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叙天机陈抟劝二郞显神威凌风伏诸伍一
云凌风将日间之事说了,笑道:“光华子道长剑法万中无一,我佩服得紧呢,岂敢无礼?张兄也只玩笑罢了。”
林妩明想到张知与光华子二人面相,又想到“偷油子”和“麻疯子”的譬喻,只觉得贴切之至,不禁格格笑个不住,道:“好两个刻薄鬼,当真是物以类聚!”
云凌风笑道:“为何又把阿娇带到中原来?我以为经上次洛阳之事,再不会让他来呢。”
林妩明笑道:“自是情势有所不同。前次武林对本教敌意太盛,且朝廷亦欲剿杀,是以情势险恶;现下则不同了,只要云大王爷不传下霸王令驱逐本教,大概本教日子还过得。”
云凌风笑道:“那可不好说。白虎教既不听我号令,那我就发令全部赶回关外,只将你留下就是了。”
林妩明瞪他一眼,道:“你敢?!当白虎教好欺侮么?”随又微笑道:“其实阿娇此次到中原是来拜师的。诸葛先生虽好,无奈太忙,教内诸事庞杂,实实顾不来这小鬼,长此以往不是办法,只得另寻师傅。这小鬼太皮了,教中虽不乏文采出众之人,但因他是‘少教主’,却是谁也管他不了。正好我家原藉有个书生,和我家有点远房亲,谭叔叔把他荐给爹爹,说是大约可管住这小鬼,也走着看吧。唉,爹娘为他是操够了心。”
云凌风笑道:“阿明,记得你祖籍建康吧?现属南唐所辖,阿娇拜这回师可当真够远的,却不知哪个书生有幸作少教主业师?”
林妩明道:“说来你应见过,至少也听说过,就是江南吴榕村,武功底细不知,然其学问却连诸葛先生都佩服,算得上大儒呢。本想聘他到关外教阿娇,他却高低不肯,给多少脩金也不答应。没办法,只得将阿娇送中原来了。”
“吴榕村?”云凌风皱眉想了半天,才恍然道:“你是说吴老秀才罢?就是明宣的师父?江湖上都称他为吴老秀才,名字还真鲜乏人知。江南姓吴的书生不少,然武功过人者想来非他莫属。”
林妩明笑道:“不错,就是吴老秀才,人称江南四怪之一,这一两天就该到开封来了。”
云凌风道:“那阿娇的武功谁教?不耽误了?吴老秀才的武功虽不弱,三十六路判官笔甚是可观,但与你林家的武功似不太对路。”
林妩明哼了一声,笑道:“小女子虽武功低微,不值云大王爷一哂,然教这小鬼头还是绰绰有余。云大王爷既如此瞧不起人,小女子要领教高招。”
云凌风笑道:“在下岂是林大小姐对手?自然甘拜下风。向听明宣说起,这吴老秀才教诲弟子颇有章法,怕是不在那诸葛先生之下,这回阿娇却神气不了几天了。这小鬼又来了,”说着又走至窗前打开窗子,笑道:“阿娇,这总偷听可不好罢?”
林妩明望去,果见林娇站在窗前。林娇笑道:“我才没偷听呢,我……我是捉猫呢。云叔叔,这吴老秀才果然厉害么?”
林妩明道:“哼,这下承认偷听了?告诉你好了,这吴老秀才待门生最严厉不过,若学生淘气,诸葛先生只用戒尺揍揍就是,这吴老秀才却要用竹签钉在屁……”她觉得不雅,遂住口不言。
林娇不禁发愁道:“却是哪个家伙出主意让我拜他为师?这可糟糕之至,云叔叔救我则个!再不就把那爬墙功夫传我,以免屁股涂炭之苦,嘻嘻。”
云凌风笑道:“师道尊严,阿娇再不得胡闹的。吴老秀才学问极大,规规矩矩好生学,将来定有出息。”
正说到此处,忽听远处传来长长一声唿哨,又听容克己大喝道:“甚么人胆敢擅闯白虎教?站下了!”
便听一人道:“冬瓜脸嚎甚么丧?认不得张爹爹么?”
容克己怪叫一声,喝道:“啊哈,是臭乌鸦!正愁找不着你!倒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那人笑骂道:“怪哉!龟儿子找老子做甚么?请老子当教主么?”听到这破锣嗓子,林妩明与云凌风对视一笑,晓得是张知到了。
又听光华子大叫道:“那贼老鸹在哪里?”
便听张知道:“嗬嗬,偷油子也在,巧咧。啊哟!这冬瓜龟孙要作死哟!老子是来寻小云的,又不是作贼,你们白虎教就如此相待客人?啊哟!又是刀又是剑的,想要张爹爹老命?容大龟孙,你这一招叫甚么?孝子拜爹?可不敢当!”却不是张知是谁?
