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做出选择
潘湘宁的这番话喊出口，大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傅辞舟的心脏开始狂跳，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傅念琛丢开傅辞舟的衣领，缓缓转头看向潘湘宁：“你说什么？”
傅念琛的语气平静得不像话，但是却让潘湘宁感觉到后背渗出一丝丝凉意。
不过为了保住自己儿子的性命，潘湘宁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咬了咬牙道：“苏黎遭遇的车祸是我安排的，她失去记忆，也是我让人动的手脚，阿舟对这一切都不知情，你不要为难他。”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傅辞舟看着潘湘宁，眼底充斥着震惊和愤怒：“妈，你怎么能这么做？”
他知道潘湘宁一直不喜欢苏黎，还多次伤害她。
他都已经如她所愿，远离苏黎了，为什么她还要对苏黎下死手？
如果不是他那天心血来潮，去应城看望苏黎，刚好从车祸现场经过，苏黎可能就真的没命了！
傅辞舟对潘湘宁从未像现在这样失望过，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放过阿黎？”
可笑的是，她在给苏黎注射完失忆药以后，还骗他说是想成全他。
他竟然信了。
看到傅辞舟冰冷的目光，潘湘宁意识到不好，赶紧开口：“阿舟，你听我解释，我雇人制造车祸，其实就是为了瞒天过海，将苏黎送到你的身边。我这次是真心为了你好，你一定要相信我。”
“妈，直到这个时候，你还在骗我。”
傅辞舟握紧拳头，似乎在竭力克制着什么：“不可否认，你对我很好，可你从来都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你对苏黎下手，是想报复我大哥，同时又彻底断了我的念想，我说得对吗？”
“不过老天有眼，让我救了阿黎，你担心阿黎苏醒，会把大哥引来，所以你将计就计，让她失去了记忆。”
傅辞舟逆着光站立，昏暗的光线渲染得他的面庞晦暗不明，他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意。
“在你的谋划里，就连我这个亲儿子，也是你手上的一枚棋子。”
“原本我都放弃了，只想偶尔远远地看她一眼，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是那场车祸，让傅辞舟的心里生出了贪恋。
苏黎完全失去记忆的时候，他内心无比挣扎，最终还是被贪恋占据了上风。
跟苏黎在落日岛生活的这二十几天，就像一场偷来的美梦。
明知道有一天梦会破灭，却还是忍不住沉沦。
听到这些话，潘湘宁知道自己再怎么辩解也没有用，她挣扎着想要往大厅里冲，嘴里一个劲说着好话。
“阿舟，妈知道错了，妈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潘湘宁身上穿的真丝睡裙，早就在挣扎中皱得不成样子，再加上凌乱的头发，卸妆后疲态尽显的脸，此刻的她，看起来十分狼狈。
看着她这副模样，傅辞舟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可最终，他还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傅念琛冷冷地瞥了眼潘湘宁：“把她带到回海城，接受法律的制裁。”
上一次，他已经看在傅辞舟的份上，放潘湘宁一条生路。
却不想她死性不改，还敢加害阿黎，那就别怪他无情。
潘湘宁对上傅念琛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双腿一软，差点瘫软过去。
“阿舟，我不想坐牢……”
潘湘宁将求救般的目光投向傅辞舟。
“妈，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傅辞舟的表情看似平静，指关节却早已捏得泛白。
她做了那么多错事。
她几次伤害苏黎，害死外公，还害得小姨潘锦如至今痴痴傻傻。
上回傅念琛肯放她一马，已经是给他天大的人情。
但她却从未真正地悔改过，还想要害死苏黎，如果再继续纵容下去，不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傅辞舟道：“你安心去吧，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尽量帮你减刑。”
潘湘宁被保镖强行带走了。
被带走之前，她一直怔怔地看着傅辞舟，似乎没想到自己为之付出了一辈子的儿子，竟然说放弃就放弃了她。
翌日清晨。
苏黎从楼上下来，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厨房里面。
脚步不由一顿。
她住在岛上的这段时间，只要有时间，傅辞舟都会亲自下厨为她做早餐。
所以，她自然而然地认为，在厨房里的那个人是傅辞舟。
却不想，傅念琛这时端着两份早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男人在看见她的瞬间，矜贵俊美的面容就露出一抹笑容：“早餐我做好了，过来吃早餐吧。”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挺拔颀长的身躯上，璀璨耀眼得一塌糊涂。
苏黎眼神有些恍惚。
昨晚她的脑子很混乱，等傅念琛和傅辞舟离开她的房间后，她就起身来到窗前。
望着远处黑沉沉的大海，站了很久很久。
就在天光乍亮，第一缕晨曦拂过窗棂的时候，苏黎浑浑噩噩的大脑忽然恢复清明。
她也终于在心底做出了选择。
此刻，短暂的失神过后，苏黎感觉到傅念琛炽烈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她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角，轻声说了句“早安”，然后坐到了餐桌边。
这时，又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是傅辞舟下来了。
傅辞舟脸上还带着淤青，凌乱的发丝垂下遮住他的眼睛，看起来阴郁又颓废。
他径直来到餐厅，正打算拉开椅子，坐到苏黎的身边，傅念琛就凉凉地瞥了过来。
“没准备你那份，要吃，自己去做。”
傅辞舟动作一顿，差点气笑了。
“大哥，你是不是忘了，这是我家？”
“所以？还想让客人伺候你？”
一句话怼得傅辞舟哑口无言，只好让佣人再给自己做一份早餐。
佣人做得很慢，傅辞舟只能干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先吃，餐桌上也没人说话，气氛显得很是怪异。
等佣人端来早餐的时候，苏黎已经吃完了。
她看了眼差不多跟她同时放下刀叉的傅念琛，忽然开口：“什么时候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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