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舆论

江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空调呼呼的送风声。

“对了，”钱婉婉突然说，“你的摄影技术不错，以前学过？”

“嗯，”江航点点头，“高中的时候就开始玩摄影了。”

“难怪。”钱婉婉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富二代，来体验生活的。”

江航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确实家境不错，但来实习是真心想做新闻。只是现实总是比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车子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钱婉婉转头看着他：“你知道为什么我让你跟着我跑新闻吗？”

江航摇摇头。

“因为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想做这一行的。”钱婉婉说，“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人愿意吃这份苦。”

江航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应。

“不过，”钱婉婉话锋一转，“光有热情是不够的。这行需要的是经验，需要的是眼力，更需要的是判断力。”

绿灯亮起，车子重新启动。

“比如今天这条新闻，”钱婉婉继续说，“表面上看是个八卦，但背后可能涉及到更深的东西。诸家这些年在东陵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值得关注。”

江航若有所思。确实，作为一名记者，不能只看表面现象，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车子驶入市区，高楼大厦的阴影笼罩下来。街道两旁的梧桐树郁郁葱葱，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到了。”钱婉婉把车停在报社大楼前。

江航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钱婉婉又叫住他：“记住，做记者最重要的不是技术，而是态度。”

江航重重地点头。

房车内，诸葛雨正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眼角的风油精，刺激性的气味让她眼泪不断涌出。镜中的女孩眼眶微红，泪光闪烁，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怜惜。

“这风油精也太呛了。”她轻声抱怨着，又往眼角添了一点。虽说人工泪液更方便，但那红肿的效果远不及这个来得真实。她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看到眼角已经呈现出恰到好处的红晕。

诸明远坐在一旁处理文件，时不时抬头瞥一眼女儿的“表演”。看着她这般折腾，他忍不住出声提醒：“行了，别擦了，再擦眼睛都要肿成桃子了。”

“爸，你不懂。”诸葛雨撇了撇嘴，继续专注于她的“化妆”工作。

林雅坐在对面的真皮沙发上，看着女儿这副认真的模样，既好笑又心疼。她从包里拿出湿巾递过去：“小雨，你这也太敬业了。来，敷一下眼睛，别真的肿了。”

诸葛雨接过湿巾，熟练地将其剪成小条状敷在眼角。她转过身来时，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让诸明远差点笑出声。

“咳咳...”他连忙用咳嗽掩饰自己的失态，正了正神色问道：“说说现在什么情况。”

房车停在机场贵宾候机楼的停车场内，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在车厢内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晕。诸明远一边处理着手头的文件，一边竖起耳朵听着母女俩的对话。

“柳采薇那天在宴会上穿的那条爱马仕新款，听说是限量版，全球只有三条...”林雅絮絮叨叨地说着。

“徐娉家里那些事，我听说她爸最近...”

听着林雅不断询问这些在他看来毫无营养的琐事，诸明远终于忍不住打断道：“银河半导那边，这熊孩子啥意思？”

在他眼里，什么柳采薇、徐娉，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就算是个孤女或者戏子，以他闺女的手段还搞不定？倒是那个臭小子的心思，才是他最关心的。

不同于其他岳父整天担心外孙继承权的问题，诸明远从不操这个心。就他手中的产业和资产，够几个外孙挥霍的了。况且，在他这个位置上太清楚，财富能否传承，更多是看天赋和机遇。

就拿他们家来说，四兄弟到了下一代，就连最出色的女儿在商业上也只能说中规中矩。没那个天赋的，强求也是白费；有那个本事的，说不定像那臭小子一样另辟蹊径。

未来集团在他眼里不过是条鬣狗。臭小子手握千亿资金，要不是顾忌其国资背景，三个月就能让它破产。资金体量，决定了一切。

至于浦江理工那点事，看似棘手，实则不然。真到了关键时刻，自然有人出面摆平。就算是顶级学府，也得讲规矩。

诸葛雨歪着头想了想，小声道：“和你了解的差不多，现在已经在西洋、呆梨、港岛和内陆完成破产申请。哥哥说主要看西洋那边反应。”

“嗯。”诸明远点点头，这确实符合他的预期。关键就看徐长青能否运用在六方联盟的人脉完成游说。不过这毕竟只是破产申请，又不是在交底，应该不会太难。

虽然整个计划他都知情，但他还是期待着那臭小子能有什么惊人之举。这便宜女婿一个接一个给他整活，总让他觉得对方还藏着什么没使出来。

“对了，”诸葛雨突然想起什么，“听说未来集团最近在收购一些小型芯片公司，好像是想...”

她话还没说完，诸明远就摆摆手：“不用管他们，让他们折腾去吧。就算收购了，没有核心技术，也只是个空壳子。”

林雅看出丈夫对女婿的满意，但作为母亲，她更关心女儿的幸福。“小雨，”她语气严肃起来，“柳采薇那边你可别掉以轻心，她背后的势力不简单，不只是柳家。”

诸葛雨从果盘里拿起一颗草莓塞进嘴里，笑眯眯道：“我知道，还有她养父在学术界的人脉。不过妈，你放心，不用管她，哥哥不会让她得逞的。”

她又吃了一颗草莓，靠在母亲肩上，“而且，你看她那天在宴会上的表现，太刻意了。想用那种方式吸引哥哥的注意，也太小看人了。”

林雅见女儿如此笃定，也就放下心来。一方面是相信女儿的判断，另一方面也是对那个女婿的信任。那臭小子在某些方面做得很到位，比亲儿子还贴心。在华城时每天晨昏定省，到了青城也雷打不动地打电话问候。

“你倒是心宽！”她没好气地瞪了眼靠在身上的女儿，“不过说起来，你哥哥最近...”

正说着，诸明远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皱：“华芯那边的电话。”

房车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听见诸明远简短的应答声。挂断电话后，他的表情有些凝重：“看来得加快进度了，对方已经开始行动了。”

诸葛雨立刻坐直身子：“怎么了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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