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将军府内，一片寂静。
百越将官们此刻面如死灰，仿佛被掐住喉咙发不出声音。
只是愣愣看着索密，不敢相信大秦竟在十二载前，便展开对百越的渗透。
直到这时，他们才明白一统六国，征服中原王朝的大秦王朝真正可怕之处！
索密缓缓收回目光，淡泊的眸子只有漠然，视线随之落在琛琛儿身上。
“足足十二年了。”
“自某踏入这百越之地，至今已十二载，食尔等之粟，饮尔等之水，着尔等之衣，学尔等之言。
“然而自始至终，某从未有一日敢忘某是老秦人！”
琛琛儿眼中满是绝望，只觉头皮发麻，不敢相信自己器重的爱将居然是黑冰台的谍子。
且在身边潜伏多年，居然未曾察觉其是秦人。
他下意识想要挣扎，随即便被周身两个甲士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索密不屑的看向周边百越将士官员，眼神闪过一丝杀意，厉色开口。
“尔等边鄙蛮夷，大秦给尔等生机却不知感恩，竟敢大秦生出不臣之心，此乃取死之道！”
一个官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出声。
“大人，我投降，别杀我！”
索密没理会对方，挥了挥手让人将其抬走。
然后缓步走向琛琛儿，手中长剑抵住对方脖子。
索密冷笑一声，缓缓开口。
“你可知某为何要与尔等提及妾室之事？”
琛琛儿感受到脖颈冰冷，求生本能让他下意识询问：
“为何？”
索密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气和释然：
“因为某乃中原士人，大秦子民！”
“某等中原与尔等蛮夷不同，你贪图美色逼死我那已有身孕的妾室，令其一尸两命……”
“等同断我香火，对我秦人来说与杀其父母无异，你以为某会轻易放过尔？”
琛琛儿双目暴睁，忽然意识到什么，狰狞失声大吼：
“此事与我族无干，不关他们的事！”
索密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竖起剑身轻轻拍打琛琛儿脸庞，不屑说道：
“你若在一年前便有此觉悟，某或许会给你个痛快，可惜现在太晚了！”
恰在此时！
呜——！
苍凉号角声自城外冲天响起，伴随冷风传入泰宁城。
紧接着泰宁城外传来山崩海啸般的喊杀声，兵马之多引得地面震动！
东越的五万大军在此刻展开了对百越第一城的进攻。
“将军呢？将军怎么没来！”
“派过去的斥候未有一个回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先抵御敌军，别让他们上来！”
城墙之上，百越守军乱作一团。
将军被擒，校尉被俘，平日里发号施令的高级军官此刻正跪在将军府内，半点讯息都传不出去。
至于过来报信的斥候，自是被索密亲卫悉数消灭。
由于军令断绝，城池失去指挥，后果可想而知。
号称百越边境第一城的泰宁城，迅速陷入一片混乱，下级将领根本无法阻止守军应战。
喊杀声如潮水般越来越近。
咚——！
城门发出阵阵轰鸣，攻城木正在猛攻正面城门。
登云梯架上城墙，东越的精锐士兵发起冲锋。
不消片刻，厮杀声逐渐在城墙上响起。
没有将领指挥，城墙上的军士如同乌合之众。
如今面对国力不及他们百越的东越军队，竟然表现得如此脆弱，被轻易摧枯拉朽。
这就是有将和无将的区别，兵败如山倒。
没了将领提升士气，手下将士再多，就算依托城池也不过多抵抗片刻。
更别说东越准备充足，有黑冰台谍子相助，提前获取泰宁城城防情报......
听到府外动静，琛琛儿彻底瘫软在地上，心里最后的侥幸被打破，整个人仿佛失了魂。
他穷尽心力打造的泰宁城防线，就这么轻易被攻破了！
随着东越的大军涌入，泰宁城彻底化作一片火海。
然而和寻常不同，这些东越部队并未对百姓下手，只是一味追杀百越兵卒。
东越一名将领率亲卫冲锋，同时口中呐喊：
“杀入将军府，剿灭敌军！”
“谁要是胆敢劫掠奸淫，杀无赦！”
周围的东越将士果然听话不少，虽时不时有将领斩首不听令手下，但也不过少数，大多跟着军队安分行动。
他们此前就受到指令，绝不可屠城，放任士兵烧杀抢掠，要尽可能保证泰宁城完好。
原本东越将领都不服，毕竟不让将士进城肆意妄为，何以攻城？
以往攻城都要予以将士好处，例如进城一日可肆意妄为。
可谁曾想，泰宁城就跟空壳子般轻松打入，东越大军甚至连伤亡都没多少。
这也让战士怨气不多，管理起来简单不少。
......
将军府。
索密揪着琛琛儿，将他拖上了将军府最高的观望台。
放眼望去，百越守军如丧家之犬，被东越大军摧枯拉朽，毫无还手之力。
琛琛儿眼中孱弱的东越，竟是压着他们百越打。
琛琛儿望着这幅景象，心若死灰。
索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语气淡漠道：
“此刻你若从这高台之上跃下，以死殉城，往后百越的残篇断章中或许还会记你是个有骨气的守将，予你体面。”
然而话声未落，琛琛儿猛地回头，涕泪横流地嘶喊道：
“我愿降！”
“我愿为大秦犬马，只要别杀我！”
索密眼神如同在看垃圾，一脸鄙夷地打断了他：
“你不过是百越王安插在此地亲信，连战场都未曾上过。”
“对大秦来说毫无利用价值，尔以为某不知道？”
言罢，他不再多说。
琛琛儿此人，本就是百越王用以监军的亲信。
并无才能，留着也没无大用。
况且索密身为黑冰台谍子，此番行事早就上承太孙殿下密令，并未表明要留活口。
索密抬腿就狠狠踹在琛琛儿胸膛上。
琛琛儿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从高台坠下，短促而凄厉的惨叫响彻观望台，接着便戛然而止，再无声息。
索密立于高台之上，望着这座正在被征服的城市，面沉如水。
此一脚，干净利落。
算是为那个可怜女孩，报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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