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谨承受伤


燕霁雪抱着谨安坐在主位,刘景煜就在她旁边,时不时逗一逗小公主,冷峻的面孔上难得浮现出笑意。

嫔妃们按位次落座,不时有说有笑。

谨承和谨烨两位小皇子由嬷嬷带着,坐在稍远些的位置,眼睛却一直往表演区瞟。

“听说这打铁花是北方民间最热闹的庆贺方式。”林若微兴致勃勃地解释,“将熔化的铁水打向空中,能绽放出比烟花还绚丽的景象。”

燕霁雪微笑点头,却不忘嘱咐碧桃:“去告诉两位皇子的嬷嬷,千万看紧了,别让他们靠近表演区。”

表演开始了。

工匠们将熔炉中的铁水舀出,抛向空中,再用木板奋力击打。

刹那间,千万点金红色的火花在黄昏的天空中绽放,如星河倾泻,又似火树银花。

嫔妃们惊呼连连,就连见多识广的司徒琳璟也忍不住用团扇半掩着脸,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壮观景象。

“真美啊。”温绿韵轻声感叹,“就像天上的星星都落了下来。”

燕霁雪怀中的谨安似乎也被这光芒吸引,睁大了黑葡萄般的眼睛。

谨烨兴奋地拍着小手:“母后快看!金色的雨!”

“听说铁花能飞到天上,变成星星!”谨承眨着大眼睛,拽了拽弟弟的袖子。

“真好看!”谨烨跳了起来,“比元宵节的烟花还好看!”

就在众人被这绚丽景象吸引时,谨承发现弟弟悄悄挣脱了嬷嬷的手,往表演区溜去。

“谨烨!回来!”谨承喊道,但声音淹没在众人的惊叹声中。

眼看弟弟越跑越近,谨承也顾不得许多,追了上去。

表演正到高潮处。

工匠们将更多铁水抛向空中,火花如瀑布般洒落。

谨烨已经跑到距离表演区不足三丈的地方,仰着小脸,完全被这璀璨的景象迷住了。

“危险!”谨承猛地扑上前,将弟弟护在身下。

就在这一刻,高空中的铁水堪堪朝两个孩子溅射而来。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夜空。

燕霁雪心里一颤,手中的茶盏“啪”地掉在地上。

她猛地站起身,看到远处两个小小的身影。

谨承趴在地上,后背冒着烟,谨烨被他牢牢护在身下,吓得大哭。

“谨承,谨烨!”

燕霁雪顾不得礼仪,提起裙摆就向那边奔去。

刘景煜也变了脸色,厉声喝道:“传太医!”

当燕霁雪冲到近前,眼前的景象让她双腿一软。

谨承的后背衣衫已经被烧穿,露出的皮肤上大片水泡和焦黑,血肉模糊。

谨烨被他护得严严实实,除了受惊外毫发无伤。

“母……后……”谨承疼得小脸煞白,冷汗如雨,“儿臣……没事……谨烨他……”

“别说话,母后在这儿。”燕霁雪声音颤抖,想抱他却不敢碰触那惨不忍睹的伤口。

她迅速解下外袍,轻轻盖在儿子身上,“太医马上就到,坚持住。”

刘景煜已经命人控制住表演队伍,将两个孩子小心抬到最近的宫殿。

谨烨被嬷嬷抱走安抚,谨承则被安置在软榻上,疼得浑身发抖。

陈子行带着太医们火速赶到。

看到皇子的伤势,经验丰富的太医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必须立刻处理伤口,否则会感染。”陈子行沉声道,“这会很痛,请皇上和娘娘暂且回避。”

“本宫哪儿也不去。”燕霁雪在榻边坐下,轻轻握住谨承的手,“母后在这里陪你。”

清理伤口的过程如同酷刑。

谨承的哭喊声撕扯着燕霁雪的心,她紧紧抓着儿子的手,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当太医剜去腐肉时,谨承痛得几乎昏厥,小小的身子不断抽搐。

“轻点!没看见他疼吗?”刘景煜忍不住喝道。

陈子行额头渗出细汗:“皇上,腐肉不除,伤口难以愈合,微臣已经用了最好的止痛药,但……”

“继续。”燕霁雪打断他,声音异常冷静,“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千万不能留下病根。”

她俯身在谨承耳边轻声细语:“承儿最勇敢了,对不对?再坚持一下,母后给你讲个故事……”

在母亲温柔的声音中,谨承咬着布巾,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却真的不再大声哭喊。

只是每一下清创,他小小的身子都会剧烈颤抖,

终于,伤口处理完毕,敷上了特制的药膏。

谨承已经精疲力竭,在药物的作用下昏睡过去,

“娘娘,殿下的伤……”陈子行欲言又止。

“直说。”燕霁雪目光不离儿子苍白的小脸。

“伤势严重,虽然性命无虞,但……可能会留疤,而且这几日会反复高烧,非常危险。”

燕霁雪轻轻抚去谨承额头的冷汗,勉强深呼吸一口气:“知道了,本宫会亲自照料他。”

刘景煜握住她的肩:“皇后,让太医和嬷嬷们……”

“臣妾要亲自守着。”燕霁雪抬头,眼底满是疼惜,“他是为救弟弟受的伤,若不是他,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谨烨了。”

刘景煜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朕去查清楚,看看究竟是不是意外。”

夜深了,宫殿里只剩下燕霁雪和昏睡的谨承。

烛光下,她小心地避开伤口,轻轻抚摸着儿子散落的黑发。

谨承即便是睡着了,也还是会因为疼痛而**。

“母后在这里……”每当这时,燕霁雪就会轻声安慰,用沾了水的棉布润湿他干裂的嘴唇。

窗外,冷月高悬。

燕霁雪不由得想起了许娴贞。

谨承可是她拼死才生下来的孩子,要是她还在,看到自己的儿子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道得有多难过。

“对不起,娴贞,都怪我没有照顾好谨承……”燕霁雪抹了一把眼泪。

即便太医已经下了定论,谨承不会有事,可是想起来他后背那斑驳的伤,她还是后怕。

第一夜是最难熬的。

半夜时分,谨承开始发高烧,浑身滚烫,不停地说胡话。

“娘亲,娘亲,承儿好痛,好痛……”

燕霁雪心如刀绞,命人取来冰水,亲自为他擦身降温。

太医开的药喂进去就吐出来,她干脆让他们每次多熬几碗,一点点给孩子喂下。

“母后……疼……“谨承又一次在半昏迷中呜咽。

“母后知道,母后知道……”燕霁雪心里针扎一样,却只能握着他的小手,一遍遍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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