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不是一个温柔的吻，而是带着惩罚、带着怒火、带着同样失控情绪的撕咬和侵占，她要透过这个吻，将他带给自己的强烈情绪，加倍还给他。
秦淮浑身剧烈一震，瞳孔在黑暗中猛地收缩。
她竟然在沾染着，他用血肉刻印她名字的鲜血时……吻了他。
这个认知如同一道最激烈的电流，在他早已混乱不堪的精神世界里炸开，带来灭顶般的战栗与狂潮。
好一会儿，江瑶月微微喘息着退开少许，唇瓣被鲜血染上一抹惊心动魄的艳色。她依旧捧着他的脸，望着他。
“够了吗？”她的声音低哑，却带着强势的命令:“现在，立刻，跟我去处理伤口，不许再碰它一下。”
血迹、吻、命令，以及她明显的，因为他极端行为而起的剧烈情绪波动。
这一切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原本处于毁灭边缘的他，猛地拖入一个更深沉、更混沌、却莫名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和满足的漩涡之中。
他眼底的疯狂风暴渐渐平息，转化为一种更深、更偏执的暗流。
他看着她，忽然极其缓慢地咬了自己下唇，尝了一下自己唇上沾染的，混合着两人气息的血迹。
然后，他低哑地地应了一声：“好。”
引擎轰鸣，划破沉寂的夜。
江瑶月将车开得极快，窗外的景物连成模糊的色块。
秦淮安静地靠在副驾驶座上，侧头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和紧握方向盘，指节泛白的手。腰腹间的伤口随着车辆的颠簸传来阵阵钝痛，却奇异地带来一种近乎扭曲的满足感，至少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医院的灯冷冷地亮着。
年长的医生皱着眉，戴着无菌手套的手小心地清理着那道狰狞的伤口。
酒精棉球擦过外翻的皮肉，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秦淮却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他只是抬着眼眸，目光落在几步外，正被护士拉着询问受伤经过的江瑶月身上。
她答完护士的话，很快走了过来。
医生语气严肃，带着不赞同:“……怎么弄成这样？这伤口，年轻人再冲动也不能……”
江瑶月微微低着头，她身上还穿着那条雾霾蓝的抹胸裙，眼睫轻轻垂成两道软影，几缕长发顺着纤细的肩颈滑落。听着医生的话，她声音压得很低，轻得几乎要融进空气里，罕见的乖顺里裹着几分歉意：“对不起，是我们错了，下次不会了。”
她认错认得又快又软，将所有责任都揽了过去。
秦淮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心底那片暴戾的疯狂似乎又被注入了一丝奇异的暖流，熨帖得让他几乎喟叹。
看她为他撒谎，为他承担，这种感觉，该死的让人上瘾。
清创、缝合、上药、包扎。
过程沉默而漫长。
结束后，江瑶月谢过医生，拿着开的药，扶着一言不发的秦淮走出医院。
回秦家的路上，两人依旧沉默。
车内的空气却比来时更加粘稠，仿佛充满了未尽的言语和躁动的情绪。
车子稳稳停在秦家别墅门口，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
江瑶月偏过头看他，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轻声开口:“到了，记得按时吃药，伤口不要沾水。”
她说完，松了口气，准备等他下车后便离开。
但就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车门锁的瞬间，旁边一直沉默的秦淮却突然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完全不像一个刚刚缝合了伤口的人。
他滚烫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将她所有的去路彻底斩断。
江瑶月猝不及防，吃痛地蹙眉，愕然转头看向他。
秦淮缓缓侧过身，昏暗的光线下，他眼底那片刚刚被勉强压下去的暗流再次汹涌而起，甚至比之前更加浓烈骇人。
伤口因他剧烈的动作在疼，但他一点都不在乎。
他声音低哑得如同梦呓:“处理完了，所以，你就觉得可以走了？”
他攥着她的手腕，将她一点点拉向自己，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压缩到极致，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属于他的，极具侵略性的气息。
他盯着她，目光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把我弄成这副样子，一点愧疚，一个吻……就够了吗？”
“江瑶月。”他叫她的名字，每个字都裹着浓重的占有欲和一种平静表象的疯狂:“你自己制定好的规则，藏好和你的关系，会加倍补偿我。”
江瑶月的视线从他偏执疯狂的眼睛，缓缓下移，落在他微敞的睡袍之下，那被白色纱布严密包裹的伤口处。纱布边缘，还隐约透出一点殷红。
那抹红像一根刺，精准地扎进了她试图硬起的心肠。
她的沉默和视线转移，无疑是一种无声的拒绝和迟疑。
秦淮眼底的暗流瞬间变得更加汹涌危险。他不再等待她的回应，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不是粗暴的拉扯，而是解开她身侧的安全带扣锁。
“咔哒”一声，在寂静的车厢里响起。
他下车，绕到她这边，拉开车门，攥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出驾驶座。
江瑶月被他带着下了车，不得不抬头看向他。
路灯的光线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让他看起来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好看又致命。
她轻声提醒:“很晚了，孟怀聿会发现我不在。”
她的话，狠狠激起了秦淮眼中疯狂燃烧的火焰。
他猛地凑近她，两人鼻尖几乎相抵，他滚烫的呼吸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味和药味，扑面而来。
“那就告诉他。”他盯着她，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声音压得极低:“告诉他，孟婉柠喝醉了找你，或者，说你累了，明天不想早起，已经回了学校。”
他眼底翻涌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一字一顿地，将她曾用来敷衍他的借口，原封不动地还给她:“撒谎啊，江瑶月。”
“你不是最擅长这个了吗？”
江瑶月微微蹙眉。
但在她开口前，秦淮已经凑上前，抱住了她，他的额头抵着她，好一会儿，他哑声开口:“江瑶月，我伤口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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