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蛊毒
“都说不是那么回事了。我和那女孩什么事也没有，你怎么就不信呢？”
伏南无奈的跟自家的媳妇解释着。
说来也奇怪，这新上任不到一个月的长老，怎么就那么喜欢盯着他不放呢？
自己明明是那种两袖清风什么事都不愿意参与的人，就连长老这破职位也都是族长一手硬推上来的。
她为什么盯着我呢？
“我才不信你，你也不看看你周围有多少女孩子？你敢摸着良心说，你一个都没有感觉？”
我周围？
“好了，你别多想。这次是族长突然把我叫出去的，不是什么小女孩。”
伏南说着将放在桌上的器具一个个的装入了自己的口袋。
也不知道这次族长到底有什么事？族里的事，难道不能直接告诉我吗？非要去那个地方谈……那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想到这些伏南的眉心不由皱起。
“族长？他是不是又要你做什么危险的事了？不要去了，万一有什么……”
伏南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庞。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伏南想到这里，仰头瞧了一眼自己的家门。
当初好好的答应了她会回来的，可当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十多年之后！
这里……还是我的家吗？
“喂？嗯，是我。”
我看着修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手机，我才知道原来这家伙来我这里，匆匆忙忙充上的竟然是手机。
当鬼久了，我都快忘了现在的科技还是很发达的。
“你说什么？！”
修略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我疑惑的望向了他，他脸色很难看，低声对着电话那头嗯了几声。
之后……修略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
王城先我一步开口向修略询问着。
“王家禁地出事了，十多年前失踪的那几位大人，有三个回来了。”
听到这话，王城并没有显得很惊讶。倒是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
修略收起了手机，他瞧了我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还有什么事没说出口。
王城耸了耸肩，说道：“我早就说过了，我可是死后复活的人。都十多年了，哥哥你觉得这事会是巧合吗？”
当然不会。
我眯了眯眼，想起了那曾经在我手上停留过的降龙，它那时候传递给我的感觉，可不单单只是一个法器散发出的。那里面蕴含的生命力，绝没有那么简单。
难道王家的事都是它引发的？
那是不是说明……王菲菲，也在他们说的那个王家之中……而她，就是这件事的关键。
“罢了，我们也去看看吧。现在的王家肯定很热闹，混进去一两个外人也没什么所谓吧。”
修略说着提起了他放在一旁的衣服，穿了起来。
我听见坐在桌边的王城嘀咕了一句：“外人。哥哥，难道你真的……”
对于现在的季节而言，穿了太多会显得闷热，但太少又会受风寒。
走在去王家的路上，修略不由捂紧了自己的外套。
已经有十多年了吗？
大概这就是命吧，我是根本逃脱不了这个家的。
王城站在修略的身旁，观察着修略脸上的表情。尽管已经相隔十多年了，可人这种生物有的习惯是不会改变的，就像修略从小就不能习惯这种气候的温度，过了十多年，哥哥还是没有习惯。
比起族里那群长辈的秘密，王城更加在意的是修略的秘密。
我的哥哥啊，当年，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而别？
长老们又为什么说哥哥是个祸害？
王城还记得那个老婆子当时抖抖索索对他说的话。
“你的哥哥是个祸害！只要他在这里一天，家族绝对不会安宁的。”
那老太婆说的话，王城一个字也不信。
她叫竺奴，是王家八位有信誉的长老之一。王城虽然是个孩子，但他比谁都清楚，那几个长老里根本没几个是为了家族的利益着想的。真正全心全意想着家族的，只有族长一个人而已。
说来那老婆子也是怪人。
王城还记得那老婆子儿子那副傲人的模样，当初要不是有哥哥护着自己，也许那家伙真的会……
“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修略的声音将回忆中的王城拉了回来。
“差不多都记得，可能是因为我死过一次的缘故吧。哥哥问这个做什么？”
“那也就是说……活过来的那三个人，和你一样，记得所有的事。”
王城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那三个人到底是谁？”
我被修略收在他带的小葫芦里。