容克己方才使一招“童子拜观音”,被张知说成孝子拜爹,越发气得一佛出世,暴叫道:“待老子捉住这臭乌鸦,非拔光扁毛做个鸦毛掸子不可!”
张知笑道:“好主意咧!这掸子定要送与你老婆,她拿着一气将你这龟孙赶至床底下!先人板板的,这偷油子剑法倒蛮象样的,是不是当年给人驱狐捉鬼练就的?”
光华子亦被气得哇哇大叫,道:“今日老道破戒开荤,拿住这老鸦非烤了下酒不可!老谭,这老鸹太滑溜了,竟是捉他不住,你多派些人手四面堵截,务要逮住这家伙!”
听谭震北为难道:“容护法还是算了罢,这人却是云王爷好友,与大小姐也是相识,万一伤到了,岂不……”
容克己不耐烦地道:“云王爷正与大小姐叙话,才不会管这个家伙,趁此机会好好收拾收拾这万人恨是正经!大伙儿四面围定了!”
便听四面均响起喊声,不上片刻,只闻张知喊道:“啊哟!来真的?这把烂刀差些儿砍着老子!这帮龟孙倚多为胜,全不顾武林规矩,也不怕江湖人耻笑!”
便听容克己笑道:“今天我等是打猎捕鸦,哪个与你比武?你这老鸦镇日耻笑他人,现下还来说嘴!大伙儿只管痛揍便是!”
只听拳掌兵刃破空之声大作,不上片片刻,便听张知又大叫道:“小云喂,小云哪!快些现身!你可不能重色轻友!快来救老张一命!这白虎教他奶奶的……”
云凌风笑道:“张兄人缘倒好。阿明,让容兄他们住手罢,甭当真伤了人……”
林妩明忍着笑道:“放心,容叔叔他们不会要他命的,只这老鸦嘴太缺德,吃点苦头也好。你怕他责你重色轻友么?”
云凌风搔搔头道:“怕倒是不怕,只是这个这个……”
林妩明笑道:“甚么这个那个?他还说错了?夫子说过,‘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便是为你这样的家伙感叹的。”
云凌风咳了一声,戏道:“寡人诚然好色,然只好‘好色’、‘绝色’、‘倾城之色’、‘羞花闭月之色’……”见林妩明瞪起了眼,忙又笑道:“我是开顽笑的,哪个比得上阿明?”
林妩明笑啐道:“高帽子留着自个儿戴好了。甭只顾胡说了,阿娇在这儿呢。”
窗外林娇听得张知来了,却甚为惊喜,拍手笑道:“姊姊,姊姊,让容叔叔他们住手则个,我要看看这支乌鸦究竟甚么模样,那回在洛阳没看清楚,要是打伤了就看不真了。快点嘛!”跳进窗内拉住林妩明手直摇。
林妩明笑道:“他又有甚么好看的?”遂扬声向外道:“外面因何喧哗?不得对客人无礼!”
便听外面声息渐次停歇,容克己哼了一声,道:“既大小姐发话,真便宜了这厮!”言下颇为不甘。
张知笑道:“你这龟孙却晓得甚么?林姑娘重故人之情,再不会袖手旁观,好姑娘咧,小云却未看走眼。”
不多时便见众人进得厅来,几个徒众又加点了几枝灯烛,以是厅中颇为明亮。张知走在头里,看上去颇为狼狈,虽未受伤,衣裳却破损数处,脚下亦一瘸一拐,虽嘴里倒吸着气,却仍是一副漫不在乎之色。方才众人在院中动手,张知轻功虽高,怎奈白虎教两大高手轻功却也不弱,加上他人堵截,却颇应付不来,总算白虎教看在云凌风面上手下留情,张知却也着实挨了些拳脚。容克己与光华子心中均恨极张知,却只得忍着气在旁看着张知大模大样走进厅中。
云凌风只说得句:“已是三更过半,张兄却何以至此?”却见林娇绷着脸,食指放在唇上,口中“嘘”着道:“雅静!”众人不知他搞甚么鬼,都住了口看他举动。
却见林娇从桌上拿起一盏油灯,凑至张知跟前,在他脸上只顾照,嘴里念叨着甚么。张知有些心里发毛,笑道:“屋里够亮了,小鬼头只顾照甚么?老子脸上可是没银子。四年不见就认不得了?”
林娇放下油灯,一拍手,笑道:“哈哈,我晓得了!姊姊,云叔叔,你们知老鸦这张脸似甚么?”
容克己哼了一声,道:“一张臭鸦脸呗,有甚可看?”
林娇笑道:“却不像乌鸦,我看极象咱关外地势。这一串儿包相连,象不象长白山?颧上这个深坑必是天池无疑,至于这条沟嘛,曲里拐弯的,象嫩江,又像松花江,再不就是黑龙江,”他又指着张知稀稀落落的脑门,“这儿倒平坦,有些像大平原,只是草却少了些。大伙儿说这张脸多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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