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等我
苏辛夷也挑了挑眉：“你说呢？”
司漠原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辛夷学坏了，居然会骗人了。”
“你就这么自信我不知道？就算我不知道，阿渊会不知道吗？”
听到阿渊的称呼，司漠原眼底露出明显阴影，但最终却没说什么。
“辛夷错了，如果他对你还有那么几分真心，就不会告诉你这个人是谁，如果他告诉你这个人是谁，说明他根本不在乎你。”
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苏辛夷不打算回应。
她问他：“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矿石可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只要人多就可能搬走，你总不能连山一起搬了吧？”
“是不能，所以我让司十五炸出一条路来。”他神秘地笑了起来。
苏辛夷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群鬼山坳。
现在是真的有几分群鬼的意味了。
光秃秃的石山上站满了人，看似没有任何组织，如同一粒粒散开的沙子一般洒在石山的各个角落，可却让人没有半点可乘之机 。
一群江湖人看着石山上那一马黑的身影，有些性急的道：“我们的人未必比他们少，不如拼了，得了宝藏大家一起平分便是 。”
有的人眼神更好使一些，听到这人的话，不由讽刺：“要去你自己去，我们不想被炸成了碎片。”
就在前不久，他们听到前面山坳里传出爆炸声，那声音足抵百来颗霹雳弹的威力了，试问谁敢轻易上前？
果然，那个说拼了的人不说话了。
可也有人不甘心：“我们大老远从中原过来，又在同福客栈住着天价的房间，就这么一无所获地回去？”
这句话说进了所有人的心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突然提议：“这里有轻功好一点的吗？可以先偷偷潜进去，看看那里而至底是什么，如果成功，可能多分两分给这个人。”
就在这时，前面又传来一声爆炸声，风里和提议的人突然闭上了嘴。
有钱，也得有命花。
这时，不知是谁弱弱地说了一句：“我看到那些人当中有沙是北羌人的长相，这怎么也是越朝的领土，他们应该没有资格在这里放肆吧？不如将此事告知永州府？”
说话的人立刻得到了无数双鄙视的眼神。
一个混江湖的，居然想着去报官，那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但众人转念一想，做为一个有血性的人，岂能看着异国人在自己国家上放肆？
这个时候，就算和朝廷合作，那也是为国为民，就算最后可能得不到财富，但以后名声肯定是有了。
在江湖上混，多少人就是为了一个“名”字？
当想通了一点后，有人心动了。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有人说道：“我听说卫家的后代此时也在增城，正代表朝廷与北羌谈判，卫氏一族忠肝义胆，当年有一只江湖上的爱国志士欲随朝廷军一起抗敌，可满朝没有一个人相信，只有卫家军力排众议，收编了这支队伍，最后这支队伍果然屡立奇功，被卫家军正式收编了。”
平时朝廷看不上江湖人，江湖人也看不上朝廷，两方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只要这些江湖人不去做什么谋逆之事，朝廷一般也不会去管束他们。
但卫家是个特例。
虽然是几十年前，近百年前的事了，但一直为江湖人所流传。
当时几位组织起这支队伍的人物是近几十年来江湖人的楷模。
此话一出，山坳外的百来江湖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夏天的风闷热，每个人脸上都是大汗淋漓。
不知是谁，打破了这沉默：“我……知道卫大人现在在哪儿，不然……我代大家去问问他？”
说话的人是江湖上有名的偷儿“脚下飞”，轻功绝顶，由他回去找人的确合适。
没有人答应，也没有人否定。
“脚下飞”又不说话了。
就在他要放弃之时，突然有人开了口。
“我觉得可行，说不定可以再创一个江湖传说。”
是人就爱财，但江湖人更爱名。
这一句话说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脚下飞”的脚终于朝着城中“飞”去。
同时，人群中也有人无声地退出，朝着城中返回。
青柳回来的时候，“脚下飞”刚刚离开。
卫无渊现在的脸色比前几天要强不少，但依然带着几分病气。
“大人，这些江湖人可信吗？会不会反而坏事？”
卫无渊拿起外袍，准备穿上。
“每一种人都有其存在价值，你也是随我行走过江湖的，也认识不少江湖人，你觉得他们朝中人比起来如何？”
青柳想了想：“个个都是英雄了得，正义十足。可是大人……”
“相同的人才会吸引相同的人，能被财宝引来的人，多半是贪婪小人，反正我没看到一个您的江湖有朋友来这里。这样的人多会被利益驱使，恐怕不可信。”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被利益驱使，算不得绝对的坏事，权看要怎么驱使。”
青柳似懂非懂，但他对卫无渊有着绝对的信任。
“那我们接下来自怎么做？您的伤……”
“无碍。齐将军现在在哪儿？”卫无渊将外袍穿上，如同穿上了铠甲准备上战场的将军。
青柳：“齐将军已经带人跟上万金楼那位，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
卫无渊点点头：“你去一趟天下帮，请牙婆婆帮个忙，就说我向她借一位熟悉增城地形的人。”
青柳点点头，就要走。
刚回头，卫无渊又叫住她：“如果辛夷在天下帮，你代我告诉她，暂时不要回来。”
一早醒来她便不在，老刀说她去了天下帮。
可卫无渊总感觉哪里在不对劲，可一时间又说不出什么原因。
眼下增城混乱，如果她在天下帮，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青柳点头应了，出了院门。
目送青柳离开，卫无渊整理好衣服，抬起头，正午的阳光刺痛了双眼，他抬手挡在眉上。
“等我。”这是最后一次让你等我。
从此之后，不论什么事，我们都并肩是行，哪怕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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