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群主很忙
短刃划破空气的锐响中，一根箭矢划破空气。
裴闻声避开偷袭，脚尖点地旋身踹向对手心口。“嘭”一声结实的闷响，在那人凌空飞起的那刻，他的手闪电般伸向那人颈侧——
“咔嚓！”
“哗啦！”
一轻一重两声脆音先后响起，氧气珠应声碎裂，水花四溅，那人落了水却没沉下去，在弹出氧气罩的浮力下悠悠飘了起来。
附近援救的无人机接收信号正在赶来，嗡鸣由远及近，裴闻声缓缓上前，目光扫过船上众人神色各异的面孔。
“你……你说话不算话！”握着短刃的男人下意识后退一步：“你不是说交换吗？凭什么捏碎他的氧气珠？”
裴闻声淡然地一掀眼皮，顶着氧气球的男人正狼狈地爬上甲板。他眉峰微挑，说道：
“他既然出手，说明他不认可这个交换，既然我们不是合作的关系，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偷袭我的人客气？”
男人面色铁青：“你！……”
裴闻声一瞥腕上的表盘，抬头说道：“相信你们心里有数，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因为各方面都没有达到我的预期，所以我决定更改条件。现在给你们两种选择——”
“第一，主动把氧气珠抵押给我，我会给每人100积分作为利息，当个人积分突破1000时，我会把氧气珠归还。”
众人将信将疑，面面相觑。
有人粗声问道：“你怎么保证一定会还给我们？我们要是把珠子给你，不能下潜，还怎么拿积分？”
“就是！”另一人愤愤：“我看他就是想骗我们氧气珠，好让我们出局！我们千万不能信，他刚刚还破坏了老大的珠子！”
裴闻声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争辩，抬了抬手。
这些人见过他用这招，这种邪门的手法无需接触，就能把人的呼吸死死遏制，防不胜防，极其麻烦。此时见他有故技重施的迹象，人人自危，不约而同地噤声。
“氧气珠的积分不可累加，多余的氧气珠对我来说没有用处。上交氧气珠，我们就是队友，我会提供积分获取方法。能拿到多少，就看你们的本事了。至于你们对我的信用顾虑——”
“啪”地打了个响指，下一秒，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捂住了咽喉，窒息的濒死感让眼前瞬间变红，在倒地前一刻，又一声响指声响起，喉上的桎梏一松，众人倒地，剧烈咳嗽。
“第二种选择，我自己来拿。”裴闻声环视四周，不紧不慢道：“如果到了这一步，100积分的承诺就此作废。拿的方法不太温和，希望你们别介意。”
“我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考虑。”他扬了扬胳膊，腕表上的3840积分清晰可见，“积分我已经准备好了，怎么选，就看你们了。”
“你怎么能这样？”一人憋红了脸：“你……你这样是破坏竞赛规则！我要向赛方举报你！”
另一个蚊讷般的声音说道：“这个规章里好像没写……”
“……”
难道真要让他得逞吗？一个人挤眉弄眼。
“……！”
不然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不给100积分都没了！另一个人叹气。
“%￥……？”
我没有氧气珠，咋办？角落的人努了努嘴。
裴闻声把他们的互动尽收眼底，和颜悦色道：
“如果你们考虑清楚了，就——”
“进群吧。”
三分钟后，脖子上空空如也的男生看着账户里多出的10积分，讷讷道：“我的珠子早没了，就进个群，还有积分送啊？”
远方隐约可见的另一艘快艇在海浪中起伏的雪白船身，脚下的船正快速朝它的方向驶去。男生悄悄问道：“哥，你跟我透个底呗，不然这分我拿得不安心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闻声收回目光，笑容里带着说不清的东西，漫不经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人多热闹。我啊，最喜欢凑热闹了。”
李良屹进群时，大赛时间刚刚过半，群里已经集结了312人。
那时他听见船叶片转动的声音，拖着渔弓浮出水面。船停在不远处，有几个人在东张西望。
他没有理会，正准备攀在礁石上歇一会时，头顶忽然传来幽灵般的声音：“你好，进群吗？”
“谁在竞技赛搞这些啊？闲的啊？”他如是吐槽。
这场竞技赛共有684人报名参加，群里已经集结了近半的参赛者。这些都不能让李良屹感到惊讶。但当看到账号刚刚划来10积分，分享者是裴闻声时，几乎没有片刻犹豫，电话“唰”地就拨了过去。
“嘟，嘟——”
“喂，喂！”电话还没接通，李良屹听见身后很不客气的呼声，回头露出脸时，船上几个人用更不客气的问候招呼了他：
“李少爷！把你的氧气珠给我们吧！”
“当时我说给个屁，谁让你干这缺德事的！结果他跟我说，那个缺德货姓裴！当时我还不信，结果一看群主，就是你！是你找的打手来抢珠子的是不是？”
李良屹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抬起扫过腕表，咄咄质问道：
“嚯，你那100分精神损失费打我账上了。现在我氧气珠没了，啥都做不了，有的是时间听你解释，群主，您是在玩哪一出啊？”
就在李良屹打电话这会工夫，群成员以惊人的速度上涨到了426人。快艇一经得手，马上朝下一个目标前进，已经驶出有一段距离了。
裴闻声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不疾不徐地传来：“这件事件，我稍后跟你解释。你在原地不要离开，我稍后安排一条船来接你。”
“干什么？”李良屹警惕。
“你来了就知道了。”裴闻声笑了笑：“我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
“不对！”李良屹终于抓住了重点：“你刚刚说安排一条船，刚刚那条来打劫的船是你安排的，现在又有一条，你到底有多少船？！”
对面传来思索的声音，说道：“一共六条船，现在有四条达成合作协议。”
“那剩下两条是？——”
“这不是在‘协商’吗。”对面轻笑一声，“所以，快来吧。”
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白色的船随着浪涛飘荡，“哗啦”一声，蒋湛严破开水面，提着沉重的渔网翻上甲板。
“50，200，260分……”随后跟上来的幸运儿男孩轻点着积分，蒋湛严一捋湿漉漉的额发，回头说道，“你的水性果然不错。那条鹦嘴鱼河红鳍笛鲷给你了。”
“谢谢。”幸运儿垂眸，默默地唤醒腕表，开始录入积分。
“蒋少爷，你看。”船上的跟班把手机递过去，“好多人在拉群，听说群主是那个裴闻声。”
蒋湛严接过手机：“他拉群干什么？”
“听说是发福利来的。群友都是他队友，给人送分呢。”那人皱了皱鼻子：“我听说，他像我们一样占了船，正在到处抢别人的氧气珠链子，还带了不少人跟他一起抢！”
“啊——”蒋湛严吐出一个抑扬顿挫的音节，挑起了眉：“这真是——太不像他的作风了。”
“之前您邀请他组队，他还说不组，假清高！现在反倒拉帮结派，搞出这么大阵仗！”那人冷哼一声，幸运儿悄悄抬头观察片刻，又默默地低下了头。
“蒋少爷，万一他真开船打过来准备抢氧气珠，您打算怎么办？”
蒋湛严拧开矿泉水瓶，水流冲刷着指间的沙粒：“他收编淘汰者，用积分换氧气珠，再用快艇扩大势力范围……”
他忽然笑了，指尖敲了敲腕表，“我倒是好奇，他那群人都忙着拉人头去了，他的积分增长速度是怎么跟上扩张需求的？”
幸运儿男孩忽然开口：“或许他不需要那么多积分。”
所有人转头看他。
男孩耳尖泛红，却坚持道：“如果他的目标是……拖延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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