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鬼降头术
“自己的队伍？你在说什……”菲菲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原本裂开嘲笑的嘴角突然的僵在了脸上，双眼发直。
我认识这种眼神，它叫恐惧。
曾经我以为，只要我们身边的事有了结果，无论是我，还是菲菲，眼里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神色。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错的有多么的离谱。
“你明白了？也是，虽是女儿身，但你也算是半个道家的人。不会不懂里面的道道。”
菲菲冷哼了一声。
她大概是注意到我疑惑的眼神，这才向我解释。
原来蒋轩说的队伍，是指活死人的邪术群，就像我们之前在万人谷内遇到的阴兵一样，那其实都是邪派的道家弄出来的怪物，只是这术的代价与施术的人无关，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成为这种邪术的牺牲品。
菲菲说这些的时候，时不时的关注着我的眼神，毕竟，我也算是被祸害的牺牲品之一。
就在菲菲小心翼翼地向我解释着的时候，蒋轩砸了砸嘴，颇为轻蔑地说道：“不用说的那么隐晦，现在的道家本来就是一滩浑水，没什么谁是完全干净一说。那男人自称柳阳坤，说是柳家宗家的传人。柳家，哼，这名字我很久没有听到过了呢。是吧，无脸女？”
蒋轩一问，原本呆滞的无脸女突然回过神来，毕恭毕敬的说了一句：“是的，主人。柳家的邪子，本应该都在那场大战里死绝了才对。”
我看着蒋轩和无脸女，蒋轩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无脸女，无脸女也不反抗什么，顺从的感受着他的抚摸。
蒋轩一边抚摸着无脸女一边说道：“也不完全是那样，不管怎么说，人都不可能就这样被除灭干净的。更何况那是当时最为繁荣昌盛的邪派家族之首。我看这柳阳坤，就是打算为自己的家族……不对，说是为他自己更为贴切一些。他是想为他自己造出一番势力来。只是他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被我毁了，这才将矛头转向了别的方向。”
听到那男人自称是柳家的人，我浑身不由颤抖了起来……
照理说，鬼是没有什么七情六欲的，就连厉鬼也只有恨这一种情感。
而我，却能感觉到我自己的浑身上下贯彻的那股人情味，也就是这种感觉，让我错以为世上是存在善良的鬼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我听到耳边传来了菲菲声音：“你到底做了什么？说清楚，我们现在可不一定会信任你们。”
蒋轩显然对菲菲这话嗤之以鼻，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可不在乎你们的信任。我做了什么？我救了这个女人，费了我自己一只手。”
蒋轩说着又将那只手骨摆在了我们的眼前。
等等……
他是说无脸女是他救下来的？那是不是说明，无脸女原本不是现在的模样？我想着，却听见蒋轩说：“给一个死了的女人下降头，他也是够胆大的。”
听到蒋轩说这话，无脸女身子微颤了一下，但很快又被蒋轩的大手安抚了下来。
他告诉我们，柳阳坤的降头术和别的降头师施的不太一样。蒋轩自己算是半个杂家，关于邪术他也是有所研究的，只是柳阳坤的这种，他也是第一次见。
无脸女原本是妖怪骨女的化身，虽说也有正常女人的模样，但她一向都是以真身唬人的。一是为了拦住那些想要从她这里进入子穴的邪术道士，二则是顺便在魂仙真人的修炼地养精蓄锐，好再次回到自己的家乡。
在遇到柳阳坤之前，无脸女都是这样解决那些随意闯入的人。
而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死的很惨。
直到……柳阳坤出现了。
无脸女是恨男人的，要不是那曾经辜负了与她之间约定的男人，她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也不会寄宿在别的女人身上，一直等着自己心爱的人回来。
但她的恨意，却没有战胜那份思念之情。
她说柳阳坤像极了自己男人，所以，她愿意放走他。
“真是妇人之仁。”
蒋轩说到这里，不由嗔怪起了她，可无脸女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安静的依偎在蒋轩的身上，沉默不语。
那时候无脸女并不知道自己放走的，是真正的恶魔。
蒋轩说，他也不知道柳阳坤到底从无脸女身上拿走了什么东西，只要他提起这事，无脸女都只是沉默不语。但柳阳坤的术，肯定是用那东西施了术。
“我后来去看她的时候，她还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跟我强颜欢笑。我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中了降头。”蒋轩说着，向菲菲伸出了手，菲菲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白了他一眼。
