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战丹河一抗契丹兵 定招安广纳绿林士(一)
“此时此地?!”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大出意外。
原来林光轮为与云凌风比武早已筹划已久。林光轮深知中原地大物广、人烟辐辏,藏龙卧虎,以白虎教一教之力终究难敌。云凌风乃云家后人,凭本人之才德与父祖之积威,登上中州王位后顺理成章便是中原武林领袖,那时各派归心,一呼万应,白虎教根本无力与抗,迟早会被逐回关外。再说,云凌风虽不靠太子相助,却难保太子不自作主张,到时派出数万铁甲军,月余便可将中原各坛踏平。因此唯有寄望于与云凌风单打独斗赌胜。但如等云凌风继承王位后再来挑战,云凌风未必答应,即便答应,因其羽翼已成,不免生出变故来。林光轮虑到此点,便火速南下寻云凌风一较。
待二人见面,为麻痹云凌风,林光轮有意先提儿女之事,一副长者慈抚之态,以弱云凌风之志;为不落个以大欺小之名,拐弯抹角相激,令云凌风自己提出比武;最后突然提出于此时此地比武,云凌风定猝不及防,可收出其不意之效,胜算也大些。林光轮算定云凌风武功虽高,但火候功力毕竟不如自己,再加上这些煞费苦心的安排,取胜当有七成把握。云凌风比武败后,再无说得,必当远走海外,那时中原武林亦被一举收伏,白虎教便一统江湖了。
云凌风乃绝顶聪明之人,只一瞬便已知晓林光轮用意,心下佩服,暗道:“当真乃算无遗策!便好比国手作文章,布局谋篇精妙得当,一字一句紧凑天成,令人佩服之至。”虽察觉林光轮用心,云凌风心中却豪气横生,慨然道:“任凭教主吩咐!”
林光轮见云凌风一口应承下来,不禁甚为惊异,道:“公子豪气可感,明知此刻比武于己不利,却仍应承,不免逞血气之勇罢?”
云凌风笑道:“君子一言既出,岂有收回之理?在下后学晚辈,能与教主这等前辈高人一较,乃平生一大快事!虽败而无悔!”
林光轮击掌道:“好!痛快!本座敬公子一杯!”端起酒盏与云凌风一碰,两人均一饮而尽。
云凌风笑道:“此战不论谁胜谁败,教主膝下却不免荒凉了些。”
林光轮一愕,随即明白过来,叹道:“公子说得的是。此战之后,公子胜,本座自返关外不出,阿明便在中原伴你;本座胜,阿明亦必随你远走海外。本座只一双儿女,现去了一半……”说着嗟呀叹息不已。随又道:“江湖之大,难容我二人并立,亦是莫可如何。鱼与熊掌不可得兼,本座所求未必便是熊掌,嘿嘿,称雄江湖未必胜过天伦之乐。但本座既为一教之主,唯兴教是务,必使白虎教威震天下而后快,其他也顾不得了。”说着面上颇有伤感之色。
云凌风本疑林光轮仍加作态,以弱自己杀气,至此才知并无虚假。暗道:“若阿明得知我与她爹爹打架,定不欢喜。”心下叹息,便站起来道:“现时辰不早,外面月白风清,旷然怡然,正是佳时。林教主请!”便将手一让。
林光轮亦站起,道:“公子请!”两人便先后出舱,跃至岸上。众人随后亦纷纷登岸。齐元凯命下人点起数个气死风灯及火把,岸上顿时亮如白昼。
云凌风与林光轮当下更不多说,相距二丈而立,各自运功凝气。两大高手对恃,非同小可,众人虽站在数丈外,只觉杀气汹涌而来,透骨生寒,仿佛由盛夏顿入严冬。众人在旁屏心静气,只等两人出手,知那时定是石破天惊,风云变色。
林光轮功力提至十二分,长啸一声,便要出手。忽听得西南十数里外突响起无数马蹄声,轰轰隆隆,如雷霆崩炸、山岳倾塌,隐隐中人喊马嘶,响彻远近。张知喃喃骂道:“倒是怪事!龟儿子官兵吃饱了撑的,这大半夜的捣甚么鬼?”
