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月娘知错了
她心里的那团火,越烧越旺,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她等不了了!
月娘提步,周身裹挟着骇人的戾气,大步朝着郡主府的大门走去。
她要亲自去找!
然而,她刚踏出内院,还未行至府门,脚步便猛地顿住了。
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威压,如同泰山压顶般,从前方铺天盖地而来。
整个郡主府,仿佛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所有的喧嚣、所有的气息,都在这一刻凝固。
府门处,不知何时,静静地立着一道坐着轮椅的身影。
他只有一条右臂和一条右腿,身躯残破,另一边的衣袖与裤管空空荡荡,在风中微微摆动。
可他只是坐在那里,便如同一尊俯瞰众生的神祇,让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所有无关之人,消失。”
萧玦开口,声音平淡,不带丝毫波澜,却有着不容抗拒的魔力。
原本还战战兢兢守在各处的下人护卫们,如蒙大赦,又像是见了鬼一般,连滚带爬地作鸟兽散,顷刻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诺大的前院,只剩下他们二人。
萧玦的目光,穿过庭院,定定地落在月娘身上。
那眼神,没有温度,没有情绪,却比任何酷刑都让月娘感到恐惧。
前一刻还状若疯魔的安乐郡主,在接触到那道目光的瞬间,浑身的戾气与癫狂,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个干净。
她脸上的血色尽褪,双腿一软。
“噗通”一声,直直地跪了下去,头颅深深地埋向地面。
“主上……”
萧玦的目光,像两把无形的刻刀,在那张跪伏于地的脸上寸寸描摹。
是这张脸。
与秦绵绵别无二致的脸。
原主记忆中,他亲手将这只雏鸟的羽翼一根根折断,再教会她如何用利爪和尖喙去撕咬敌人。
他教会她残忍,教会她嗜血,教会她将人玩弄于股掌。
她是他的刀,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也是他……最顺手的玩物。
而萧玦自己的记忆里,秦绵绵却是那个总能棋高一着、让他数次尝到屈辱滋味的对手。
一个狡猾、坚韧,甚至让他不止一次在危急关头出手相救的女人。
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样深刻的记忆,此刻以这张脸为媒介,轰然对撞,交融。
屈辱与掌控。
憎恶与调教。
一种扭曲的、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如同地底的岩浆,顺着萧玦的脊骨猛地窜上天灵盖。
他忽然觉得,这具残破的身躯所带来的所有不甘与暴躁,都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宣泄口。
他手腕微不可查地一抖。
一条通体乌黑、缀着倒刺的软鞭,便如毒蛇出洞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掌中。
呼——
破空声尖锐刺耳。
月娘甚至来不及反应,那冰冷的鞭梢便已死死缠上了她纤细的脖颈,猛地向后一扯!
“呃!”
空气被瞬间抽离,窒息的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被这股巨力拖得向后仰倒,双手本能地去抓那条夺命的鞭子,指甲在坚韧的鞭身上划出徒劳的血痕。
她的脸因缺氧而迅速涨成紫红色,眼球凸出,眼白不受控制地向上翻去。
萧玦面无表情地看着。
看着这张“秦绵绵”的脸,在他手中显露出濒死的痛苦与狼狈。
看着她高高在上的郡主仪态,彻底碎裂成一滩卑微的烂泥。
这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意。
就在月娘的挣扎几近停止,生命气息即将断绝的刹那,他手腕一松。
鞭子倏地收回。
“嗬……咳咳咳!”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的却是火烧般的剧痛。
月娘瘫在冰冷的石板上,像一条离了水的鱼,蜷缩着身体,剧烈地抽搐、咳嗽,眼泪和涎水糊了满脸。
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只知道自己活了下来。
可头顶那道冰冷的视线,却让她连喘息都觉得是一种罪过。
一道没有温度的声音,缓缓落下。
“本座让你开口了吗?”
月娘的咳嗽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她用尽全身力气,抬头看向那个如神似魔的男人,眼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我……我……”
啪!
又是一鞭!
这一次,鞭子没有缠绕,而是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抽在她裸露的肩颈处!
“嘶!”
衣衫应声碎裂,一道血痕瞬间绽开,皮开肉绽。
“谁准你自称‘我’的?”
萧玦的声音依旧平淡,可那鞭子却像是有了生命,精准地寻找着她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啪!
抽在后背。
“忘了规矩?”
啪!啪!
抽在手臂,抽在大腿。
华美的宫装转眼间便成了破碎的布条,挂在她不住颤抖的身体上。
雪白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的血痕触目惊心。
月娘痛得几乎昏死过去,可比肉体的剧痛更甚的,是那种被彻底支配的恐惧。
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地狱般的调教。
每一次犯错,每一次忤逆,换来的都是这样毫不留情的惩罚。
他将她从尘埃里捡起,给了她尊荣与力量,也给了她深入骨髓的恐惧与臣服。
“主……主上……”
她终于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月娘……知错了……”
萧玦像是没听见。
他一步步滑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大点声。”
月娘浑身一颤,强忍着剧痛,撑起上身,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奴婢月娘,叩见主上!请主上……饶命……”
血,顺着她的额角流下,与地上的尘土混在一起。
萧玦看着她这副卑贱到尘埃里的模样,胸中那股奇异的兴奋感愈发高涨。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长鞭,鞭梢轻轻点在她颤抖的脊背上。
“本座,还没尽兴。”
四个字,像四根烧红的铁钎,烙进月娘的魂里。
她趴在地上,连颤抖都成了一种奢望。
萧玦手中的黑鞭,像一条有了自己生命的毒蛇,鞭梢在她血肉模糊的脊背上,不轻不重地游走、盘桓。
那触感,不疼,却比任何剧痛都更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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