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各自的心思

卫无渊到达爆炸地点时，齐岳严已经带人离开。

看到地上隐约有刻字的石碑，他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想方向是正确的。

可是为什么将界碑炸毁？

这样岂不是与他的目的南辕北辙了？

卫无渊蹲在地上，拿着一块石子若有所思。

这时一个背着双刀的年轻人上前：“卫大人，那宝藏可是藏在这里？”

爆炸的中心地点在这儿，宝藏多半是在这里，可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又十分奇怪。

跟着卫无渊来的几个江湖人，心中都有些莫名。

但他们又不想让卫无渊以为他们还在惦记着宝藏。

于是，推出了个年轻人来问卫无渊原因。

这些老江湖的心思，卫无渊只当没发觉，温和地回答年轻人：“不在这里，但应该是在这周围。”

他站起来，看着四周的石林，群鬼石坳之所以称群鬼，是因为这里的石头奇形怪状，远远看去，或者晚上看，就真如鬼魅一般。

而这里是地势极低，仿佛是一座大山被硬生生炸开一块天坑一般，从下往上看去，天空都比外面来的阴沉。

“有劳诸位，分成两组，一组朝左，一组朝右，应该不会离此太远。”

那年轻人奇怪道：“前面为何不寻？”

卫无渊：“前面已属北羌领土……”

“北羌算个啥，大不了打过去，卫大人还害他们不成？”

“那边是一片比此地还要荒瘠之地，更没有什么宝藏，阁下若有兴趣，卫某倒也不拦着，反正北羌人也并不在乎这一块不毛之地。”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语速缓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到他的讥讽。

说话的人脸色不太好看，甚至有几分想要动手的意思。

可又想到卫无渊许给的好处，以及可能已经支前来支援的永州兵力，他还是闭上了嘴。

这时一个胖呼呼的中年男人，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大人，不知永州的援军何时到？那些北羌人数目不少，在下怕咱们这些人够用啊。”

卫无渊笑道：“本官已经派人捎信，想必很快便会赶来，不过各位确定要让永州的兵力插手？若是永州的屯兵插手，这件事的功劳我能说得上话地方便有限了，毕竟建朝以来，武将与文官一向不和。”

他摇摇头，语带遗憾：“就算到时本官想要为各位争取功劳，恐怕也要大打折扣了。况且……北羌人进到越朝领土，就算多带人，又能多多少？”

他声音微扬，淡淡的疑惑语调，如同一根鱼钩上吊的鱼饵食，透着诱人的香气。

几个人面面相觑，眼睛里是彼此的询问试探。

他们挤开其他人，非要与卫无渊一路，目的十分明确。

卫无渊虽然是卫家之后，但是卫家被抄家之前，他年纪还小，不可能学以卫家军的本事，再加上看气质就是个文弱书生。

若是跟他一路，若遇上北羌人，他们能将人护好，那就是两全其美的事。

既让卫无渊欠了他们的人情，又让天下的人知道他们救了卫家的后代。

到时官位，名声，全有了。

但这一切，他们原本是打算朝廷的军队为前锋，他们在后面跟着混，到时不出力，还能混份功劳，岂不是美哉。

可经卫无渊这么一说，他们犹豫了。

功劳想要，可也不想拼命。

那胖胖的男人依然用试探的语气道：“大人的先祖在整个越朝士兵的心目中地位超然，永州这边应该还会有不少您父亲的旧部，想必您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应该是不同的吧？”

卫无渊遗憾地摇头：“正因如此，我不能为了我自己，而抹煞这些帮我的士兵的功劳，如果今日他们出力，我只会如实向皇上禀告。”

卫无渊说得义正辞严，颇有将门之后的风骨。

十几个江湖人顿时没了声响，倒不是被他的将门遗风折倒，而是后悔怎么就信了那个提出要找卫无渊这个办法的二百五。

现在援兵没找来，还是自己拼命。

就算许给他们宰相当又有什么用？那也得有命去当啊！

最先有了退意的就是那个胖子，他长了张笑面，此时也是笑眯眯的：“其实我们也没有要抢功劳的意思，若真的是永州屯兵的功劳大，我自然不敢居功。”

可是他们十几个人，原本就不是一起的。

此时胖子不想冒生命危险和北羌人斗，毕竟他武功稀疏平常。

但有的人却想借此机会翻身改命，不想当一介江湖有草莽。

“这是什么话？大丈夫当仁不让，既然大人信任我们，我们定当鼎力相助。”

说话的时候  扛着流星锤的大个子，站在那里如一座山一般。

他话说完，就引来几道愤怒的目光，他自己却没发觉：“看我做什么？之前不是说好了，要帮大人抓住那些北羌人，建功立业  ？”

没人回应他，一道突兀的笑声自一片林立的石林后传了出来。

“堂堂卫家后人，竟然靠一群没脑子的草莽才能行事，不知你的列祖列宗看到自己的子孙如此没用，会如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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