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夜市

司四在司漠原五岁时就已经是他身边的暗卫。

可以说他是看着他长大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长环境和别人不一样，他的性格称得上扭曲，做事从来没有道德感，更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在意一个人对自己的看法。

看来，苏辛夷于他的小主人来说，不只是得不到的一个物件而已。

苏辛夷看着司漠原的眼睛，那里似乎有些她看不透的东西，但她也懒得看透。

“你觉得呢？”

司漠原的嘴唇紧紧的抿着，似乎在压抑什么

这是他脸上不曾出现过的神情。

苏辛夷用有几分相似的神情与其对峙，只是她的情绪更直白简单，就是单纯的恼怒。

司漠原突然胸口起伏，而后重重吐出了一口气：“先去一个地方，明日便启程回北羌。”

司四再次惊讶，他竟然在向她解释。

他看着司漠原，已经无法掩饰心中的震惊。

司漠原以眼尾瞥了他一眼，他赶紧收拾惊讶，看向别的方向。

苏辛夷不说话了，牵起马缰冲到了司漠原前面。

待她走出一段距离，司四再也控制不住好奇，顶着可能惹司漠原不高兴的风险，问道：“主人，您为什么要向她解释？”

司漠原：“她本就一身反骨，如今被我要挟与卫无渊决裂翻脸，心里当然不痛快，随她发泄几次便好了。”

司四：“主人……您对她……嗯，她知道吗？”

司四本来想说：您这就是为情所困的样子。

但最终还是没敢说出口。

如果不是自己想明白，主人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竟然被别人左右情绪的。

司漠原笑了笑：“谁知道呢，不过这种等着她慢慢发觉的过程，不也十分美妙吗？”

如果卫无渊在这里，肯定会幸灾乐祸的笑一声：等她自己发觉？那可真要谢谢你，你这一辈子都争不过我了。

所以，苏辛夷现在只是更加讨厌司漠原。

她本来可以不告而别，顶多找到卫老元帅和夫人的遗骨，回去好好道歉便是。

这下却不得不分手了。

也不知道司漠原这么处心积虑，到底为了什么？

难道她的身世还有什么未解之谜？

想想原身祖宗的背景，搞不好还真有什么未解之谜。

但会是什么呢？

最好是金矿银矿，她可是有合法继承权的。

苏辛夷来去永州都匆匆，城外具体是什么样子，她根本来不及去看。

当她跟着司漠原穿过官道，从一条小路，走进一片阡陌中时，她差点以为他是要带她大半夜到农家里偷鸡呢。

然而，阡陌小路，如同八卦棋盘，七拐八转，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了，跟着一个转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人声鼎沸，繁华喧腾的夜市出现在了眼前。

她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司漠从后面站到她的边，语带自豪：“如何？”

苏辛夷没看他：“什么如何？”

司漠原：“自然是这里如何？”

苏辛夷这才慢慢转头：“这就是你说的幽冥小市？”

司漠原眼睛明亮：“辛夷果然聪明。”

苏辛夷不屑：“用不着戴高帽，记得兑现承诺就行。你带我到这里干什么？”

眼前的夜市灯火通明，长不见底，白天城内的市集有的他有，没有的它也有，她甚至还看到了卖奴隶的人牙子。

在越朝，人牙子不违法。

总有些吃不起饭的父母，把自己的孩子卖掉，特别是女孩子。

而这些被卖掉的女孩子，幸运的话，可能会被卖到某大户人家丫鬟，不幸的话便进了青楼，一辈子毁在了那里。

但也有不少人的来历是见不得光的。

在这里卖的人便不是从正规渠道而来的。

司漠原给苏辛夷讲解，然后观察她的反应。

让人意外的是，她的反应很平淡。

他不由奇怪：“你不觉得那些被人拐卖的女孩子可怜，想救她们？”

苏辛夷：“我今天救得了这些，那明天呢？”

司漠原沉默。

苏辛夷：“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如果没有人买她们，这些人贩子就不会去拐她们，如果没有一个这样的夜市，这些人贩子就算拐到人，也没地方卖。所以，还不如端了这个夜市，让那些买主没地方买人。

这时司四在一旁忍不住讽刺：“大言不惭。”

苏辛夷奇怪地看他：“你这么生气干嘛？难道你是这夜市的幕后老板啊？呵……那你生孩子真该没屁眼儿。”

司四：“……”

司漠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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