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辈子也出不去
直到夜色渐浓，宫灯亮起，陆长临才彻底相信，今日，小公主是不会来了。
他分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似是失望，似是担忧，又似有些委屈……总之，复杂至极。
“嘎嘎嘎嘎，你还在等着那个小女娃娃呢？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进了这冷宫啊，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嘎嘎嘎嘎，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女人，看着陆长临，阴森森的笑着，嗓子似乎有问题，出口的声音十分晦涩难听。
陆长临表情丝毫不动，手却快速从门口拿出了一根藤条。
“啪”一声打在老女人脚边。
“胡太妃，长临说过，你胆敢踏足前院半步，长临不会再手下留情。”
话音落下，他一扬手，藤条便迅疾的朝老女儿而去。
老女儿面露惊恐之色，抱头鼠窜，一边躲避藤条一边大喊：
“放肆，本宫可是皇上钦点的贵妃，你这狗奴才竟敢欺辱本宫，你等着，本宫一定会让皇上看了你的手脚，挖了你的眼睛，割掉你的鼻子耳朵舌头，把你做成人彘！”
“哎哟哎哟，别打了，好疼好疼，爹爹，阿娘，女儿好疼啊，快来救救女儿啊。”
“皇上，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哥哥可是镇国大将军，皇上的江山都是我哥哥帮皇上打下来的，皇上你不能如此绝情！”
“呜呜呜呜，好冷啊，好饿啊，皇上，我是你最爱的女人啊，你怎么能把我打进冷宫呢？”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是贵妃，我不住冷宫，你放我出去。”
“嘎嘎嘎嘎，出不去了，都出不去了，你要死在这儿，我也要死在这儿，我们都要死在这儿。嘎嘎嘎嘎，死了死了，我们都要死了。”
老女儿疯疯癫癫，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说完这句话后，老女人忽然抱着脑袋跑开了。
陆长临司空见惯，将藤条放回了原处。
这便是陆长临在冷宫中，时常能够遇见的事。
冷宫中怨魂无数，活着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疯癫，已是最好的结果。
由于无人管辖，历朝历代被打入冷宫之人齐聚于此，累积的白骨，可填埋整个院子。
个别运气好的，从先帝时期活到了现在，比如说胡太妃便是其中一位。
然而，在陆长临看来，这也是极其的不幸运。
他抬头，看着那点点星光，试问自己。
若让他在这里待上一辈子，他可愿？
答案自然是……不愿。
陆长临垂眸，看着屋内桌上摆着的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眸光渐渐深层。
*
“啾啾啾啾。”
睡梦中，耳边传来阵阵鸟叫，时不时还有羽毛从脸上扫过。
意外被吵醒的小沐沐烦躁至极，闭着眼睛一把朝声音发来的地方抓去，抓着一手软乎乎的毛。
“啾啾啾！”
声音陡然急促起来，尖锐又高昂，震得小沐沐耳朵一阵嗡嗡响。
紧接着，她听见周婉姝焦急却又刻意压低的声音。
“咕咕！你做什么，快过来，小公主还在睡觉，你莫惊醒了小公主。”
小沐沐彻底睡不着了，睁开眼睛一看，自己脑袋旁边，可不就是咕咕。
而她的手，正抓着咕咕的……屁股？
小沐沐面露嫌弃，立即松手。
【周姐姐我的手不干净了，快给我洗洗手。】
她举着手，一顿咿咿呀呀，周婉姝才知道，她竟然醒了，嗔怪的瞪了咕咕一眼。
“你看你，把小公主都吵醒了。”
咕咕在小沐沐松手瞬间便立刻飞离至小沐沐抓不到的地方。
闻言，一双鹰眼里闪过十分人性化的幽怨，低头去梳理自己屁股上的羽毛。
周婉姝喊来谢氏给小沐沐洗漱，直到把手洗了，她才将一直高举的手放了下去。
在给小沐沐喂奶时，谢氏惊讶的发现她的下门牙的牙龈上，泛起了点点白色。
谢氏惊喜道：“小公主，您快要出牙了呢。”
周婉姝一愣。
“小公主才五个多月，小孩子出牙会这么早吗？”
谢氏笑了笑。
“按理说是不会的，奴婢瞧见过的最早出牙的也是六七个月才开始出的，不过小公主自是与别人不同的，现在开始出牙，也实属正常。”
小沐沐用舌头顶了顶，确实感觉到牙龈上鼓着两个小包包，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出来似的。
【我就说这几天我总是觉得痒痒，原来是真的要出牙了啊，那这样说，我岂不是很快就能吃肉肉了？】
【肉肉诶，再不吃，我都快要忘记肉味是什么味道了。】
小沐沐馋得流口水。
“小公主您张张嘴，一般孩子出牙时都会觉得疼痛，按摩一下会舒服很多。”
谢氏轻声说着，将一方从未用过的干净绸帕浸湿了水，在小沐沐的牙龈上按摩了几下。
还别说，确实是挺舒服的。
小沐沐把嘴张得更大了，让谢氏也给里头的牙龈也按按。
“哎哟小皇妹，你这是饿得要吃你乳娘的手了吗？”
正当她享受时，门口响起了白景萧那欠揍的声音。
谢氏连忙收回手，解释一句：“二皇子，小公主快要出牙了，奴婢怕小公子不舒服，给小公主按摩按摩。”
周婉姝同白景萧见礼。
“臣女见过二皇子，二皇子万安。”
“免礼免礼，都是熟人，不用这么客气。小皇妹要长牙了？我看看。”
白景萧去掰小沐沐的嘴。
【笨蛋二哥，你把我弄疼了！】
小沐沐气得直接一口咬在了白景萧手上。
“哎哟，疼疼疼，小皇妹，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赶紧松口。”
【啧啧啧，都叫二皇子哥哥你多读点书了，我又不是君子，再说了，就算我是君子，我现在可不就是在动口嘛。】
白景萧愣住。
小皇妹说的，好有道理。
“哎哟我的好妹妹，你再咬二哥哥的手指头就要断掉啦，乖乖，咱们赶紧松口哈，二哥哥给你好吃的。”
【不准骗我，骗人的变成猪。】
“噗嗤。”
一道笑声陡然响起。
小沐沐愣住，白景萧恼怒。
“老三，你不准笑！”
抬头看去，门口站着的，不是三皇子白恒瑞是谁。
【哇，是美人儿哥哥！】
小沐沐立刻松口。
白景萧：……
凭什么叫老三美人儿哥哥不叫他！
他难道长得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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