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管洪水滔天
经历了上次刺杀后,就在所有人对第二天的讲书不抱有希望时,面色极其苍白的姜堂,再次登台,敲响了惊堂木。
他这次没有过多开场寒暄,没有同其他剑修与剑仙开玩笑,只是拱手笑笑。
姜堂右手折扇,左手扶桌。
台上讲书少年,眼神低沉,嘴角挂着些许淡笑,原本不算好看的脸庞,也在这一刻微微发光。
柔弱却不失坚韧,好一副惹人心疼模样,看得下方无数女子剑修眼前闪动,看得下方男子剑仙眉头紧锁。
大先生,你搁着装你大爷?
按照书中套路来说,那话本主角,就是这般故意装作柔弱,惹起那仙子心中怜悯,你大先生上次也好好鄙视这种套路。
说什么,咱们剑仙骨头嘴硬,与女子交往不要用这招,太下作了,不适合咱们剑仙。
咱们剑仙就是要顶天立地,大大方方的直来直往,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
单刀直入,干干脆脆,多好!
你若用这招故意示弱,若是没用对人,那该多丢人?
若是最后谈感情谈崩了,以后回想起这一幕来该多膈应?自己想想都该给自己两巴掌。
若是没用对人,啧啧啧,那就坏了。
既折损面子,又丢名声。
来着无聊听书的剑修,特别是那些从未追过女子的单身汉,两眼放光。
讲堂大先生的话得反过来听啊。
咱们追人,再也不能像先前那般呆愣、单刀直入。
要婉约一点,要含蓄一点,要情绪一点。
如此如此......
这般这般......
大先生果然有点东西!
今天来听书的剑仙还是不少,魏晋依旧来了。
姜堂讲书途中,抿了抿水,刚准备拍拍板子,讲起文章高潮部分。
就在这时,有位锦衣剑修,猛地一拍桌子,将装有花生米的盘子倒扣在桌上,花生米撒了一地。
地上的花生米散落至旮旮旯旯,一颗甚至滚动到了姜堂脚边。
锦衣剑修,看着眼前给自己打砸的陋巷小孩,眼神凶煞,“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知不知道我这衣服多贵,把你卖了,你这小孩都赔不起。”
姜堂讲书声音戛然而止。
周围剑修和剑仙也纷纷看向锦衣剑修这边。
锦衣剑修一丝剑仙威压泄露,半大点的小屁孩直接泪汪汪,委屈道:“我不是.......故意的。”
那小孩父亲也赶紧从后方摊位赶来,将孩子护至身后,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大人,我们赔,我们赔!”
那位锦衣剑修皱眉,“赔,你们赔得起吗?”
“一枚雪花钱就值千两白银,我这身上衣服快过二十枚雪花钱了,你们有钱吗?”
“我们......尽量赔。”
这时姜堂咳嗽了声,脸上带着笑容,“我赔。”
随后姜堂点头,示意米裕拿出一纸告知。
纸上内容很多,条款很多。
例如,来我这听书上桌者,无剑仙与剑修之分,无剑修与剑客之分。
听书者与接客者,二者在我这便是平等。
纸上条例很多,但只有二字,平等。
若是我讲书堂内,有修士弄脏衣服,损坏财物,财物丢失等等,我讲书堂原价赔偿。
姜堂看向锦衣剑修,笑道:“如此,阁下还有意见吗?”
那锦衣剑修勉强点头,一脚踢开那对父子,坐至桌前,笑道:“江公子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这衣服就算了。”
那锦衣剑修踢人,仗势欺人,羞辱意思大于实际意义,不然中五境修士一脚下去,凡人早就成血雾了。
旁边米裕怒目,准备拔剑。
姜堂举起右手,止住了上前的米裕。
姜堂淡然一笑,无妨,嚣张就嚣张,砸场子就砸场子。
既然剑气长城那些腌臜势力,敢正大光明地耍小手段,那就不会暗地乱来,至少不会弄出人命。
至于那对父子,不过被骂几句话,问题不大。
等下讲完书,自己亲自解释,分他们些自己的打赏,足够用一辈子,那小孩还可以借着这笔钱,踏上修行,改变人生。
米裕叹了口气,止住脚步。
那被踢远小孩子及其父子两人回过神来,赶紧来到锦衣剑修桌前。
长烟落日,萧瑟剑气。
父子二人,于人前竟然跪了下来。
那锦衣剑修点了点头,挥手表示没问题了,“滚吧。”
“好的,大人。”
姜堂笑容突然僵硬。
但更让姜堂觉得心凉便是,周围剑修、剑仙稀松平常。
不。
不应该是这样的。
人可以为五斗米折腰,也可以为了这五斗米委屈,甚至可以委曲求全。
但不可以下跪。
人可以丢人丢面,但不能丢掉尊严!
不可以,也不应该。
一位父亲不应该在他儿子面前跪下来,更不应该和儿子一起跪下来。
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更没有这样的事。
我给他们钱,是因为他们受了委屈。
人可以弯腰求钱,但不可以跪下要钱。
那锦衣剑修说:“你也就运气好,遇上江公子这般好人,不然我这衣服,你赔得起吗?你配和我在同一场景听书吗?”
“好了,滚吧,记得谢谢江公子。”
锦衣剑修笑着看向姜堂。
姜堂笑容依旧,右手负于身后,左手撑着桌面,就这样笑眯眯看着场下那锦衣剑修。
姜堂没有说话,更没有言语,只是那双眼睛直视着那剑修。
米裕咽了咽口水。
在姜堂身后的米裕,有些心惊胆战。
姜堂那只藏在身后的右手,早已被自己那汹涌难压的剑气割得皮开肉绽。
姜堂的杀意,也已经被压到了极限。
那杀意纯粹到就连米裕都有些害怕。
少年杀气很简单,我不管洪水滔天,我只要他死!!
姜堂瞳孔浮现血丝,只能眯着眼睛笑道:“好的。”
“那场擂台赛,咱们剑气长城要不是咱们江公子,难赢一场!”
“那一场架打得极其痛快啊,蛮荒大妖都只能干瞪眼,剑气长城多亏了咱们江公子,若不是他,这剑气长城又得输上一场。”
锦衣剑修言语不错,只是语气极其阴阳怪气。
意思好像再说,你姜堂就是侥幸胜了那场比武,没什么其他本事。
米裕主动上前拔剑,“听书就听书,若再议论其他事情,我们来问剑。”
那锦衣剑修只是笑道:“怎么,咱们江公子还说不得了?”
姜堂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将左手折扇放下,敲响惊堂木,继续讲书,不再理会那锦衣剑修之言。
只是姜堂后续所讲,语气有些平静,难有先前激情。
就在众人只当这是一个极小极小的插曲时,在书评结尾,姜堂盯着场下诸多剑修,乃至剑仙,一字一句的说道。
“话本主角还是有些优柔寡断,换我来,我定要斩草除根,灭人满门。”
“可杀必杀,不可杀我还杀。”
“今日杀不得,改日再杀。”
“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要灭人十族,连带着好友一同杀了。”
“我不管洪水滔天,我只管血海深仇!”
最后一句话,姜堂死死盯着场下锦衣剑修,“你很嚣张吗?”
“我姜堂在此立下大道誓言,此生不杀你十族,我剑道止步于此,不死不休。”
周围剑仙沉默不语,大道誓言都下了,算是真的不死不休了
那锦衣剑修笑容僵硬,自己好像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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