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万事小心
了尘大师的眼神暗了暗，“那地方地势险要，常年积雪，很少有人能采到。”
“但方子上写着，少了这味药，其余的都没用。”
顾嘉许捏紧了方子，指尖泛白：“我去采。”
了尘大师拦住他，“云顶山每年都有人失踪，那里的悬崖结着冰，风又大，太危险了。”
顾嘉许的语气很坚定，“医生说柳阿姨体内毒素在慢慢扩散，找不到解药，活不了多少天了。”
了尘大师看着他眼底的执拗，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万事小心。”
他双手合十，转身走向大殿，灰色的僧袍在风里轻轻摆动，背影决绝得没有一丝留恋。
顾嘉许和姜如月拿着方子回到医院，找毒物专家一看，专家也连连点头。
“这方子很古老，但思路是对的！尤其是这雪顶草，古籍里确实有记载。”
“说是生长在极寒之地的悬崖，能解多种慢性毒素，只是现在很少有人见过了。”
“那云顶山……”
专家摆手，“那地方是禁区！去年有个探险队进去，到现在还有三个人没出来，都是掉在悬崖下面了。”
白杨也劝道：“先生，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说不定能找到替代品。”
“没有替代品。”顾嘉许看着病床上依旧昏迷的柳婉君，她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呼吸微弱得像随时会断掉。
“我必须去。”
他当天就开始收拾东西，冲锋衣、防滑鞋、绳索、氧气瓶……把能想到的装备都塞进了背包。
姜如月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突然开口：“我跟你一起去。”
顾嘉许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太危险了，你留在医院等着。”
姜如月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当初在城堡里，我们能一起逃出来，现在也能一起去采药。”
“再说了，我比你细心，说不定能帮上忙。”
顾嘉许看着她眼底的执拗，像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劝不动她，就像劝不动自己一样。
“好，但你必须听我的，不许乱跑。”
姜如月笑了笑，开始帮他检查背包，把急救包塞得更满了些。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两人就驱车前往云顶山。
车子只能开到山脚下的小镇，再往上，就只能靠步行了。
镇子上的居民听说他们要去采雪顶草，都连连摆手。
“年轻人，别玩命啊，那地方邪乎得很，早上起雾，根本看不清路，掉下去都没人知道！”
顾嘉许只是谢过他们的好意，和姜如月背着背包，踩着晨露往山上走。
云顶山比想象中更陡峭。
一开始还有蜿蜒的小路，走了两个小时后，路就没了，只剩下布满碎石的陡坡。
晨雾像牛奶一样浓稠，能见度不到五米，脚下的石头长满青苔，滑溜溜的，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
顾嘉许走在前面，一手抓着旁边的灌木，一手拉着姜如月，“跟着我的脚印走。”
姜如月点点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山里的寒气很重，即使穿着冲锋衣，也能感觉到刺骨的冷，呼出的白气瞬间就消散在雾里。
他们按照方子上的描述，在背阴的石壁上找到了前几味药。
紫叶藤、冰根、寒苔，都是贴着岩石生长的，要用小铲子一点一点挖下来，稍不注意就会连土一起滑落。
姜如月突然低呼一声，指着一块突出的岩石，“你看，是不是雪顶草？”
顾嘉许凑过去，只见岩石缝里长着几株浅绿色的小草，叶子边缘泛着白色，像结了层薄雪，根部还带着晶莹的露珠。
“是它！”
他心里一喜，拿出登山绳，一头系在旁边的大树上，一头绑在自己腰上。
“我下去挖，你在上面拉着绳子。”
那块岩石在一个斜坡下面，距离他们站的地方有三米多，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雾，看着就让人头晕。
姜如月紧紧抓着绳子，手心全是汗：“小心点！”
顾嘉许点点头，踩着岩石的缝隙慢慢往下滑，手里的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插进雪顶草根部的泥土里。
就在他刚把几株雪顶草挖出来，想往上爬的时候，脚下的岩石突然“咔嚓”一声裂开了！
“小心！”姜如月尖叫着拉紧绳子。
顾嘉许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瞬间往下坠去，腰上的绳子猛地绷紧，勒得他差点喘不过气。
他下意识地抓住旁边的一块石头，却没想到那石头是松动的，连带着他一起往下面的陡坡滚去。
“嘉许！”姜如月想跟着跳下去，却被绳子的拉力拽得一个趔趄。
顾嘉许看着她差点掉下来，心里一急，猛地松开抓着石头的手，用尽全力将身体往旁边一拧。
他撞到了一块更大的岩石上，停下了滚落的势头，但右腿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像是骨头断了一样。
“我没事！”
他对着上面喊，声音因为疼痛有些发颤，“你别下来，把绳子绑紧！”
姜如月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却死死咬着嘴唇没哭出声。
她手脚并用地爬到绳子另一头，将绳子在树上绕了好几圈，打了个死结，然后顺着绳子慢慢滑下来。
“别动！”她看到顾嘉许的裤腿已经被血染红了，右腿不自然地扭曲着，吓得声音都在抖。
“我看看……”
“小伤。”
顾嘉许想笑，却疼得龇牙咧嘴，“先把雪顶草收好。”
他的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几株雪顶草，叶子上沾了些泥土，却完好无损。
姜如月连忙把雪顶草放进密封袋，然后拿出急救包，小心翼翼地剪开他的裤腿。
伤口触目惊心，一道长长的口子从膝盖划到小腿，肉都翻了出来，还在不停地流血，旁边的骨头似乎也错位了。
她的手抖得厉害，消毒水倒在伤口上，顾嘉许疼得闷哼了一声，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
“别怕。”
顾嘉许握住她的手，声音尽量平静，“先止血，再固定，我们还得上去呢。”
姜如月点点头，咬着牙用纱布紧紧缠住他的伤口，又用树枝和绷带做了个简易的夹板固定住他的腿。
做完这一切，她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也被冷汗湿透了，后背凉飕飕的。
“我背你上去。”她蹲下身，想把顾嘉许扶到自己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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