齐元凯却面色凝重,道:“断不是官军!呼喊声不对,骑铃也响得有异,且杂着胡角声,此乃契丹铁骑!原来是契丹鬼子打来了!”白虎教在关外与契丹兵马大仗小仗打了无数,齐元凯几乎每仗必上,因此于其行军特徵极熟,一听便知。
众人面色齐变。自大周建国,契丹与太原北汉刘崇乘中原人事更迭之际,时时进犯滋扰,却只限于晋南罢了,从未越过中条山,此番居然一气打到济源,实令人吃惊不小。
林光轮也早已察觉,心道:“不知契丹兵马是否向此处而来?”他知两人如动上手,怕一时半刻分不出胜负,如契丹铁骑闯来,比武之事定受惊扰。林光轮思量着,便欲约云凌风改地比武。
云凌风怒道:“鞑子可恶!我等岂可坐视……谁在那边?”云凌风忽觉附近有人,便喝了一声。
便听一人笑道:“是本姑娘。怎么,我散心玩耍还要云大王爷来管不成?”众人借火把光看时,见旁边一株柳树枝上坐着个年轻女子,年约二九,一身白衣,貌美如花,却不是铁菁瑶是谁?
云凌风心下一阵喜悦,笑道:“怎么是你来了?”
铁菁瑶哼了一声,道:“怎么不是我来了?这漭河是你家挖的?这柳树是你家种的?我便来不得?”
她一见面便与云凌风斗口,云凌风却如闻仙乐,愈加喜悦,笑道:“契丹兵马转瞬即至,姑娘还是快些离开此处罢。”
铁菁瑶将樱口一噘,道:“偏不!契丹鬼子来了才好玩呢!”
张知有意吓她道:“蛇来了!丫头还不快跑?”
铁菁瑶一眼望见张知,怒道:“好啊!臭乌鸦也在这里!我非将鸦舌割下不可!蛇在哪儿?拿出来瞧瞧!我才不信呢!便有蛇也先咬臭乌鸦!”话虽如此,她心下却颇为惊慌,预备张知一取出蛇,便施轻功逃走。
张知作状向怀里一掏,笑道:“蛇儿蛇儿!那丫头打落我牙,去咬她一口!”
见铁菁瑶面露慌乱,云凌风笑道:“哪里有蛇?张兄莫闹了。”
张知大叫道:“小云!你这却算甚么!如此重色轻友,可太不够义气了!”
铁菁瑶面上一红,怒道:“胡说!”
这边自顾说笑,林光轮见铁菁瑶出现却心下一凛。先前云凌风与铁菁瑶比武时,林光轮已看在眼中,知其武功不在云凌风之下,现见她坐在柔细的柳枝上随风一飘一摇,如荡秋千,显见身法轻功极是高明,内功亦超凡绝俗。林光轮晓得铁菁瑶虽与云凌风斗嘴,却实已情根深种,此番铁菁瑶定是因放心不下,才跟随前来观战。林光轮阅历极深,知女子出于情之一字,大多不讲道理,自己与云凌风比武,便算占得上风,以这女子之刁蛮任性,定不顾江湖规矩横加插手。林光轮知自己武功再高,也敌不过两大高手。
林光轮心知此番谋划成空,暗叹一声,道:“云公子,契丹兵马转瞬即至,今日之约怕是不成,只得改日再说。唉,天意!公子保重,好生看待阿明,本座去也!”与云凌风互一拱手,便率先向岸边走去,跃上座船。容克己、齐元凯便跟在后面。
云凌风等送至岸边,船上艄公方解缆刺船,忽见容克己又窜上岸来,向张知猛扑过去,左手爪、右手钩,来势极是凶狠。原来容克己今日被张知戏弄,自觉丢尽颜面,难以做人,这口气越发咽不下去,便欲与张知拼个死活。
张知早有防备,轻轻一闪便躲了开去,笑道:“龟儿子要作死哟!干么与老子过不去?”
容克己知与张知对骂白给,因此闷声不响,欲趁教主未出言喝止之时结果了他。但张知“臭嘴乌鸦”诨号岂是白叫的?这诨号一层说他口恶无比,一层说他轻功极高,如乌鸦之飞。容克己虽是一等一高手,却如何够得着他?云凌风等晓得张知不会有失,当下也不插手,均笑着看二人动手。
张知一面闪躲,一面好整以暇地嘲谑讽骂,气得容克己哇哇暴叫。便听林光轮道:“不得胡闹!快些跟上!”其时船已走远,林光轮亦未出舱,话音却清清楚楚传来,云凌风不禁佩服其内功之深。
容克己听了不敢违拗,只得停下手来,恨恨地望了张知一眼,纵身跳入河中,向座船追去。在水中尚听得张知在后面笑道:“龟儿子游水硬是要得嘛!”容克己气得险些晕去,顿时吃了口水,无奈只得打起精神奋力向座船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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