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怀疑的种子

吴毅立刻拍案而起：“不可能！那小子才起来多久？哪有这个能耐在我们这边安插人手？”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意，但细心的人能听出其中隐藏的一丝不安。

“毅大爷，”陈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果我说这个人不是季阳安插的，而是诸明远呢？”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会议室里炸开。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吴毅的脸色瞬间变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地看向谢松，发现老搭档的眼神也充满了疑虑。

确实，诸家能在商界称霸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自己的情报网络。更何况诸家陈族长辈可是黄埔出身的老地下工作者，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谢松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个陈华，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问题。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大战在即，现在讨论内部可能有内鬼的问题，无异于自乱阵脚。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个问题确实存在。特别是想到几年前诸明远在数创行业的溃败，表面上看是因为准备不足，但谁又能保证这几年他没有在暗中布局？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个人都在思考，都在怀疑，都在揣测他人的心思。这种氛围让人窒息。

谢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

扫视了一圈会议室，他发现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了不安的神色。这很正常，毕竟陈华说得太有道理了。每个人都在想，如果真有内鬼，会是谁？

“各位，”谢松微笑着开口，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在场的各位，我可以保证不会有泄密的情况。”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山海明珠集团也给不出你们现在的待遇吧？”

这话不是没有根据的。未来集团的员工持股计划可是占据了上市公司35%的股权。八四八五年加入的元老团队，15个人就平分了35%的份额。

88年六月前入职的老臣，160人分享20%的股权。之后的核心员工则按贡献分配剩下的45%。这个分配方案在当时可以说是相当大胆的。

虽然现在因为退休和离职的原因，这个比例已经有所变动，但依然是一个让人眼红的数字。每个人都清楚，离开远景集团意味着什么。

“但是，”陈华突然打断了谢松的话，“利益往往是双向的。如果有人能给出更好的条件呢？”

这句话让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每个人都在思考这个可能性。毕竟在商场上，利益永远是最现实的考量。

谢松感觉一阵头疼。他知道，陈华说的都是事实。但这种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根除。这对团队的凝聚力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我建议，”陈华继续说道，“我们需要重新审视一下内部的信息流通机制。也许...我们需要建立一个更严格的信息管控系统。”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要将人压垮。

谢松端起面前的茶杯，茶水已经凉了，但他还是慢慢抿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就像此刻他的心情。

这些人凭什么要背叛远景集团？就为了季阳那小子画的大饼？一个人辛苦打拼多年积累的财富，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这完全不符合人性。

“谢总，”陈华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们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季阳的提议？”

谢松放下茶杯，目光锐利地看向陈华：“你觉得他说的可信？”

“至少值得深入了解。”陈华谨慎地回答，“柏仁焕他们的选择不是没有道理的。”

提到柏仁焕，谢松的眼神更冷了。柏仁焕等人为什么会背叛钱博文？表面上看是情怀作祟，但实际上季阳那小子是真给了他们甜头。

收购上市公司主体，私有化退市。但柏仁焕他们依然保留着小股东身份和分红权。这种操作，简直就是在明目张胆地挖他的墙角。

“各位可能不了解具体的操作手法。”谢松站起身，走到投影幕布前，“我来给大家分析一下。”

他打开电脑，调出一份详细的数据表格：“以每股1元的白菜价私有化收购，再重新上市高价卖给股民，这种空手套白狼的好事，谁不想干？”

吴志强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具体怎么说？”

“按照金融监管总局规定，IPO市盈率封顶23倍。而私有化退市后重新上市，上市首天都不设涨跌停板。”谢松的声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山海明珠集团在国内的两家上市公司，总股本不到4亿股。只要净利润达到4亿，每股收益就是1元，重新上市价格就是23元。”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一次操作下来，利润暴涨22倍。”谢松继续说道，“而且那小子一定会在重新上市前拼命做高业绩，每次股价上涨一分，就能多赚2毛2。”

苏默忍不住插话：“这么说，季阳是在给我们画饼？”

谢松摇头，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不，这原本是我的计划。”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谢松。

“我本以为钱博文还能再撑半年，通道都已经找好了，就等着收网。”谢松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季阳，直接截了胡！”

吴毅皱着眉头开口：“老谢，我同意你说的内部没问题。但季阳是不是在利用局势欺骗我们，这个可能性不能排除。”

谢松走回座位，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给自己和吴毅各点了一支：“从本质上来看就是天方夜谭。如果是季阳在算计我们，那就像小华说的，得从头倒推。真相是这货压根没想做家用机。”

“为什么这么说？”潘硕终于开口，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谢松调出事件跟踪贴：“让我们逐条拆解来看。如果没有柳家那个女人的事，按常理季阳现在应该还在京都麻痹我们对吧？那么这么看，坑我们和浦江理工的事是割裂的，完全是两码事。”

“并购TOP团当月就有十几亿的产值，这可都是真金白银，东陵地方不可能让他作假。”谢松吐出一口烟圈，“而且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和上游供应商的提货记录，季阳在并购星辰之前半个月就开始秘密组装电脑了。说服钱博文那天，生产线就已经开始运转。”

飞纹突然想到什么：“会不会是税管机？我记得之前市场上有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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