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遣愁怀戏谑相国寺再相逢夜探白虎教(一)
众人这才记起,淳于刚出发到卢阳伍家传令,已是走了十多天,并无音信。唐三扳着指头道:“从开封到卢阳顶多一天的路,这都快半个月了,该不会出事了吧?”
张知笑道:“你是说老伍家那伙龟孙失心疯,敢向淳于下手?啧啧啧,他们想学四大家族的样儿,当第五大家族,有胆有胆,老子佩服!”
赵温笑道:“他们倒真姓伍,巧咧。不过伍家向来横极,谁的帐也不买,这回我等帮顺天府把伍平哥仨拿住,弄不好伍家发了性子,还真的敢抗令不遵。”
唐三道:“王爷,要不我去走一遭?”
云凌风摇头道:“不必,若伍家当真抗命不遵,三弟再去也无济于事,伍家在卢阳根基甚厚,人多势众,不必前去涉险,派个家人到卢阳打听一下回报,再相机行事。”
唐三点头。见云凌风面色郁郁,为铁菁瑶之死始终不能释怀,便想让他散散心,遂笑道:“这几日天倒转暖了,到街上走走罢?自来开封,还未四处逛逛呢,别处不说,那大相国寺香火极盛,却该去随喜一下才好。”
云凌风望了铁菁瑶的神主一眼,长叹道:“阿菁故去,我又如何有游兴?唉……”
张知笑道:“铁丫头虽然顽皮淘气,人倒不坏,这回死了,格老子肯定被那个佛祖、菩萨接去了,小云到庙里走走,顺便向佛祖、菩萨打听一下铁丫头的下落也好嘛。”
几人一笑。云凌风本不愿出去,却经不住唐三等一劝再劝,只得同意明日出门闲散一番。
次日一早,云凌风先打发家人云礼、云信到卢阳打探淳于刚下落,又在铁菁瑶灵前换上几炷香。早饭后,便与唐三、张知、赵温、贡渊四人一道出发,到开封街头闲逛。因天气和暖怡人,众人便不骑马,只随意散步,贡渊自把几匹坐骑牵着。
四人先在通衢茶馆听了一阵说书,又到万盛茶庄吃茶,又沿街巷而行,渐渐转到相国寺来。
见开封城热闹繁华,人烟辐辏,百业兴旺,赵温笑道:“都城便是都城,就是与他处不同,”又拍拍头道,“不过不同之处究在哪里,咱家肚里墨水少,却是说不出。”
唐三笑道:“盖因都城乃天子所居,天子所居必有天子之气,百姓受天子之气陶冶,自然沾些雍容之气……”
张知摇头晃脑地接道:“既沾些雍容之气,必有许多穷酸拍马屁,马屁声犹自在耳,又继之以狗屁。任穷酸走了,又多个唐穷酸,老子鼻中镇日都是屁臭,可不得了!”
几人大发一笑,云凌风亦不禁莞尔,叹道:“四年前我来开封,见疮痍满目,百姓惶惶,如今生业繁盛不说,难得这片熙和之象。”
正说着,众人已是到了相国寺。云凌风乃是头一次来,见寺院重庙叠殿,巍峨庄严,甚是壮观。寺内香客无数,川流不息,在寺中朝拜上香,献上香火钱,功德箱已经满得塞不进银子了。
云凌风自在全宝山与了空大师一唔后,对诸佛寺庙甚存敬意,曾捐出大笔银两将了空大师住持的观空寺大加扩修。当下在大雄宝殿拜过如来,上了几炷香,捐了二十两香火银,便与众人四处随喜一番。
待从藏经阁出来时,云凌风忽感到在附近有一股凌厉的剑气骤然暴起,渐行渐近,不禁眉头一皱,当下也不在意。
众人出了殿门,正拾阶下行,便听背后藏经阁檐上有人轻叱道:“看剑!”接着一道剑光耀人眼目,疾向云凌风背后袭去。云凌风早有察觉,听背后剑气如虹,风声劲厉,便知来人功力极深,乃是剑道绝世高手。云凌风并不闪避格挡,一转念间护体神功已布满全身,耳边只听一声响亮,来剑已被护体神功挡住。云凌风自幼所习的万象神功乃天下第一护体神功,云凌风已练至绝顶;后得了家学霸王神功,两相印证之后,云凌风的护体功夫已非人间武功可破。
当下众人转过身来,却见一个三髻道人站在藏经阁前。那道人未着道冠,穿一身半旧道袍,身子细长,仿佛张知麻杆身量,一张脸瘦瘦小小,留着一撮山羊胡子,怎么看怎么别扭,只手中长剑不是凡品,剑锋上一缕蓝芒在阳光下游走不定,显是宝剑。
云凌风见他方才一剑实是非同小可,心中佩服,遂立定拱手道:“敢问道长法号上下?素昧平生,为何以利剑相刺?”
