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心病还须心药医
元慧敏眼眶湿润,摇了摇头,“皇后娘娘,这次,真的不是臣妾,臣妾也没有想到这贱婢竟然如此大胆,可她终究是为了臣妾,臣妾不能见死不救,还请娘娘见谅,臣妾愿意带着她出宫祈福赎罪……”
殿内静得能听见几人心跳的声音。
“罢了。”燕霁雪疲惫地摆了摆手,“静妃,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发的誓,你既然自请离宫,那便去吧,至于这个丫头,谋害皇子,罪不容诛,便赏她三十大板,她若有命活下去,你便带她出宫。”
静妃重重叩首:“谢娘娘恩典。”
她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允儿急忙扶住她,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
待静妃主仆离去,温绿韵忍不住问:“姐姐真信她是真心悔过?”
燕霁雪望向窗外渐沉的暮色:“本宫信的是,一个母亲为了孩子,会说实话,如果她骗我,也算骗了老天爷,老天爷会让她受到惩罚的。”
她转身握住两位嫔妃的手,“今日之事,还望二位妹妹……”
司徒琳璟会意:“臣妾等什么也没看见。”
当夜,刘景煜听完燕霁雪的禀报,眉头紧锁:“就这么放过她?”
燕霁雪为他揉着太阳穴:“皇上,静妃有孕在身,若严惩恐伤皇嗣,况且……”
她轻声道,“她选择此时坦白,未尝不是给谨承一个交代。”
刘景煜握住她的手腕:“你呀……总是这般心软,让朕说你什么好?”
“不是心软。“燕霁雪靠在他肩上,“是给孩子积福。臣妾希望将来三个孩子遇到难关时,也能有人愿意给条生路。”
烛火在养心殿内摇曳,将燕霁雪与刘景煜的影子投在明黄色帐幔上。
刘景煜无奈揉了揉眉心:“你既已应允,便按你的意思办吧。”
他伸手想握她的手,指尖却突然一颤,整个人差点从榻上滑下去。
“皇上?”燕霁雪立刻察觉异常,急忙将他扶了起来。
刘景煜没有应声,他的手指死死扣住床边,骨节泛白。
与此同时,一道锐痛突然刺入燕霁雪太阳穴,她闷哼一声,差点晕死过去。
她瞬间明白过来,刘景煜这是头痛症犯了。
“传……陈太医……”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头上那钻心刺骨的痛,好似有人用力挤压。
燕霁雪强忍疼痛,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刘景煜,同时加大声音对门外喊道:“碧桃!速传陈太医!”
刘景煜的重量几乎全压在她身上。
燕霁雪半扶半抱地将他移到榻上,自己也被牵连着痛出一身冷汗。
她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双手抵在刘景煜后背,将内力缓缓输入他体内。
“别……浪费力气……”刘景煜艰难地睁开眼,嘴角已经咬出血丝。
燕霁雪不答,只是更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她能感觉到两股痛楚在体内撕扯,头上的痛,与心里的痛。
就像有两把钝刀同时在身上狠狠的划,但她输送内力的动作丝毫不停。
眼看着她也快不行了!
最后一刻,她听到了陈子行匆匆跑来的脚步声。
看到帝后二人的状况,他立刻取出银针:“松月,按住皇上双手。”
松月上前扣住刘景煜的手腕,触到他脉搏狂乱的跳动。
当第一根银针刺入百会穴时,刘景煜浑身剧震。
燕霁雪也跟着一颤,眼前一片漆黑,倒了下去,但并没有晕厥。
“忍一忍……”她勉强说道。
陈子行下针如飞,额上很快布满汗珠。
随着银针越来越多,刘景煜的挣扎渐渐减弱,但疼痛似乎并未减轻。
燕霁雪能感觉到他肌肉的每一次痉挛,听到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皇上,放松些。”她忍不住用指尖抚上他的唇,那里已经被咬到出血,“再咬下去……”
刘景煜勉强点了点头,突然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十指相缠。
他手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燕霁雪任他握着,继续输送所剩无几的内力。
“再加三针。”陈子行抹了把汗,取出最长的三根银针,分别刺入风池、太阳和合谷穴。
不知过了多久,刘景煜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些。
陈子行把完脉,轻声道:“最凶险的时候过去了,但今晚还会反复,微臣去煎药,请娘娘务必让皇上保持平静。”
燕霁雪点点头,青丝已经被汗水浸透,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夜深了,宫灯一盏盏熄灭,只留下床榻边的一支蜡烛。
燕霁雪坐在脚踏上,始终握着刘景煜的手。
“霁雪……”刘景煜虚弱地唤她。
“臣妾在。”她立刻凑近,用湿帕子擦去他额头的冷汗。
刘景煜的目光落在她同样惨白的脸上,充满疼惜:“你也疼……”
燕霁雪摇头:“比皇上轻多了。”
这当然是谎话。
生死蛊相连,她承受的痛苦与他分毫不差。
刘景煜似乎看穿她的心思,手指微微用力:“躺上来……歇会儿……”
燕霁雪犹豫片刻,和衣躺在他身侧。
刘景煜将她冰凉的手贴在胸口,那里心跳虽弱,却还稳定。
“睡吧。”她轻声道,“臣妾守着您。”
后半夜,疼痛又发作两次。
每次燕霁雪都比刘景煜先察觉,在他皱眉时就唤陈子行加针用药。
到天光微亮时,刘景煜终于陷入沉睡,燕霁雪却不敢合眼,生怕一闭眼他又会疼醒。
“娘娘该休息了。”陈子行悄声道,“皇上已无大碍。”
燕霁雪摇头:“先说说病情。”
陈子行叹了口气:“皇上这是思虑过度,气血逆乱所致,表面看是头痛症,实则是心病。”
他压低声音,“前朝纷争不断,后宫风波频生,便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
燕霁雪心头一痛。
她想起这段日子刘景煜批奏折到三更,想起他为了谨承受伤一事雷霆震怒……原来他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可有根治之法?”
“心病还须心药医。“陈子行意味深长地说,“若能少些烦忧,自然不药而愈。”
燕霁雪望向熟睡中的刘景煜,他唇角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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