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条件
卫无渊看着司漠原，嘴角淡淡的扬起，仿佛在事不关己的看热闹。
司四手中的刀茫然而顿，朝着司漠原看去。
司漠原阴沉的眼神配着一脸的血，他看着卫无渊，然后突然看向苏辛夷。
但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诡异地笑了一声，以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他来到增城虽说有所图谋，但却没有真正做什么，如果他死在这里，要头疼的应该是越朝的皇帝。连年征战，最近几年有连续灾荒，他做梦都想修养生息，却又不想让北羌看出吧？”
他几句话道出卫无渊的顾忌，但卫无渊却并没有被一语道破的恼怒。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越这两年虽然不尽如意，但好歹祖宗也给留下些家底，肯定是要比你才十年的谋划要强，北羌王可能不那么在乎这个儿子，所以他不会自乱阵脚，让你钻空子，但他会借此机会一口咬死你，毕竟你是先王的儿子，又是王后的亲子，如果没有正当理由，他那本就以不正当手段得到的王位怎么保住？而你，杀了他，就给了他天底下最最正当的理由。”
司漠原突然不说话了。
卫无渊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反而看向呼延其，扬起声音：“王子，若在下今天救你，你以何物答谢？”
呼延其没听到她与司漠原的交谈内容，此时他被死亡的恐惧支配，因为司漠原是真的会杀了他的。
“我可以保证十年内北羌再无人敢骚扰越朝境内百姓，如有违誓言，愿受天打雷劈之刑。”
他说完，司漠原嗤笑一声：“卫大人的想法真是让人能感觉到这世间的美好。”
说白了不就是暗讽卫无渊天真？
卫无渊并未理会，他看向呼延其笑容有礼：“听闻王子腰间那块兽牙是北羌皇族圣物？”
呼延其一惊，本能地护住腰间。
司漠原有些意外地看他。
卫无渊却如同跟人家要块石头一般随意：“在下只是想看看王子的诚意而已，如果王子这点诚意都不愿意拿出，在下也没办法，最坏的结果就是大越与北羌再开战而已。”
他说的随意，甚至好像在期待开战一般。
鬼刀悬于头顶，随时都会落下，脖子上的脑袋和腰间的东西哪个重要？
呼延其在卫无渊提出条件时就有了答案。
“我可以给你，但你得保证不能用它做任何有损北羌的利益的事。”
卫无渊特别有诚意的笑道：“王子多虑了，这么多人知道东西在我手中，我又能用其做什么呢？”
呼延其想想也是，而且只要他回去下令圣物所有的权利作废，那也不过就是块年头比较久的兽骨而已。
而且到时他再反咬一口，说是他趁人之危，向大越朝廷施压要回便是。
“好！我相信你，但你必须确保我安全会北羌。”
“王子放心，在下定将你全须全尾地送回去。”
呼延其倒是不担心他食言，他现在死在这里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所以当青柳走过来时，他将东西交给了青柳。
这中间司四没做任何阻拦，因为司漠原没有命令。
呼延其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对，可他又一时间想不透。
当青柳拿到了东西回到卫无渊身边后，司漠原竟真的示意司四收刀。
呼延其带来的人都死在了司四的刀下，而那些她秘密带进增城的人恐怕也凶多吉少。
从小顺风顺水，从未遇到坎坷的小王子第一次遭遇人生的滑铁卢，脸色一片惨白。
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卫无渊：“卫大人，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卫无渊微笑：“这是自然。”
说完看了青柳一眼，青柳点点头，再次走到呼延其面前：“请王子随我来。”
呼延其以为卫无渊耍他，竟只派一个人护送他，刚要发怒，就听青柳在他面前低语：“王子总不会以为我们家大人单独来的吧？”
呼延其眼睛一闪，不说话了。
看着呼延其跟着青柳离开，司四回到了司漠原身后戒备地盯着卫无渊。
卫无渊此时早就到了极限，但他不愿意在人前露出破绽，依然强撑着从容。
司漠原比他强一些，但表面看起来却比他还惨。
两人谁也不愿意露出软弱的一面让对方看到。
“卫大人好一个如意算盘，北羌圣物的意义不在于它有多少权利，而是其意义，现在的北羌王离经叛道，视祖宗规矩如无物，可偏北羌与越朝的权利集中制度不同，还有一个长老阁牵制王权，圣物在北羌，还可暂时让长老们闭嘴。但现在到了越朝手里，这下北羌王该头疼了。”
他说的时候有些幸灾乐祸，甚至忍不住笑了起来：“呼延其以为自己聪明绝顶，可他从小就是个蠢货。”
苏辛夷一直在关注时间，因为毒药的时限马上就要到了，此时听司漠原还在说。
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他不过是学你，要蠢也是你蠢。说完了没？说完了我们要走了。”
一直以来苏辛夷始终在司漠原面前带嬉皮笑脸的面具。
此时她收起伪装，人变得尖锐起来，如果说以前她是朵开得明艳的花，那现在就是长满了刺的荆棘。
花虽好看，但不开花的荆棘却让人想要拔光上面的刺，看看刺的下面是什么样子的。
苏辛夷的话和态度引起了司漠原的兴趣。
或者说他就是故意拖延时间：“哦？像我？怎么说？”
苏辛夷恨不得一个大耳刮子呼他脸上。
别人因为距离原因可能不知道卫无渊的情况，可他离得近，还知道他中的毒，这分明就是想杀人。
可偏偏现在司四就现在他背后，只要他不放他们走，他们就走不了。
司漠原是想耗死卫无渊。
所以，苏辛夷现在不止是愤怒，她已经做好和司漠原拼命的准备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今天要么我们活着离开，要么大家一起死在这。这里是19颗霹雳弹，刚好比刚才那颗威力大了一丁点。”
她话刚说完，原本那些作壁上观的人们，陡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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