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封时森的手僵在半空，杨念念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精准戳中他心底最不敢面对的角落。他喉结滚动了两下，眼底的狂喜瞬间褪去，只剩下无措的红血丝，声音发颤：“我……我的理想……”

“你的理想是建最好的民生社区，让像阳阳一样的孩子有安全的游乐场，让老人有免费的健康驿站。”杨念念松开他的手，指尖冰凉，语气却异常平静，“不是守着一段破掉的感情，用自扇耳光的方式博同情。”

她弯腰抱起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阳阳，小家伙攥着她的衣角，怯生生地看着地上的爸爸。杨念念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背，抬眼看向封时森时，眼神里只剩疏离：“阳阳需要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爸爸，不是只会哭着求原谅的男人。你若真知道错，就先把丢掉的理想捡起来，再谈别的。”

封时森趴在地上，手指抠着地板缝，指节泛白。他想起从前熬夜画设计图的自己，想起和杨念念说“要让更多人住上暖房子”时的笃定，再看看现在这副狼狈模样，脸瞬间烧得通红。

“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杨念念打断：“你先起来吧，阳阳看着呢。”

她抱着儿子转身往屋里走，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没回头，声音轻却清晰：“如果你能变回以前那个有劲儿的封时森，或许……我们还能好好聊聊阳阳的未来。”

封时森僵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眶突然热了。他慢慢撑着地板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目光落在远处的建筑工地——那里，曾有他最想实现的梦。

杨念念抱着阳阳进了屋，刚把孩子放在沙发上，就听见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随后是钥匙插入锁孔又拔出的动静——封时森终究没再进门，只是把之前落在玄关的公文包拿走了。

阳阳攥着玩具车，小声问：“妈妈，爸爸还会来吗？”

杨念念蹲下来，摸了摸儿子软乎乎的头发，眼底泛着温和的光：“会的，但下次来的爸爸，会是能陪阳阳去公园放风筝，还能讲建筑故事的爸爸。”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身跑去搭积木。杨念念看着他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屏幕上是前世的照片，那时封时森为了追名逐利，把公文包摔在地上，吼着“理想能当饭吃吗”，而她抱着哭不停的阳阳，在满室狼藉里红了眼。

如今倒也算……换了种模样。

傍晚时，杨念念接到个陌生电话，接通后才听出是封时森的声音，比白天沙哑些，却透着股前所未有的认真：“念念，我回公司了，把之前推掉的民生社区项目重新接了过来，图纸今晚就改。”

她握着手机走到窗边，看见楼下停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封时森正坐在驾驶座上，手里还拿着本厚厚的设计图册，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竟有了几分从前的锐气。

“不用跟我说这些，”杨念念轻声道，“你只要记得，阳阳每周六下午想去儿童乐园。”

电话那头顿了顿，随后传来封时森带着笑意的声音：“好，周六我来接他，带他去玩旋转木马，再买他爱吃的草莓蛋糕。”

挂了电话，杨念念低头，看见阳阳举着画满彩色线条的纸跑过来：“妈妈你看！我画的爸爸的大楼，有滑梯还有秋千！”

她笑着接过画纸，指尖拂过纸上歪歪扭扭的“爸爸”两个字，忽然觉得，有些东西或许破了，但只要愿意补，未必不能长出新的模样。

而楼下的封时森，看着手机里刚存下的“阳阳周六行程”备忘录，发动汽车往公司开去——今晚的办公室，该亮着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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