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冠军押题
“她那门哐一声比炮仗还响，差点摔我脸上！我招她惹她了？！”
当然，这种话李良屹是没脸跟裴闻声抱怨的。
他憋着一肚子气，在酒店里兀自转了一大圈，回房间时，带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小半筐核桃。那些核桃品质一般，皮厚壳硬，但李良屹的怨气更甚。
满腹憋屈无处发泄，终于找到了发泄怒火的 “活靶子”。
“砰！” 人肉板砖徒手重重砸下，核桃在大理石桌面上炸开，碎壳飞溅，果仁迸裂。砸得满桌碎屑，哐哐作响。
裴闻声在旁边饶有兴味地站了一会，瞅准间隙，把那堆碎屑扒拉过来，还贴心地放了个完整的过去，捡着敲开的果肉扔进嘴里。
两人就这样，一个发泄得满手通红，一个吃得悠然自得，夜色渐浓，核桃筐也见了底。
暴食的恶果来得很快。
翌日清晨，裴闻声被一阵温热惊醒。伸手一摸，指腹沾满黏腻的血。两道鼻血如小瀑布般汹涌而出，染红了床单。
桂岭气候湿热，容易上火，果然名不虚传。两人手忙脚乱地翻找纸巾，止血棉球塞得鼻孔发胀，面面相觑时，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心虚，默契地移开了视线。
距离竞技赛开幕只剩一天，桂岭的沙滩上陆续出现参赛者的身影。
可老天爷偏要凑热闹，一场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把所有人都困在了酒店里。
李良屹却乐得清闲，窝在沙发里捧着平板，屏幕上《海洋经济鱼类图鉴》的页面飞速滑动。他一边对着深海怪鱼的照片念念有词，一边拽着裴闻声评头论足：“这鱼长得真丑，变异了吧？”
“你就这么笃定有渔猎项目？” 裴闻声挑眉，“不鸣城的比赛，每个赛场都不一样。这次参赛者上千，分赛场少说也有十几个，渔猎能撞上的概率不高啊。”
李良屹晃了晃手指，高深莫测道：“首先，这次大赛准备时间仓促，而且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赛方未必够时间，准备那么多的竞技形式。”
“第二——” 他猛地拉开窗帘，雨幕中，海浪正汹涌地拍打着礁石，“这里是现实世界，跟不鸣城那种境主意志至上的生境不同，很难做到凭空造海，拔地起山这种操作，更大概率会因地制宜。”
“那么这里最特别的自然环境是什么？你往窗外看看就知道了，是海啊！”
说到这儿，他故意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最重要的是，这资料可是我哥发给我的！”
“你哥？”
“前几届的冠军！当年决赛，他把周家人都比下去了！那场面，简直惊天地泣鬼神！两个字，长脸！” 李良屹激动得手舞足蹈，平板在他手中晃得几乎要飞出去。
“冠军的押题，你信不信？”
裴闻声顶着棉花球，配合地点头：“那么厉害？”
“那是！”李良屹的骄傲神色溢于言表，长叹一口气：“那是！要是他在就好了，咱们还用得着在这儿瞎琢磨……”
话音未落，敲门声骤然响起。
李良屹猛地窜到门口，拉开门的瞬间，整个人僵在原地。
门口站着的，正是他方才念叨的冠军哥哥李怀嵩。
“哥！”
李良屹两眼放光，双手合十，紧接着许愿：“要是我有十个小目标就好了！我不贪心，阿门！”
李怀嵩好笑地拍了拍他的头：“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李良屹喜滋滋地问道：“哥！你怎么来了？”
李怀嵩说：“明天就要开赛了，来看看你们。闻声——你鼻子怎么了？”
裴闻声不自在地擦了擦鼻尖：“小事，上火而已。李大哥，好久不见。”
李良屹才显摆完哥哥在百花盛典上力压群雄夺冠的英勇事迹，正主忽然到来，正中他下怀，没说几句，就迫不及待的追问，李怀嵩当年夺冠的细节。
李怀嵩哭笑不得：“每年竞技赛形式不同，花样极多，我当年的破局手法、应对选择，换一个场景未必适用。”
李良屹失望地“哦”了一声。
“但万变不离其宗，我参加过三届竞技赛，踩过不少暗坑，跌倒次数多了，也算有点体会，或许能给你们提供一点帮助。”李怀嵩缓声说道。
李良屹催促：“你快说。”
“每一年，能走到竞技赛后期的，未必是最强的那个人。我见过不少异场强大的人，被抱团的人率先排除出局，也有组队者反目，导致全军覆没，还有些幸运儿远离战场，挺到了最后。”
李良屹嘀咕道：“所以，这竞技赛就是比谁运气好？”
“不。”李怀嵩摇了摇头：“竞技赛模拟战场，但人为设置的规则存在，让竞技具有一定随机性，成为实力、协作、博弈、心理、运气的综合比较和考量。”