说实话，在这里面除了一片漆黑之外，倒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偶尔还能听见他们俩人的对话，他们好像在谈论什么复活的事。
我到现在还不太明白，为什么降龙面世就会有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
王家……到底……
我想到王家，脑海里就浮现出了王菲菲的模样。
那一天，是我在她下落不明之后的几个月里第一次见到她。那时候，我刚怀孕不久，满心欢喜的将这事告诉了她。我根本没注意她当时的心情，也没有问过她……这些日子，她到底去哪儿了……
“我不清楚，他没来得及告诉我。”
修略说着拿出了自己口袋里的手机，他随意划拉了几下，敲了几个字发送了出去。
“那是哥哥留在王家的线人？”
修略打字的手听到这话不由停顿了一下。线人？王城……到底知道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不，那只是以前的一个朋友。他现在在王家忠仆的手下做事，我只是请他打听一些事。”
“哦。”
“滚！”
伏南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流血了。
暴躁的孩子，乱成一团的家里，只有男人气息的……家。
“你母亲呢！”
伏秦眉间一皱，他的心又再一次的疼了起来。
虫蛊，又犯了吗？
那是在两年前的事了，那天伏秦刚收了一个弟子。
她看上去很像母亲，脾气暴躁又没什么礼数，尤其是她那双眼睛，那双清澈的没有被世俗污染的眼睛……真是像极了。
可就在那小东西走了没多久，哪些人又找上门来了。
“伏秦，你最好把当年的事都告诉我们，不然你的下场会和别的几家人一样！”
伏秦叹了口气，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要找事罢了，但让伏秦觉得奇怪的是，他们竟然都能得逞。那些人，怎么说也是长老的亲属，那可能会那么轻易的败在这几个流氓的手下？
“我说过了，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小，我家老子走的时候我根本没有看见。”
提起自己的父亲，伏秦就一脸的不屑。
那人明明说过要回来的！明明就那么答应了妈妈的，他怎么敢！怎么敢！
“小子！别给我打马虎眼！”
他们中的一个突然朝他出手，伏秦被那人推的踉跄，一下子没站稳。
“你！”
就在伏秦想要反击的时候，一只小手将什么东西扔进了他的嘴里。
什……
“这是我家哥哥最喜欢的小宠物，小哥哥，我想她们会很喜欢你的。”
那小孩子嘴里念着一些咒语，伏秦从小就是这方面的天才，只是他和自家的老头一样对力量的追求没有任何的兴趣，所以对于禁咒和那些不能碰触的东西，伏秦也只是懂。
她念的，是蛊咒。
还是那种几乎不可能解的蛊。
哪些人似乎是到达了目的，笑呵呵的离开了。伏秦还记得那个小孩子说的话，那本应该是天真无邪的年纪的嘴里冒出的最为残忍的话：“小哥哥，你可要比阿姨坚持的更加久一些哦。”
“妈妈，那老头子去哪儿了？他不是说今天回来会跟我讲这个吗？”
“秦儿乖，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秦儿……等他，你要一直等他回来。”
那是伏秦第一次用自己的道术杀人，那虫蛊一直腐蚀着他的身体各处，疼痛难忍。
可再多的疼痛，也疼不过他心里受到的伤害。
伏秦杀了所有那天去他家的人，所有的，包括那个孩子。
他的手，从那天起染上了再也洗不掉的痕迹。
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啊？
因为这事，伏秦赶走了他之前收的那个弟子，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从那片黑暗的日子里走出来？有什么资格开始新的生活？
伏秦放不过自己。
“你还知道回来！她死了！都怪你！怪你！咳咳！”
“儿子！”
伏南扶上了伏秦的手臂，就在搭上伏秦那磅礴的脉搏之时……伏南双眼顿时瞪大。
“是谁？是谁给你下的蛊？！”
伏秦抹了抹嘴角的鲜血，眼里满是绝望。自己撑了那么久，应该已经够了吧？
可是母亲的仇……
“竺奴的儿子。”
老头子，去做你该做的事吧。杀了他们吧，为了妈妈，为了我……
伏秦的心跳，停了。
留下伏南一个人，蹲在原地发愣。
竺奴的儿子？他不是早该在禁地那时候死了吗？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在痛苦之中死在自己面前的儿子，伏南的心一瞬间凉了下来。
“是我的错，我那天就不该离开你们的。”
而专注在丧子之痛中的伏南没有察觉，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影，那个身影一直在偷偷看着他们。
那个身影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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