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权柄之下皆蝼蚁
终将…
耗尽…”
虚无的意念带着一丝残酷的笃定。
持续不断的否定死光如同永不停歇的毁灭洪流。
冲击着那道不断修复又不断崩坏的“存在之痕”。
牧二嘴角的讥诮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化为一种洞穿万古的漠然。
他不再看那狂暴的虚无死光。
目光穿透混乱的战场。
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时空屏障。
投向了那早已崩塌的仙界废墟更深处。
投向了玄灵界众生在浩劫余波中挣扎求存的亿万景象——
凡俗城池在星坠地裂中化为焦土。
亿万生灵在恐惧与绝望中哀嚎。
残存的修士在山门破碎的孤峰上。
燃烧精血结阵。
徒劳地抵御着天倾余波。
幽冥地府轮回震荡。
无数亡魂在破碎的法则中凄厉尖啸……
这些景象。
并非虚影。
而是通过归墟寒鉴与玄灵天道的联系。
无比清晰地倒映在牧二冰冷的神魂识海之中。
那亿万生灵在毁灭边缘挣扎求存所迸发出的。
源自生命本源最深处的求生意志。
对“存在”本身最原始。
最炽烈的渴望。
如同星星点点的微弱萤火。
，穿透了时空的阻隔。
穿透了法则的混乱。
穿透了虚无的冰冷恶意。
汇聚成一条虽然微弱却坚韧无比。
无法被彻底掐灭的信念之河！
“耗尽？”
牧二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种奇异的韵律。
仿佛与那亿万生灵的信念之河产生了共鸣。
他虚托归墟寒鉴的混沌之臂猛地一震！
嗡——！
归墟寒鉴镜面中央的混沌光核。
骤然由纯粹的“定义”之光。
转为一种温润而坚韧的。
仿佛由亿万心念凝聚的琉璃之色！
镜面不再映照牧二自身的存在烙印。
而是清晰地倒映出玄灵界亿万生灵在绝望中挣扎。
在废墟中不屈求生的画面！
每一个画面。
都是一点微弱的。
却顽强燃烧的心念之火！
“众生心火，焚尽虚妄！”
牧二的声音如同天道法旨。
引动了那信念之河的咆哮！
呼——！
归墟寒鉴镜面光华大盛！
无穷无尽的。
微弱却坚韧的琉璃色心念之火。
自镜面之中汹涌喷薄而出！
这些心火并非实质的火焰。
它们无视狂暴的混沌风暴。
无视那恐怖的虚无死光。
如同拥有生命般。
精准无比地扑向那道由牧二刻下的。
正被死光疯狂侵蚀的“存在之痕”！
奇迹发生了！
当第一缕琉璃心火触及那道黯淡震颤的“存在之痕”时。
如同火星落入滚油！
那原本在死光冲击下不断崩灭的存在烙印。
瞬间被注入了不可思议的生机与韧性！
烙印之上。
浮现出凡人在废墟中挖掘亲人的执着。
修士燃烧本源守护山门的决绝。
亡魂在破碎轮回中挣扎向生的嘶吼……
亿万生灵最纯粹的“生”之意志。
化为最坚固的薪柴。
融入牧二的存在烙印之中！
那道横亘于“无”之上的“存在之痕”。
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
由冰冷的烙印瞬间化为一条奔腾咆哮的。
由众生心火与牧二存在烙印共同铸就的信念长河！长河之中。
无数生灵的虚影在呐喊。
牧二的身影如同定海神针般屹立其中！
嗤——！
虚无死光冲击在这条信念长河之上。
发出刺耳的消融之声！
那能抹除一切的否定之力。
此刻竟如同冰雪遇到熔岩。
被奔腾咆哮的信念心火硬生生蒸发。
净化！
长河逆着死光洪流。
以无可阻挡之势。
狠狠撞向那不断坍缩的虚无奇点！
“不——！”
宏大空洞的意念第一次爆发出超越冰冷范畴的。
近乎惊骇的尖啸！
那两点核心的冰冷目光疯狂闪烁。
试图重新凝聚更强的否定之力。
但为时已晚！
信念的长河瞬间淹没了虚无奇点！
琉璃色的心念之火疯狂灼烧着那纯粹的“无”！
奇点每一次坍缩变幻。
都如同在滚烫的油锅中挣扎。
发出无声却让整个混沌虚空都为之震颤的“滋滋”哀鸣！
构成奇点的“否定”概念被心火中蕴含的。
源自生命本源的磅礴“生”之意志强行点燃。
瓦解。
净化！
绝对黑暗区域如同烈日下的积雪。
急速消融。
收缩！
那冰冷冻结一切的恶意在众生心火的焚烧下飞速退散！
牧二的身影在信念长河的源头巍然不动。
断臂早已在众生心力的滋养下恢复如初。
麻衣在信念之力的鼓荡下无风自动。
他冰冷的眼眸倒映着虚无奇点在心火中扭曲。
崩溃的景象。
如同执掌终焉的神祇。
“汝视存在为错误？”
牧二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
冰冷地穿透奇点崩溃的哀鸣。
“那便以汝之消亡。
证吾道永恒。
聒噪的饵食。
终归沉寂。”
话音落下的刹那。
虚无奇点核心那两点疯狂闪烁的冰冷目光。
在琉璃心念之火的极致焚烧下。
如同两颗被投入熔炉的寒冰珠子。
猛地爆发出最后一道不甘的。
怨毒的意念波动，随即——
噗！
一声轻响，如同气泡破裂。
那代表终极否定的虚无奇点。
彻底消失在奔腾咆哮的众生信念长河之中。
最后一点绝对黑暗随之湮灭无踪。
仿佛从未出现过。
唯有那片被虚无死光犁出的。
残留着淡淡“无”之意境的时空伤痕。
昭示着方才那场超越常理认知的恐怖对决。
混沌风暴依旧在周围呼啸肆虐。
但那股冻结灵魂的终极恶意已然消散。
归墟寒鉴镜面的琉璃心火缓缓收敛。
重新归于混沌光核的旋转。
那条由众生心火与牧二存在烙印共同铸就的辉煌长河也逐渐虚化。
消散，只留下一种淡淡的。
温暖的余韵在混乱的虚空中流淌。
如同黑暗退去后的第一缕晨曦。
牧二缓缓收回虚托归墟寒鉴的手臂。
冰冷的眼眸扫过这片彻底化为混沌。
连仙界核心废墟都不复存在的战场。
最后落在黄帝土皇燃烧本源。
撕裂时空遁走时留下的那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混沌涟漪之上。
“逃了？”
他低语。
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只有绝对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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