那道人方才出手相攻,被云凌风轻易化去,面上神情亦是惊讶不置,见云凌风渊停岳峙,并无恼怒慌乱之色,心中点头,笑道:“好小子,道爷今日算开了眼。”
张知笑道:“嘿嘿,青天白日净出怪事!这等牛鼻子杂毛老子还是头一回遇上咧。这是乃是寺院,不是道观,这牛鼻子是喝醉了,还是想把一头杂毛剃去,改当秃驴?进寺庙带剑,本就撒野之至,还敢向这个主儿出剑,当真耗子给老猫医牙,想去见三清老祖不成?”
那道人笑道:“这个甚么佛祖容得你这乌鸦进来骂秃驴,看来也不甚灵光。这乌鸦头上稀稀拉拉,当道士都不用挽髻,倒象是三清门中人。等道爷打发了姓云的这忘恩负义的小子,再来说话!”说着长剑一颤,剑气激得四周翁嗡作响,喝道:“小子,再接道爷一剑!”说着也不见他出甚招式,长剑便闪电般飞起,直奔云凌风咽喉。
云凌风听他说自己“忘恩负义”,心中不解,待要询问,剑却已到了眼前。便使出乾坤第一指,运五成功力,以食指与剑气一触,便听噼噼啪啪一阵爆响,那道人身子一晃,退了三步,随即猱身再上,手中长剑如雷霆闪电般向云凌风卷去。云凌风随手化解,心中称赞不已。大凡拳脚兵刃,均是速、力难以合一。招式快了,内力跟不上;劲力贯足,又不够迅疾;两者俱佳方为高手本色。这道人剑招快得闪电也似,却式式神完力足,开碑裂石,这就极难得了。云凌风心道:“这道人剑法自不及阿菁,不过我若是五年前与他对敌,至多打个平手。”
这道人剑法虽是极高,然若与云凌风当真较量,未免不敌。两人堪堪过了四五十招,云凌风觑个空当,左手使出霸王功中之擒魔手钳住剑刃,右手向道人腕上拂去。道人知这一拂的厉害,便是铁腕也要拂出痕来,只得放脱了剑,跳出圈外。
云凌风含笑观剑,见此剑古色斑斓,见剑刃近锷处刻有“青虹”两个篆字,问道:“道长此剑似名青虹,不知是也不是?”
那道人面上沮丧之极,只得点了点头。张知笑道:“从前老子听一个说话的讲了个古记儿,说是三国曹操也有一柄青虹剑,还摆谱儿命一个名为夏侯甚么的龟孙替他背着,结果那龟孙连剑带性命都送了赵云。牛鼻子,老子看这口采可不太好。小云姓云,这把剑不得着了?这牛鼻子呢,定是俗家姓夏侯,大家说老子说得中不?”
那道人怔了半天,一时羞恼忿闷交加,突地大叫道:“亏还自吹剑法无双!连剑也被人夺去,又遭这臭乌鸦羞辱,尚有何面目活在人世!”伸出掌来,便向天灵盖拍去。
云凌风伸手拿住其手腕,笑道:“道长何必如此气浊?胜负乃兵家常事耳,张兄也不不过说笑而已。”
张知笑道:“人都说和尚死掉叫涅槃,大概是去端盘子侍候佛祖罢?这倒解得。而道士玩儿完却为何叫羽化?老子寻思不来。想这羽化嘛,莫非是身上长满扁毛,扑腾扑腾飞到天上见祖师爷?老子久想见识一下是真是假,小云甭拦着,让牛鼻子羽化试试。”
唐三、赵温在旁再也忍不得,笑得弯下腰去,捂腹蹲在地上,贡渊却不太明白,问道:“贡渊,家乡的,大喇嘛,死了的,经常虹化的,羽化又是甚么?”
张知笑道:“小藏蛮没见识了不是?羽化就是鸟儿蹬腿鬲屁。”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狂笑。那道人气不过,挣脱云凌风的手,又一头向阶旁石栏杆上碰去。
云凌风忙又扯住,对张知道:“张兄再莫开玩笑。”又对那道士道:“道长不必如此。你我素未谋面,好端端地却为何以利剑相向?在下却不能不问清楚。这样罢,道长只要说出其中缘由,若在下果有不是之处,自会将此剑奉还。”
那道士面色悻悻然,青白不定,心中羞恼交加,对云凌风武功之高亦大有惧意,只想一走了之,却又舍不得宝剑,道:“哼,如此负心薄幸之徒,大小姐尚一往情深,也真奇了。你武功虽胜我十倍,但欺心越理却难逃清议。”他说着咽了口气,望了望云凌风手中的青虹剑,道:“你……你可要说话算数才好!”便说出一番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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