人谈天说地,讲论江湖轶事,朝野趣闻,或说些鬼怪故事,稗官艳史。张知则插科打诨,将众人大肆嘲谑戏弄,被嘲戏者今晚却不气恼了,反而绝倒不已,与众人一道狂笑。只见陵中气氛红火,一片欢洽。反是官军,虽有数万之众,却肃静有序,不闻喧哗,云凌风不禁佩服大周兵马军纪之严明。
云凌风与汪子昆、柏开章、东方豪、石守信、少林武当诸人一处坐了,说了阵话,方想起林妩明来,不禁惭愧,便令贡渊火速送酒食过去。唐三却一直未归,众人不免奇怪,又想他暗器厉害,人亦精细,当不会出甚么事,也不甚担心。
天色渐渐黑将下来。云凌风正与石守信谈话,见其文武双全,又是赵匡胤把弟,更觉亲热。正讲说得高兴,忽见一军士自陵外而来,向石守信与东方豪行过军礼,禀道:“禀将军,陵外军营中忽闯入一醉汉,罗唣不休,驱之不去,疑是外藩奸细,前营哨兵遂将其拿下。请将军定夺!”
石守信眉头一皱,命道:“带过来!”
军士领令出陵,不一刻便与两个兵士押着一个五花大绑之人来至近前。借着火光看时,见那人中等身量,眉眼细长,脸色通红,浑身酒气醺人,口中叫道:“了弗得吓,敢将爷爷捆上,青天白日,要谋财害命不成?这家店子定是黑店!救人,救人吓!”
东方豪听了不得要领,见那人醉得如此模样,笑道:“天黑得这样还当青天白日,吃酒竟吃到这般田地,当真该打。这等醉猫还当得奸细?忒煞大惊小怪,只索赶走便是!”
那军士道:“是!”便要将那人押走。众人都未在意,单浩却眼尖,一眼认了出来,叫道:“遮莫冯神医么?”
众人听了便借着火光细细打量,顿时不少人都认了出来,道:“当真是冯神医!怎又喝成这样?如何到了这里?”
原来此公姓冯名公谦,乃当今杏林国手、医家圣贤,民间传说他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走南行北,悬壶济世三十载,活人无数,所到之处事迹掌故亦无数,人送绰号“偷命圣手”,极赞其医术高明,道是能将阎王爷已勾决的人性命偷回,端的名满天下。人们多已忘其本名,只称之为冯神医。
此公不懂武功,却有一副侠义心肠,且脾性倔犟,若那等多端不义、恶名素著之人求医,哪怕送来金山银山,也决然拒之门外,为此数次差点丢了性命,却不改初衷;与之相反,他对穷苦之人却每加医治,只收菲薄医资,甚且分文不取,因此朝堂江湖均极为敬重。冯神医平生别无所好,惟好壶中物,嗜酒如命,每每吃得酩酊大醉,数日不醒,病家往往只得候其酒醒才好求医。
石守信听得是冯神医,忙令松绑,扶他靠坐在一棵松树上。张知笑道:“还好,这龟孙还坐得稳,看来今日吃得不多。”张知却也是酒鬼,随身带着上好醒酒石,便取出一块塞入冯神医口中。
云凌风欲招呼几句,却见冯神医闭着双目,口中嘟囔一阵,便靠树沉沉睡去。云凌风只索罢了,便转过与众人说笑。
单浩笑道:“要说冯神医当真名不虚传,俺刚从关外来中原时,因水土不适,整天脱发,竟得了癞痢头,治了五六年总不见好,后冯神医到洛阳悬壶,俺去求了三副药,吃下后头发便即长出,当真乃神医也!”
铁线三笑道:“你那病算得甚么?俺们沧州大刀钱八,瘫了有十多年,求冯神医诊治,冯神医也不用药,几针扎下去,钱八当场下得地来,鲜龙活跳,便似没事人相仿。此乃俺亲眼所见,如何?”
当下众人纷纷叙说冯神医种种事迹,赞叹有加。过了半晌,便听冯神医打个喷嚏,鼻子连连吸气有声,眼睛尚未睁开,便道:“嗯,此店之酒倒是不少,却无佳酿,只那三十年陈之女儿红尚可入口。”
众人听了无不发笑。全守道笑道:“此乃阎罗王家所开酒肆,阎罗王不忿你老是坏他生意,索性将你也勾来。”
冯神医笑道:“阴司地府若果有酒肆,却当真妙极!”睁开眼来,犹自头昏眼花,望见众人及篝火,奇道:“吾如何到得这里?”又往身上一摸,大惊失色道:“不好吓!吾药囊不见了!却是苦也!”
全守道笑道:“药囊怎会不见了?大约醉得厉害掉了?”
冯神医一把揪住全守道,骂道:“这缺德冒烟的偷儿!偷甚么不好,偏偷老子药囊?那是救命用的,快快还来!”
全守道笑道:“大伙儿都是见证,谁见我偷药囊来?明明是你自家掉了,倒赖老子!”
冯神医只是揪着不放,大讨药囊。正不可开交间,云凌风笑谓石守信道:“怕不是士兵缴去了?王将军不妨派人前去问一问。”
石守信便派亲兵前去军中询问。不上一刻,便见亲兵提一皮囊来至,笑道:“还好去得早,差点儿喂了马咧!”
石守信接过拈了拈,笑道:“分量当真不轻哩。”
冯神医大喜,忙一把抢过,掸掸泥土,满把抱在怀里,笑道:“性命丢了不打紧,这些药却难得之至,乃是吾穷半生之力得来,若是遗失可当真糟糕之至。”便站起身向云凌风连连作揖,道:“亏得小哥机灵,着实多谢了!今后小哥若生大疾小病,只管寻老冯便是!”
众人便笑,柏开章笑道:“这醉猫咒哪个?甚么小哥小哥的?这是中州云公子!”便将云凌风绍介了。
冯神医笑道:“原来是不畏王爷之子,失敬了!云家人却从不生病,这样罢,公子若荐人来医病,吾分文不取便是。”
云凌风笑着谢过。单浩笑道:“冯神医从何而来?”
冯神医眼光茫然,想了半天,摇头道:“在洛阳医了数人后,吾欲西去开封,便至孟津觅船。不想甚觉口渴,便吃了几杯,出门后再觅船时,却一只也不见,黄河也不知流到哪里去了。走了半天,又望见一爿酒店,便想再吃几碗,便直奔过去。叵耐店里伙计凶得狠,竟将吾捆将起来,吾却分辩不得。是云公子将吾救下?”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汪子昆道:“这酒鬼倒眼光别具!此处乃光武陵,莫非要光武帝请客不成?”
冯神医问明首尾,亦自失笑。待得知光武陵一天来激战情形,冯神医叹道:“公子当真了得!云家人个个不得了,吾向来深知。有人着伤么?趁吾现在兴致好,不妨医医看。”
全守道笑道:“大伙儿倒没受重伤的,只先时四大家族头头儿被公子带大伙儿一顿料理,个个都不囫囵,老冯若赶去医治,大约诊金不在少数。”
冯神医不屑道:“那等厮们便个个烂得臭气熏天吾也不管。”一眼看见数丈外宋锡铭尸身,恰好一阵风将尸布吹开,露出宋锡铭头脸来,冯神医借火光仔细一看,道:“那是谁人?伤得可不轻,大半条命怕是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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