他看了一眼目光茫然的弟弟，继续说道：“特殊规则的存在，可以让竞技变得相对公平，也可能更不公平。规则会互相嵌套，获胜概率也会动态变化。”
“我说的这些，你可能一时很难理解，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每场竞技赛都是规则与概率的博弈。竞技赛的终点，从来不是打败所有人，而是在规则构建的概率世界里，找到那条属于自己的最优解。”
“然后，在赛场上，留到最后。”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下了许久的雨终于在半夜停了，在竞技赛开幕式的当天，天空再度放晴。
开幕式在酒店内的大会议厅举行，李良屹起了个大早，临出发前却磨蹭了很久。
在评委嘉宾入场前一刻，两人踏入会议厅大门。几位嘉宾正在门口寒暄，裴闻声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朝他扫来，回头一看，蒋妍之一身盛装，正冷冷地打量着他。
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随即被李良屹拉进门。两人领了开场礼，是一张入场券，和首饰盒大小的半透明盒子，在后排找个地方落座。
“这什么？”李良屹晃了晃盒子，只听见里面发出东西撞到盒壁的轻响，但没找到打开的地方，纳闷地问道。
裴闻声摇了摇头，翻看着手里的入场券。入场券烫金印刷，十分精致，背面印着一串四位数的编号。
照例是几段激动人心的赛前鼓舞，周鹰作为索特里亚代表发言，不鸣城那边仍旧是老妇人出席主持，当李良屹打了第五个哈欠时，一个高挑亲和，系着小丝巾的女人上台。
“兰院长！”李良屹的睡意烟消云散，激动地压低声音说道：“是蒋兰君院长，索特里亚唯一的女院长！”
也是蒋湛严和蒋天依的母亲。裴闻声越过人群，看见蒋天依在前排轻轻鼓掌，脊背直挺，和她母亲如出一辙的挺拔端庄。
蒋兰君语速不急不缓，让人如沐春风。
“在场都是破围者中的佼佼者，欢迎你们来参加索特里亚和不鸣城联合举报的竞技赛。想必入场时，每人都拿到了一个盒子。现在，请把盒子拿在手里，拇指长按盒面。”
裴闻声不明所以，很快听见前面的人叫道：“开了，盒子开了！”
他感到手指下“啪嗒”一声轻响，原本严丝合缝的盒面忽然能推动了，推开盒面，一根细长的链子静静躺在盒底，中间串着一颗珍珠般大的淡色圆珠。
这是什么？
有人好奇心起，把链子倒出来，捏着那颗圆珠把玩，忽然指尖一个用力，圆珠四分五裂，犹如安全气囊弹出，圆珠瞬间涨大百倍，形成一个表面略硬的圆球，把他整个脑袋“吞”了进去！
周边人吓得吱哇大叫。
“什么东西！”
“啊！！他的头，头没了！”
那人也吓了一大跳，很快就发现，这个包裹在脑袋周围，犹如太空帽的东西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
他新奇地晃了晃脑袋，圆球随着动作移动，单手捏住圆球用力，表面“啪”地炸开，消散无痕，只留下一条光溜溜的细链。
李良屹目睹了全过程，好奇地碰了碰圆珠，裴闻声忽然按住了他的手，低呵道：“别捏！”
话音未落，蒋兰君温和的笑声从头顶音响传来：
“有的朋友动作很快，我听见了氧气球破裂的声音。还没动作的人也别心急，这条珠链是首场竞技赛的关键道具。”
“下面，我将介绍首场比赛的规则。”
“本场竞技赛将分组同时进行，依据入场券背后的编号，尾号147、258、369共三组。本场竞赛的主题是——渔猎。”
裴闻声和李良屹对视，在他眼中看到了得意。
“本场竞赛时间限制为100分钟，在规定时间里，每人收集到名单上的鱼获可计入积分，积分排名前66名晋级。为了确保参赛者的安全，圆珠链在捏破时可短暂提供氧气，同时触发定位和救援措施。”
她环视四周，微微一笑：“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圆珠破裂者严禁下潜，原始积分扣除1000分。”
众人哗然，那个一时好奇捏破圆珠的人脸色煞白，愣在原地。
李良屹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把盒子塞进内袋，像守护稀世珍宝。
忽然，前排突然爆发一阵骚动。一个身材魁梧的参赛者如饿虎扑食般扑向邻座女孩，在她的尖叫声中，狠狠捏碎了那颗救命的圆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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