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大结局
第三百零七章 大结局
任朱国哆嗦着把铜钱罐里外里裹了三层油纸,趁黄狗打盹时埋进粪坑,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些“变天账”永远不要被人发现。
腐臭的沼气熏得他老泪纵横——这罐子从他爷爷那辈传下来,今夜却要亲手葬送。
粪水溅到裤腿时,他听见磨坊方向传来夜枭啼叫。
陈凡正蹲在磨坊的屋顶抛接银元,月光把银元上袁大头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他早就把任朱国埋铜钱罐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还顺手操纵了一只黄鼠狼叼着树枝蹿进了任家的院子里,在那埋了铜钱罐的粪坑边划了个箭头记号,作为标记。
万籁俱寂,只有偶尔几声犬吠,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佟晓梅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摸黑出了屋子,打算去院子里的茅房起夜。
她迷迷糊糊地走着,突然看到磨坊的屋顶上有个黑影。
她心里一惊,顿时睡意全无!
待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陈凡正蹲在那里,眼睛紧紧地盯着任家的方向,神情专注而警惕。
随着佟晓梅的动作,她不小心碰倒了磨坊里的一个水瓢,传出一阵细微的响动。
陈凡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动静。
他皱了皱眉头,轻轻一跃,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动作轻盈得像一只猫。
陈凡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回到了磨坊里,见佟晓梅正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她,“这么晚了你怎么没睡?”
“这话该是我对你说的,”佟晓梅反问他:“你不也是没睡吗?”
陈凡冲着佟晓梅缓缓伸手,比划出“三”的手势,月光给他轮廓镀了层银边。
没看懂的佟晓梅一脸茫然,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啊?这是啥意思?”
陈凡从磨坊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三天,不出三天,任家就要为他们偷藏的‘变天账’喝一壶了。”
“变天账又是啥?”佟晓梅皱着眉头,一脸困惑。
她从城里来,对“变天账”这些复杂的事情还不太了解。
陈凡耐心地解释道:“你就这么理解——变天账等于是地主老财记的黑账!土改那会儿,从任家地窖起出这么厚的账本——”
说着,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有一尺来高,“上面记着哪年哪月收了谁家的地,就等着以后指不定哪天变天了再来讨债呢!”
佟晓梅听了,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理解的光芒:“原来如此……”
可她心里还是有些疑问,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任家里头藏了变天账的?难不成又是你塞进去的?”
毕竟昨晚也是陈凡把做旧的民国银元塞进了任老太房间的柜子里,所以佟晓梅以为陈凡这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陈凡听了,连忙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这次真不是我弄的,而是任家本身就藏有的。”
这可地雷是任家自己埋下的,所以他要做的只是负责引爆地雷的部分而已。
陈凡拉着佟晓梅的手:“我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要把那些该进去的坏人往局子里送。”
“之前任老太只是被关在里头一个多月,那就算是我的失误,所以,这次最次也是让任家的人在里面多蹲几年。”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夜色正浓,正是行动的好时机。
趁着夜色,陈凡悄悄地摸到了任家的自留地边。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
任家老宅外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还有任朱国压抑的咳嗽声时不时传出。
确定周围没人后,陈凡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木牌,又拿出了一小瓶红漆。
他蹲下身子,用刷子蘸了蘸红漆,在木牌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此地有变天账”几个大字。
写完后,他把木牌插在了自留地的显眼位置,然后迅速起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要做的就是这么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要说今天在任老太箱子里发现的民国银元在七十年代属于“四旧”,那么私藏某些前任地主富农的财产,就可能被批 斗为“妄想变天”,这也是这个时期最敏 感的政治罪名之一。
而陈凡在自留地插牌的做法也是模仿了当时“大字报”的视觉冲击力,只等隔天一早路过的村民们发现这块立牌。
到时候,任家可就麻烦大了。
等陈凡回到磨坊后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把身上的粗布衫都洇湿了一片。
隔天一早,早起浇菜的村民看见牌子,立刻报告了公社和革委会。
革委会的郑干事再次带人把任家自留地翻了个底朝天,挖出了埋在粪坑里的铜钱罐。
任朱国当场昏厥,而任家的所有人都被扣上了“隐瞒成分”的帽子,直接被带去革委会审查。
相比于革委会这边对于任家的关注,方书记的注意力还是放在更大的方面。
在后续的生产恢复方案确定后,他立即组织人员开始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地执行着各项解决村里“毒水”的措施。
村民们开始行动起来,有的帮忙销毁任家自留地里的毒玉米和毒种子,有的协助防疫站的工作人员进行消毒工作。
经过几天的努力,任家的自留地终于被彻底清理了一遍。
那片曾经被污染的土地上,如今已经开始有了新的生机。
村民们在政府的带领下,开始了漫长的修复工作。
在镇防疫站和上级部门的帮助下,生产队对嗜盐菌进行了妥善处理,并对养殖环境进行了全面消毒,向阳村的水源状况也逐渐得到了改善。
经过多次检测,水中的嗜盐菌含量已经大幅降低,土地里的毒素也在慢慢消除。
一场太阳雨过后,向阳村迎来了新的生机。
村民们在专家的指导下,种植了各种能够净化土壤和水质的植物,还在河边种植了防护林,防止水土流失。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生产队的家禽和牲畜也恢复了健康,生产重新走上了正轨。
而任家曾经的“模范田”,如今已经长满了荒草,仿佛在诉说着他们曾经的罪恶和如今的衰败。
当军用吉普的轰鸣撕破晨雾,来到向阳村里接陈凡前往县武装部时,佟晓梅站在磨坊前的石碾旁,看着陈凡的侧脸被朝阳镀上金边。
临上车前,陈凡突然回头,“回头等县里帮咱们办的住宅问题给解决了,咱们就去拍一次结婚照吧,就穿你心心念念的布拉吉。”
吉普车卷起的尘土,山风掠过磨坊屋檐,将任家人新贴的大字报撕成碎片,纷纷扬扬洒满了批林批孔的标语墙。
夜幕降临,佟晓梅独自坐在磨坊外望着满天繁星,心中五味杂陈。
陈凡已经踏上了一条新的道路,她所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小家守好,等着陈凡来接她去县里定居。
而这一切,都将在未来的日子里,慢慢展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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