蒋轩没搭理菲菲的不配合，指着菲菲说道：“她中的说实话，最多只能算是蛊毒。只要一旦你们提及了他不让你们说出的事，她体内的虫蛇就会活动起来。至于，怎么看出来的嘛……伸手！”
蒋轩突然朝菲菲大吼了一声。
菲菲像是受了惊吓，浑身颤了一下，怒气冲冲的回敬道：“干嘛！你说什么我就要干什么啊！什么人啊你！”
“中了蛊毒和降头术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明显的痕迹，你不信我？那你自己瞧瞧看你自己的手。”
菲菲一脸不信的摊开了自己的手掌，我伸过脑袋瞧了一眼。
我的天！
我这才看到菲菲的手掌和手臂之间竟然有一个骷髅头！
它咔嗒咔嗒的张着嘴，游走在菲菲的手掌之上。
我看见它突然仰起身子，大概是看到了我们在看它，瞬间消失在了菲菲手掌之中。
“这……这是……”
菲菲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刚才那么平静了，她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手掌，但我发现，无论她怎么动，刚才的那个东西都没有再现身了。
那就是柳阳坤下的蛊？
我眯了眯眼，半信半疑的瞧着蒋轩。蒋轩脸上带着丝丝得意之色，可我看着他却有一种忧心感，就仿佛他是一团迷雾，无论风雨怎么吹刮，我也看不通透他到底在隐藏什么。
“这，该不会是你干的吧？”
我瞪着蒋轩，后者却是一脸淡然，那无所谓的模样好像在问我：“就算是我干的，你又能怎么样？”
僵持了许久，蒋轩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我几乎可以从他那放大的笑容底下看到他雪白的牙齿。
“是哟，她手上的这个，是我干的。”蒋轩说着，强行拉过了菲菲的手，菲菲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没办法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
蒋轩想要做什么？
我看见他的手迅速的在菲菲的手上摸了一把，很快放开了菲菲，顺手抚摸上了无脸女的脑袋。
“你为什么要对我做这些？！”
菲菲大吼着，可蒋轩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反而是转向看着我。
我听到他说：“你很聪明。但是……”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摸着无脸女的手却没有停下，没多久，他又开口问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件事吗？”
什么时候……
我愣住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对啊，如果是他下的手，那又是什么时候呢？从我们见到他起，我和菲菲两人都一直在警惕着他，别说靠近他，就连和他说话都很少。那蒋轩，又是怎么对菲菲下手的呢？
“哼！还能是什么时候？你难道不是一开始没见到我们的时候，就悄悄的给我下了蛊吗？”大概是毒蛊被去掉了的关系，菲菲说话的气势不由横了起来。
我看着她五大三粗的样子，不由扶额，心里倒是期待着蒋轩的回应。
蒋轩也真的就是吃这一套，冷哼了一声，低骂菲菲傻，自己又侃侃而谈地说道：“我是在你看手掌的时候下的蛊。”
这样一说菲菲就更加不服了：“那怎么可能！我看的时候已经有那个骷髅头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附和着菲菲的说法。
我当时可是和她一起看的，怎么也不可能看错。
“你们确定吗？”
蒋轩笑了笑，那阴森的笑容让我为之一颤，我脑海里一懵，不由的想起了之前那个仿佛知晓一切的安幽冥。
“当……当然！”
被蒋轩这样一问，菲菲说的也不是非常肯定。
我瞧着蒋轩，等着他再说些什么。
可过了很久，他还是一言不发，什么也不打算说。
我只好不确定的开口问他：“你真的是那时候下的蛊？”
蒋轩瞧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他悠悠地说道：“你们什么不懂，还敢来这里，真是胆子够大的。嫌命长，可以让我给你治治，保准一年内见效，再也不会过问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瞧了一眼菲菲，她此时好像已经冷静了下来，气场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她这种认真的模样，我从未见过。
菲菲……几年不见，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那个，才是真正的你？
我心里升起了一股疑惑，但这疑问也没有停留多久。
我听见蒋轩颇为严肃的说道：“我是降头师，以鬼降为主。”
他说着正眼瞧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他的眼里读出了一丝危险的信号。
降头师……
鬼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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